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報告。

來說，是兩張記錄表。

心理輔導記錄表。

里面清楚地記錄了時間，來訪者神狀態、主要問題，評估，以及理方法。

施璟鎖著眉心看完，直接去了康泰。

施璟無視康元嘉的書，推開康元嘉的辦公室門，往里走：“聊聊。”

行為沒有商量的意思。

康元嘉的書道歉：“康總，對不起，我攔不住這位先生。”

康元嘉溫言細語：“不關你的事，你去忙吧。”

書轉，輕輕帶上辦公室門。

施璟不請自坐。

他開門見山：“你在給薛一一做心理輔導，以前的事兒，記得多？”

康元嘉驚詫：“你怎麼知道？”

施璟：“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康元嘉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在你面前就如螻蟻一般，你有千百種方法對付我，可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關于一一的病！”

“不告訴我？”施璟不屑一笑，一字不差地闡述康元嘉在心理輔導記錄表上的記錄，“X抗拒，X逃避，應激反應，是嗎？”

康元嘉激地站起，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你怎麼知道這些？”

施璟不說話。

康元嘉推論：“一一告訴你的？”

施璟挑起一側眉梢，微點頭。

施璟面不改：“我想幫，但說起這個就哭得厲害，所以我只能來找你了解。”

康元嘉：“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要了解什麼？”

施璟：“比如說，對自己在福利院時，被猥的記憶有多，到底記得以前多的事兒？”

康元嘉順了順氣，坐下：“不是都不記得嗎？”

施璟泰若地等著康元嘉的后話。

康元嘉被盯著滿不自在：“難道沒跟你說，只是噩夢嗎？夢里有一只逃不開的手……”

康元嘉忽然開始懷疑：“一一真的告訴你了？”

施璟反問：“不然呢？不然我們怎麼和好的？僅憑再也不見你嗎？”

康元嘉一臉深打擊地撇開臉。

施璟盯了康元嘉兩秒：“這麼喜歡啊？”

康元嘉承認：“是！”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施璟拖著語調，“跟我搶人？”

康元嘉：“我祝福，只要開心。”

施璟戲笑一聲。

像聽了笑話！

他抬眸：“我很疑，為什麼薛一一如此信任你？信任到愿意把這些講給你聽？”

康元嘉直視施璟：“因為我們平等，因為我尊重，因為想和你在一起，想讓自己接你，因為只把我當醫生，當朋友！”

施璟挑了挑眉梢，對康元嘉的話沒有任何表態，他起離開。

背后，康元嘉站起：“施二爺！你如果真的一一，就對好一點！”

施璟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覷著康元嘉：“你沒資格，也沒立場跟我說這樣的話。”

辦公室門閉攏。

康元嘉神一變，氣定神閑地坐下。

辦公桌旁邊，一副看似裝飾的明棋盤，他手，擺弄一下棋子。

樓下，施璟接到資深心理醫生的回饋電話。

那邊說康元嘉的心理輔導記錄表沒有任何問題，理方法也是正確指示。

施璟記得理方法那欄寫的什麼。

認知方面，接且直面曾經的傷害，覺害怕時，要及時告訴自己、提醒自己，現在的自己很安全。

行為方面，盡量在自己舒服的范圍，去親近伴。

電話掛斷，施璟點了支煙，閉上眼睛，腦袋里片段式地播放薛一一的所有行為。

在天使兒醫療院，看見關瀚海的下意識張和害怕。

想方設法地拒絕他。

主抱他，吻他。

可憐兮兮地來求和，言又止的模樣……

腦海里的畫面，停滯在為他說話的那刻。

是啊，都為他說話了…

心里，怎麼會沒有他……

施璟滅了煙，給文虎打電話：“薛一一現在在哪兒？”

文虎：“宜和上班。”

施璟：“回家了告訴我。”

文虎：“是。”

掛了文虎的電話。

施璟又撥一通電話出去：“康元嘉給我盯了。”

電話那邊：“是。”

