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時間恍然過去。

這一日，神靈分無視周圍的人族強者，依然跟在先知圣皇的后面，行走在城中繁華的街道上。

天空中的日頭越來越高，照的地面有些燙腳。

就在此時，前方踉踉蹌蹌的先知圣皇，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怎麼不走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睡著了？”

“開玩笑，站著能睡著？”

周圍的百姓們竊竊私語，都對這個在城中連續走了幾天的老瘋子，到十分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百姓們依然不敢靠近過去。

他們紛紛退后幾步，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著站在那里不的先知圣皇。

而藏在人群中的強者們，則是紛紛警惕起來，死死盯著先知圣皇。

這個老瘋子自從進無垢城以來，就一直都在各行走，從來沒有停下過腳步。

可是今天，他卻忽然停住了，不用想都知道，必定是有變故發生。

他們試著放出神念查看，卻發現無形的力量依然在，讓他們的神念本無法及老瘋子。

一時間，街道上的氣氛有些抑。

忽然，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這麼多年來，你一直跟著老夫？”

百姓們面面相覷，一時都左顧右盼，想要找到是誰在說話？

這個聲音好像就在耳邊響起，讓人本無法分辨方向和來源。

就在此時，先知圣皇忽然緩緩轉過了。

百姓們恍然大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說話的就是這個老瘋子。

不過他是在跟誰說話？

先知圣皇抬起頭，一雙蒼老的眼睛，看向了前數丈外的某。

百姓們見狀，紛紛順著他的目看去，卻只看到了幾個跟自己一樣的尋常百姓。

那幾個百姓以為先知圣皇在看自己，嚇得連忙后退，卻見先知圣皇的目一不，依然盯著被讓開的空地。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先知圣皇看得并非是他們。

那里有人嗎？

看著被空出來的空地，百姓們都十分疑。

而藏在人群中的修士們卻明白，空地上必定是有人存在的。

只是對方的手段太高明了，所以他們本就看不到。

果然，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是，貧道一直在跟著你，你終于醒了。”

“是啊，終于醒了！”

先知圣皇深深嘆息，臉上的神很復雜，好像在回憶這些年的經歷。

與別人不同，他的目穿虛妄，輕易就看到了數丈外的神靈分。

“老夫真是沒想到，當年的事，居然能讓我的意識陷混沌，以至于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多年。”

“神靈分，你倒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借助詛咒天道，來讓天道反噬老夫，加快老夫惡孽的增長。”

“而且你也夠狠，那樣做的代價，讓你的惡孽同樣也快速增長，直到今日依然沒有恢復如初吧？”

“的確沒有恢復！”神靈分淡然道。

當年天道的反噬，也給他造了巨大的傷害。

;再加上這些年一直跟蹤先知圣皇，始終沒有找到機會閉關修煉，所以他如今其實也依然是惡孽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僅僅只是一分罷了。

惡孽纏對他的影響，遠遠比不上真正的生靈。

所以盡管他的傷同樣沒有恢復，但況卻遠不像先知圣皇這般嚴重。

神靈分打量先知圣皇：“看來，你終于要死了。”

別看先知圣皇的意識恢復了清醒，但其實不過是回返照罷了。

此刻的先知圣皇，只是在以強大修為，暫時制天人五衰不發而已。

但這種制，不會支撐太久。

“老夫要死了，想來這世上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你背后的那個變數吧？”

先知圣皇苦笑：“想當年老夫破開時間循環，信心十足的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得道仙。”

“實際上在無數次的人生中，老夫的確也早已準備好了一切，謀算過所有的可能了。”

“但老夫唯獨沒有算到，這一世，天地間居然會出現你這個變數。”

“說實話，時至今日，老夫依然弄不清楚，你究竟從何而來？”

“數十萬年間，老夫無數次推演天機因果，卻始終推演不出你的腳。”

“就好像，你本不屬于此方世界一樣。”

“老夫已經要死了，在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老夫你究竟從何而來，也好讓老夫死后能瞑目？”

神靈分笑了笑：“貧道能有什麼來歷，不是跟所有人一樣，都是此方世界孕育的生靈嗎？”

“圣皇你推演不到我的來歷，只能說你的修為還不夠，若你真的得道仙，也許就能推演到我的腳了。”

“只可惜，你終究沒能仙。”

先知圣皇凝視神靈分，無奈道：“你果然謹慎，從前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面對一個將死之人，你依然不肯說實話。”

“像你這種人，也不知世間究竟有沒有人，能讓你把心里的和盤托出？”

“罷了，老夫一個快要死的人，還問那麼多干什麼？”

先知圣皇深吸口氣，覺自己已經到極限，快要制不住天人五衰的發了。

于是他無視周圍人的目，慢慢在街道上盤膝坐下，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神靈分開口問：“臨死之前，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也許貧道能幫你達？”

“你有這麼好心？”

先知圣皇看了看神靈分，搖頭道：“不必了，老夫的確有心愿，但你沒有能力，也不會愿意滿足老夫的。”

他最強烈的心愿有兩個，其一是得道仙，其二是在臨死之前，見一見那個跟自己斗了數十萬年的變數本尊。

但是很可惜，這兩個心愿，神靈分都不可能幫他達。

前者，神靈分沒這個能力！

而后者，以那個變數的謹慎，又怎麼可能現與他相見？

既然是不可能達的心愿，那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他嘆道：“老夫過去從未想過，你我爭斗了數十萬年，最后臨死之前，陪在老夫邊的居然會是你，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麼緣分？”

神靈分微笑：“管他什麼緣分，臨死之前，能有一個老對手相送，豈不也算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