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央不解地看一眼：“怎麼了呢？”

“這個村子是唯一沒有遭到敵軍洗搶掠的村子，北梁人很快就要過來了。”

“不會的，他們過不來，”阿央篤定，“我的神策軍在回丹城駐守，四方宵小聞風而逃，你放心吧。”

說完，阿央自顧自地去驢車里翻柴火，準備找個干凈的屋子做飯。

許靖央覺得這姑娘能在戰以后活到現在，恐怕還真憑著幾分運氣。

熱乎乎的炊煙升起，滾燙的菜湯在鍋里翻滾。

老人們抱著碗盞，默默地喝著。

阿央抬起頭，看見許靖央站在外面，拿雪在洗一把寶劍。

“你給我的覺不像普通的村民百姓。”阿央走過去，主搭話，“你殺人的作那麼利落，以前肯定不簡單，你是江湖人士？”

許靖央沒有抬頭，用帕子包著沫，洗劍刃。

笑了笑：“你說是就是吧。”

阿央卻說：“每個人都有，你不想說，我也看得出來，而且，我知道你猜到了，我不是神策大將軍。”

許靖央這時才抬眸，眼神里一片漆黑平靜。

“那你為什麼要冒充？”

“因為許靖央名氣大啊，”阿央啃著饃饃說，“我要是說我是尋常會武功的人，他們看我是子就小瞧我，不敢信任我，可我若說自己是許靖央，百姓們都認識。”

許靖央站起，利落地將寶劍鞘。

揚眉問：“你一路冒著風雪和危險，說自己是大將軍，有沒有想過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阿央舉起自己的胳膊，出里面的飛刀暗。

“我有武，我不怕，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大將軍，難說以后不是，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去神策軍投戎參軍，同為子，許大將軍是我的榜樣，肯定會收留我的。”

許靖央笑了：“誰告訴你投戎需要錢？”

阿央道：“之前我們村子里的秀才說的，他說神策軍都是驍勇善戰的人才，以我的能力，進去做伙夫也難，所以要攢錢，書生的姑父的侄兒的遠房親戚，就在神策軍里做喂馬的小兵。”

“攢夠了錢，通融人脈，我也能進神策軍了，只可惜，戰之后，秀才也死了，不過我沒有放棄攢錢，喏，你看到那個驢車沒有，它的主人本來是剛剛我們埋葬的那對老夫婦的兒子。”

“他本來是給前線將士們送糧的人，可惜北梁人窮兇極惡地打過來，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傷奄奄一息了，故而他將驢車送給我，請我帶走他的父母，他要是再多撐兩三天就好了，因為神策軍馬上就來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眼里滿滿的都是向往。

許靖央頓了頓，原來的名聲傳出去以后，天底下真的有其余子，想按著的腳印走的來時路。

不自覺地，許靖央的神微微和下來。

“進神策軍不需要任何銀子，只需要不怕死。你如果愿意，我倒是認識一兩個人，可以介紹你參軍。”

“果真！？”阿央眼神欣喜，“我早看出來了，你不一般，你在神策軍里認識什麼人啊？是營長，還是校尉？”

許靖央但笑不語。

阿央更加熱主：“我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吧，我向，是水村人士，其實以前鄰里鄉親都我丫，不好聽。”

許靖央靜靜說：“向很好，符合你的子。”

“真的？你這一說，我也覺得好聽多了。”

跟向閑聊作罷，許靖央翻上馬。

“我要去周圍看看，你們若是吃飽喝足，就盡快離開吧。”

“等等，你不走嗎？”

“不，”許靖央瞇眸看向不遠的村子土坡上，“我要等著北梁人來，為那些被殺害的村民們報仇雪恨。”

說罷，揚鞭打馬，眨眼間去了別。

向眼中流出欽佩的神。

“這就是我向往的模樣……若參軍，定也是一個人才，哎？我怎麼忘記問的名字了。”向苦惱地拍了拍腦袋。

可不能走，還要等著對方介紹進神策軍呢。

向進屋，跟幾個老人坐在一塊喝菜粥。

沒過一會，外面忽然傳來很多馬匹嘶鳴的聲音。

向以為許靖央回來了，連忙快步出去。

“對了，剛剛我還沒問你什麼……”