一個玩心理的人，施璟哪能全信他的話。

施璟開車回公司。

臨近下班。

文虎發來微信：【紀小姐就市政部和建設部的人組織了飯局，一一小姐去飯局了。】

這事兒施璟知道。

宜和計劃參與城市新建設中的無障礙設施板塊。

從YO回來，施璟就讓紀昭明在中間牽線了。

紀昭明那邊應該把事兒給紀昭霓了。

大半年過去，事兒了，紀昭霓組個飯局無可厚非。

施璟回復信息：【回家了告訴我。】

施璟下班，吃個晚飯，回家等文虎的信息。

晚上，文虎直接打一個電話過來。

施璟接起電話：“說。”

文虎磕磕絆絆：“二爺，一、一一小姐去會所了。”

施璟當即拿起車鑰匙：“哪個會所？”

文虎：“紀先生的…另一個會所。”

施璟一頓。

紀昭明提過。

那個會所，什麼樣的男人都有，供顧客選擇。

施璟一腳油門，沖到會所。

文虎跑出來：“二爺。”

施璟把車鑰匙拋給文虎，徑直走進會所。

迎客大廳，明亮的大理石地板，濃郁藝氣息的雕塑品，溫暖而和的金燈……

看上去像高級休閑會所。

但當會所侍應生推開厚重的扇形大門，重金屬音樂震耳聾，香水、酒水、汗水混合味道迎面撲來。

整個空間昏暗。

舞臺上燈四。

幾個男人未著上，赤條條地在上面扭腰，涂在皮上的金波粼粼，引得舞臺周圍一群人搖手鼓舞，尖吶喊。

烏煙瘴氣！

紀昭明說過，這個會所盈利很好。

說明現在需求很高。

他們，什麼服務都提供。

轉一下，施璟簡直太懂了！

薛一一好樣兒的！

讓反省！

反省到這個地兒來了！

當他死了嗎？！

烏七八糟的地兒，人實在多，施璟沒耐心一桌一桌找人。

他拉一個侍應生過來：“人把音樂關了！燈打開！”

侍應生警惕地盯著施璟，抓起別在服上的對講機：“雨哥，正廳有人鬧事兒！”

很快，兩個會所安保過來，不聞不問就要把施璟丟出去的架勢。

兩個一米八幾的強壯安保，還未近施璟的，被施璟一只手臂砸酒桌上。

酒瓶子碎了一地，酒氣熏天。

音樂聲停了。

廳燈大亮。

吳雨著雪茄撥開人群：“哪個不要命的敢在我這兒……”

話未說完，看清施璟，直接冒冷汗：“二爺！”

兩人之間，反而是施璟走上去，憋著氣，雙手叉腰：“你們大小姐帶的人呢？”

吳雨立刻引導方向：“這邊，大小姐在這邊。”

人群中開出一條路，施璟遠遠看見薛一一，坐在卡座上，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面容姣好，皮白，戴耳釘，敞穿一個牛仔馬甲，氣得很。

發生莫名的轟，薛一一等人自然也張。

與那道怒火中燒的黑眸相視，薛一一下意識就推開旁邊的男人。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施璟快氣炸了：“過、來。”

薛一一僵著沒，完全是不知所措。

施璟懶得廢話，上前一步，將人從卡座上拉起來。

薛一一了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

施璟彎腰，直接把人扛走。

看熱鬧的人，主讓出一條道。

施璟扛著薛一一往門口走，余瞥見一個悉的人影，兩步倒回去。

安雯用手捂著臉，往人群里鉆，卻因為看熱鬧的人群堵得太嚴實而無可鉆。

施璟將人上下盯一遍，提醒：“安小姐，早點回家。”

施璟扛著薛一一走出會所。

離開那塊氣味混合的地兒，空氣瞬間清朗。

薛一一小聲問：“你要干嘛？”

施璟：“收拾你！”

薛一一辯解：“不是……”

文虎提前將車門打開。

施璟將人塞進去。

薛一一看一眼施璟，想從另一側下車。

施璟輕而易舉抓住薛一一的腳踝，把人扯過來，錮到前。

小臉紅撲撲的，呼吸都是酒氣。

施璟：“不鬧，就不你！”

同時，施璟出手機，給顧崢打電話：“知道你人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