“媽媽永遠要你。但是……但是現在有壞人想傷害你，因為你是軒轅叔叔的孩子。”

“如果去了軒轅家，那些壞人就不敢來了，那里有很多人保護你。”

倉庫綁架的事，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否則真的會瘋掉！

尋尋在懷里掙扎了一下，小肩膀繃得的：“那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會像上次那樣被綁架？”

沈寒星的聲音哽在嚨里。

不敢說謊，卻又怕真相嚇到孩子。

窗外的晚霞紅得刺眼，像倉庫里那攤未干的跡。

“有可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媽媽和祁爸爸會拼盡全力保護你，但我們……我們可能沒有軒轅家那麼厲害。”

尋尋突然從懷里退出來，小小的子站在地毯中央，逆的廓像株倔強的野草。

“所以，媽媽是想讓我去軒轅家，對不對？”

“媽媽只是覺得……”沈寒星的視線模糊起來，“那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是我不想去。”

尋尋的眼淚掉下來，砸在恐龍積木上，“我想跟媽媽住在一起，我不怕壞人。就算被綁架，我也能像奧特曼一樣打跑他們！”

他舉起小拳頭揮舞著，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不完。

沈寒星沖過去抱住他，淚水浸了孩子的衛領口。

“對不起，尋尋，對不起……”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麼，是為這顛沛的命運，還是為自己的無能。

甚至沒用氣去跟尋尋繼續說下去。

現在尋尋離開了房間也好，這樣就能讓有個緩和的時間。

敲門聲響起，韓靈粹退開門，正看見沈寒星蹲在地上撿積木，尋尋的小皮鞋在玄關擺得歪歪扭扭。

“我來送尋尋的檢報告。”把文件袋放在鞋柜上，目掃過客廳。

恐龍玩偶堆在沙發角落，桌上還放著半杯沒喝完的草莓牛，都是孩子的痕跡。

“靈粹，你來得正好。”沈寒星的眼睛紅紅的，“尋尋他……”

“韓阿姨！”尋尋突然從房間里跑出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我一定要去軒轅家嗎？”

韓靈粹愣了下。

難怪沈寒星剛才的狀態不好，居然是在說這個。

不過，這件事肯定是要解釋清楚的，否則就會為彼此的心病。

蹲下來，掏出紙巾給他臉。

孩子的睫漉漉的，可憐兮兮的，還有些委屈。

“尋尋想不想去？”

“不想。”尋尋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想跟媽媽在一起，我不怕死掉。”

韓靈粹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看向沈寒星，對方別過頭著窗外，手指在窗簾上掐出深深的印子。

“尋尋，”韓靈粹握住孩子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熨帖他的冰涼，“你知道為什麼向日葵總是朝著太嗎？”

尋尋搖搖頭。

“因為那里有，有溫暖，能讓它長得高高的。”

韓靈粹的聲音很輕，“但有時候遇到暴風雨，向日葵也會彎腰，不是因為害怕，是為了保護自己的。”

“等風雨停了，它還會重新站起來，繼續朝著太。”

“我不是向日葵。”尋尋吸了吸鼻子，“我是霸王龍，會保護沈媽媽。”

“可是霸王龍也需要休息，對不對？”

韓靈粹掉他下上的淚珠，“如果待在媽媽邊會讓你一直遇到危險，讓媽媽一直擔心，那是不是另一種傷害？”

尋尋低下頭，手指摳著韓靈粹的角。

“那我去了軒轅家，還能回來看沈媽媽嗎？”

“當然能。”韓靈粹看向沈寒星，用眼神示意點頭。

沈寒星哽咽著嗯了一聲，轉走進廚房，背影在門框里抖得厲害。

尋尋沉默了很久，久到韓靈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

“我再想想。”

他突然說，然后轉跑出了門。

“尋尋！”沈寒星從廚房追出來，只看到樓道里一閃而過的小影。

“我去看看。”

韓靈粹抓起外套跟上去，“你在家等著，別擔心。”

……

小區的銀杏林里，金黃的葉子落了一地。尋尋坐在秋千上，腳底板蹭著滿地碎金，秋千晃悠著，卻沒高過膝蓋。

“喂，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哭？”

尋尋抬起頭，看見傅翼城背著恐龍書包站在面前。

城城的頭發有點，額角著塊創可，是昨天在兒園被小朋友推搡時撞的。

“我沒哭。”

尋尋把臉埋進膝蓋，聲音悶悶的。

城城爬上旁邊的秋千，用力蹬了蹬地面，秋千架發出吱呀的響聲。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

他的聲音隨著秋千的晃忽高忽低，“我媽媽也總為這種事煩。”

尋尋抬起頭：“真的嗎？”

“嗯。”城城的秋千得很高，小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我爸爸總想帶我走，說要讓我跟他住。可我不想去，他會打我屁，還會我吃青椒。”

“媽媽從不我吃青椒。”

尋尋小聲說，“會把青椒切星星的樣子，說吃了能長高。”

“那你比我幸運。”

城城的秋千慢下來，他用腳勾住地面停住，“我爸爸是壞人，想用我來害。有時候我覺得，我還不如不在這個世界上，這樣媽媽就不會難過了。”

尋尋愣住了。

他從沒聽過有人說這樣的話，尤其是從城城里。

城城總是笑瞇瞇的，就算被老師批評也會撓著頭傻笑，像只沒心沒肺的小太。

“你不能不在。”

尋尋從秋千上跳下來，跑到城城面前，“如果你不在了，媽媽會更難過的。”

“那怎麼辦呢？”

城城低下頭，手指絞著秋千繩，“我留在這里，會給媽媽添麻煩。”

兩個孩子站在滿地落葉里，像兩株被秋霜打蔫的小草。

風穿過銀杏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誰在輕輕嘆氣。

“我要去軒轅家了。”

尋尋突然說，“媽媽說那里很安全，不會有人綁架我。”

“軒轅家？就是那個來接你的叔叔家嗎？”

城城對軒轅閣有印象。

之前，軒轅閣接走尋尋，他就韓靈粹回來，或者跟姥姥阮素素回家。

軒轅閣對他一直冷冰冰的。

他一直覺得這個叔叔并不好相。

城城抬起頭，眼里閃過一張，“你若是真的去了，他是不是也會著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不知道。”尋尋踢著腳下的葉子，“我不想去的，我想跟媽媽住在一起。”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