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個日日夜夜，云峰何嘗又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午夜夢回，著冷冰冰的床榻，總想念阿愉在邊的日子。

他不是沒想過死，可笙笙還活著，他走了，笙笙怎麼辦。

“笙笙，我知道你心里怨我，這很正常，我不介意，小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要是能嫁給他，肯定會比當初的我好很多。”

最起碼，陸承宣支持著笙笙的事業，阿愉如果當初沒遇到他多好，說不定也會和笙笙一樣，是個知名芭蕾舞演員。

云笙吸了吸鼻尖，抿著角，把眼淚了，“爸爸，這些年我的確怨恨你，我恨你這麼快忘記了媽媽，我恨你讓別人喊你爸爸，我恨你心里有了別人，我一直記得，你說要讓那個人代替媽媽來照顧我，可是誰也不能代替媽媽。”

云峰回頭抬手了云笙的腦袋，“笙笙，對不起。”

第一次帶康倩回家，是他做錯了，他以為笙笙還小，多一個人來疼，可以走出傷痛，卻沒有想到小小的笙笙已經什麼都懂了。

云峰一道歉，反讓云笙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傾泄而出，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往下掉，大哭了起來，云峰將抱在懷里，心疼不已，“笙笙別哭，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轉眼十幾年，他好像什麼都沒做，卻虧欠了太多人，最對不起的，就是笙笙。

云笙哭了個痛快，每次對著云峰都很堅強，是因為不想在云峰面前丟臉，梗著一口氣，可是今天提起舊事，實在沒忍住。

其實又怎麼會不明白，爸爸心里并非沒有媽媽，要不然他已經和康倩結婚了，這是法律保護的夫妻關系，兩人恩恩又有誰攔得住，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和康倩同過房，讓康倩守了十幾年的活寡，他自己也一個人過了十幾年，沒有媽媽，也沒有。

在家時，無論是云馨還是云菡，都得不到爸爸的關注，爸爸的視線一直落在的上，哪怕云菡小時候哭鬧著要爸爸，爸爸對云菡也和對不同，爸爸會抱，會哄，可是對于云菡，只讓傭人抱去找康倩。

三個兒，爸爸對是明目張膽的偏。

不是不清楚，只是心里總想著媽媽的事，怨恨爸爸，假裝看不見爸爸對的好，讓爸爸小心翼翼的討好了十幾年。

是不是世界上的事注定不能十全十，如果沒有康倩母，即便媽媽走了，相信自己也會被爸爸寵著，很幸福的長大。

可是出現了們，和爸爸幾乎是陌生人一樣的過了十幾年，熬到爸爸雙鬢斑白，最好的年華逝去。

這個兒，是不是很失敗。

“笙笙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你怎麼怪爸爸都可以，你想和小宣在一起，我也不攔著了，你喜歡就好。”

看云笙哭的這麼難，云峰的眼里也閃著淚，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他是爸爸，要給笙笙撐起一片天的。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給笙笙更強大的依靠，讓笙笙以后嫁給陸承宣更有底氣，不再讓笙笙步阿愉的后塵。

欠阿愉的，他這輩子已經還不清了，唯有補償在笙笙的上。

云笙哭到最后滿臉通紅，了眼淚泣著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

這是為兒的道歉，爸爸媽媽之間的事可能誰也說不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理清，可能這輩子也就稀里糊涂的過了。

但這些年對爸爸的示好視無睹，為兒，讓爸爸小心翼翼的討好十幾年，為的任道歉。

“傻孩子，爸爸不會怪你，不用和爸爸說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云峰干凈笙笙的臉，“不哭了，你去把小宣喊來，我和小宣聊一會。”

說來說去，還是他的錯更大，并且一生難償。

云笙點了點頭，離開之前又說，“爸爸，您別為難哥哥。”

“知道了。”云峰看著笙笙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可能當初阿愉也是這樣求岳母的，希岳母別為難他，岳母當時的心，可能就是現在他的心吧。

也許當自己為了父母，才能明白當初父母的難與苦。

陸承宣來的很快，看著云笙哭那個樣子，還以為是云峰不肯答應，所以一出來語氣有點沖，“云叔叔，有什麼事您沖我來，別怪笙笙。”

云峰看了他一眼，“我是該沖你來，笙笙還小，你卻不小了，你比笙笙更早出社會，更明白什麼是，我不信在這段里你沒有引導笙笙。”

“我有，”陸承宣著脊背，毫無遮掩，“我一直都在引導笙笙喜歡上我，先心的那一方，不可能不使用些手段，難道當初您喜歡上盛姨時，沒有展示出自己優秀的那一面去吸引盛姨的注意嗎？我從來沒有用過火的方式，潤細無聲，笙笙喜歡上我，是順其自然。”

他從來沒有強迫、威、要挾笙笙，選擇權看似在他手上，可實際在笙笙的心上。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追求不就是如此嗎？

云峰哼了聲，“你的口才很好。”

不愧是陸家長子，小小年紀就能進承洲集團震懾住一眾比他大一的高管。

“云叔叔謬贊。”

“如果我不答應你們在一起呢？”

“沒關系，結婚對于我們來說并不重要，您只能阻止我們結婚，卻阻止不了我們見面，廝守，除非您要一輩子把笙笙鎖在家里，您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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