話音未落，看見外面的人，臉上的欣喜瞬間凍結。

院門外，黑的北梁騎兵幾乎塞滿了狹窄的村道，甲胄森然，刀兵反著慘淡的雪。

為首一人端坐馬上，面泛著不健康的白，眼神如同毒蛇。

胡決明看見向，角勾起一抹森的冷笑。

“喲，這破地方居然還有幾個氣的。”他聲音尖細，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旁邊一個滿臉橫的副將立刻獰笑起來。

“副將軍，這是個娘們！雖然臉臟了點，段還行，讓弟兄們先快活快活再殺不遲！”

胡決明抬手，制止了躁的手下，目掃過屋舍。

“不急，進屋看看，還有多活口。”

眼見幾名兇神惡煞的士兵就要下馬闖進來，屋的老人們連忙互相護著，發出驚恐的低泣。

向心頭狂跳，仿佛瞬間沖上頭頂。

猛地擋在門前，用盡全力氣嘶聲震喝：“站住！不許過來！我乃神策大將軍許靖央！你們再敢靠近半步，我就要你們的命！”

“許靖央？”胡決明白的臉上笑容驟然消失，眼底翻涌起刻骨的仇恨與毒辣，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出聲音，“你說……你是許靖央？”

突然，他猛地仰頭，發出一陣令人骨悚然的尖笑。

“哈哈哈！冒充誰不好，偏偏冒充本將最為痛恨的人！給我殺了！碎尸萬段！”

最后四個字充滿了癲狂的恨意。

危急關頭，向不及多想，力甩出袖中飛刀：“看招！”

寒直胡決明面門！

卻見胡決明嗤笑一聲，屈指一彈，一顆石子疾而出。

眾人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那石子竟準地將飛刀從中擊斷，掉落在雪地里。

向瞳孔驟。

胡決明盯著雪地里那斷了線的飛刀，勾起角，冷笑聲更甚。

“果然是個冒牌貨，區區刀刃栓繩子，想冒充摘葉飛花？可惜了，一個冒牌貨，徒其形，可笑至極！”

他指尖又扣住一粒石子，力灌注：“看清楚了，所謂摘葉飛花，連我手中一枚石子都比不過！”

話音未落，石子已被他擲出。

向本來不及閃避，只覺右肩一陣鉆心劇痛，那石子竟已狠狠嵌骨！

慘一聲，踉蹌著向后跌去，重重撞在門板上，半邊子瞬間被鮮染紅，再提不起毫力氣。

屋的老人們頓時道：“大將軍！您沒事吧？”

劇痛和恐懼攀上向的面容，眼睜睜看著胡決明臉上出殘忍的快意。

他輕蔑地揮了揮手，如同驅趕蒼蠅：“殺了所有人，割了他們的腦袋，至于這個贗品……千刀萬剮！”

冰冷的命令落下，北梁士兵們獰笑著步步近。

向急促大呼：“神策大將軍就在附近，我看你們誰敢造次！”

剛剛離開的那個子手了然，希能及時回來。向在心里祈禱。

可胡決明聽了，唯有幾聲癲狂的嘲笑。

“許靖央能來，我胡決明三個字倒著寫！”

北梁將士舉起大刀，向害怕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冷冽影自屋頂之后驟然躍來！

劍如驚雷撕裂風雪，挾著沛然殺意凌空劈下！

迸現！

一顆北梁士兵的頭顱竟被齊頸斬斷，咕嚕嚕地滾落在地。

無頭的尸兀自立片刻，才噴涌著鮮轟然倒地。

向怔怔地睜大眼睛，幾乎忘了呼吸。

漫天飛揚的雪花中，許靖央單手持劍，穩穩落在前，如一尊煞神擋開了所有撲向們的死亡。

殷紅的珠沿著冰冷劍鋒滾落，在雪地上砸開一簇簇刺目的猩紅。

其余北梁將士都愣住了。

這娘們從哪兒跳出來的，手這麼快！

馬背上的胡決明瞳孔驟，臉上輕蔑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疑與濃重的戒備。

一片死寂里，只聽見許靖央冷澈如冰刃的聲音破風而來：

“胡決明，本將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