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距離機場不算遠。
林殷殷打了輛出租車甚至比駱俞寧還早到了幾分鐘。
兩人肩并肩往機場里走。
如今正值旺季,機場里可謂人山人海。
大廳里亮堂開闊,白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著人們匆忙的腳步,在航班登機廣播中來來回回。
“駱哥!”
就在這時,一個長得高馬大的壯漢沖著駱俞寧招了招手。
駱俞寧連忙跟林殷殷上前,視線卻落在他后的人上。
只是,他這會兒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帶著口罩,將整張臉捂了個嚴嚴實實,本就看不到臉。
可林殷殷卻覺得面前的莫名有些悉……
駱俞寧這會兒還在跟對方寒暄客套,畢竟從M國一路護送回國,這可是不小的人。
而林殷殷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那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上,見他垂在側的右手無意識地挲著左腕,微微抬起了頭——
林殷殷的手指突然攥,往前邁了半步。
“師兄?”聲音在嚨里打了個轉,化作氣音消散在喧鬧的大廳。
駱俞寧似是留意到的異常,下意識地扭頭看。
林殷殷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
突如其來的讓對方下意識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奈何林殷殷握得,他一時間竟沒有掙。
“顧澈師兄,你怎麼變這樣了?是我,我是小染。”
駱俞寧滿臉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澈?
這人是顧澈?
怎麼可能?
駱俞寧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當即手一把扯掉了對方的口罩,出了一張蒼白疲態卻依舊溫潤英俊的臉。
只是,他帶著的鴨舌帽下,頭發儼然是一片雪白!
“顧大哥?”駱俞寧的臉上罕見閃過一慌,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你……你怎麼變這樣了?”
這時,一旁的黑壯漢見狀,連忙扯開駱俞寧的手,“駱哥,你先別激,這個人好像是個聾啞人,對聲音和線都沒有反應。”
聾啞……
“四盡失……”一旁的林殷殷像是在喃喃自語。
嗅覺。
味覺。
視覺。
聽覺。
顧澈師兄他現在只剩下覺跟外界聯系……
而這個念頭涌上腦海,林殷殷的視線就瞬間模糊了起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一顆淚珠跌落,在顧澈的手背上砸開點點水花,他像是被燙到,連帶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飛速地反握住林殷殷的手,快速地寫了一個‘染’字。
林殷殷的眼眶上還掛著眼淚,連忙點頭,接著握住顧澈的手——是。
顧澈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可接著,他的臉上突然出現張的表,連帶著手指都微微抖,在林殷殷的手心上飛速地寫——
藥!
林殷殷不皺眉——藥?
什麼意思?
林殷殷想要在他的手心上寫字問清楚,可顧澈卻站在原地晃了晃,突然仰面栽倒!
駱俞寧眼疾手快地連忙接住他。
“師兄!”
林殷殷被嚇得魂飛魄散,手指抖得厲害,哆哆嗦嗦地輕輕晃他。
黑的鴨舌帽從他的頭上落,出了滿頭的白發。
而林殷殷這會兒才發現他的臉蒼白如紙,整個人更是消瘦得不像話。
可他卻一不。
什麼反應都沒有。
只覺得‘嗡’的一聲,腦子一片空白。
抖著去顧澈的頸部脈。
可急之下怎麼都不到位,指尖就像是探進了一潭死水,波瀾不興。
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等定下神來,這才將手指放在顧澈的頸部脈上,心跳縱然微弱,卻也急促。
林殷殷大口大口地著氣,一種從里到外的虛從的每個孔泛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后背浮起一層冷汗。
“放心,只是暈了。”
林殷殷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駱俞寧,“只不過,得趕安排醫生。”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江白。
知道,這段時間,陸江白一直都在研究毒劑,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比他更專業。
陸江白接到林殷殷電話的時候正在參加醫學會議,當看清來電顯示,他幾乎下意識地站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投聚在陸江白的上。
“……”
陸江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太過激了。
竟然忘了這是在開會。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表看得自然一些,沖著院長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手機,示意他出去接個電話。
見院長點頭同意,他這才微微頷首,制著心的雀躍走出了會議室。
“喂,是我……”
“陸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能麻煩過來一趟嗎?我有個朋友跟我中了一樣的毒,我想……”
可還沒等林殷殷說完,陸江白就立馬說道,“地址給我。”
“謝謝陸醫生。”
等掛斷了電話,陸江白的手機便接著收到了一條定位信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給院長那邊發了條‘請假’的信息,便直接邁步朝著地下停車場走去。
十幾分鐘后。
陸江白便到了駱俞寧的保鏢基地。
對于這位大名鼎鼎的駱總,從上次海大校慶后,他倒是也回去查過,之前他就知道他跟林殷殷肯定是認識的,如今又看見他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陸醫生,怎麼樣?”
等陸江白號完脈,林殷殷就滿臉關切地看向他。
“他的況比你要嚴重很多,而且,毒也要更強。”
陸江白的角抿,“他應該是服用過跟你一樣的抑制劑才阻止了毒素蔓延,只是,他現在的十分虛弱,已經支撐不住了……”
林殷殷的臉一白,“什麼支撐不住了?”
“他……馬上要失去第五了。”
五盡失之日,就是毒素蔓延之時。
毒素會吞噬神志,直到徹底瘋癲。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嗎?”林殷殷極力地維持著鎮定。
知道自己不能。
才剛找到顧澈師兄,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陸江白抿了抿,“除非研制出解藥……”
否則——
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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