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裴允怔愣了一下。

“賭約？“他微微挑了挑眉，表有些微妙。

他當然記得。

那時的他第一次帶林染去頤和居，把介紹給了他兩個最好的兄弟。

正逢天鴻藥業新藥開發，他意得志滿，便跟陸江白立下了賭約——

輸的那個要答應贏的一個條件。

現如今的云海制藥新藥功上市，而天鴻藥業卻自遭那次打擊后便一蹶不振，被破產清算也是早晚的事兒。

他，輸得徹徹底底。

“嗯。”裴允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了一口，這才抬眸看他，姿態慵慵懶懶的，“你這勝利者的臉也太丑陋了啊，我來恭賀你新藥上市，你倒好，趁火打劫。”

他的嗓音微頓，“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陸江白倒茶的手頓了頓，半晌，他這才抬眸看向裴允，“我想讓你跟林染離婚。”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里的氣氛就瞬間凝滯。

裴允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收斂了個干凈，黑的眼睛映著細碎的，就這麼一瞬不瞬地著面前的陸江白。

冷而犀利。

“陸江白，你想干什麼？”

連名帶姓地喊他，顯然是真的了火氣。

“不干什麼，就是想讓你履行賭約。”

裴允的瞳孔一，沉得可怕。

陸江白卻是好不躲避地迎上裴允那極迫力的眼神，“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云海藥業的新藥研發的幕后人是林染，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為了復仇……”

“那又如何？”裴允冷冷地著他，“我跟如何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沒什麼關系。”

“有關系。”

裴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到現在的，只有一弦繃著，卻像是崩到了極致，仿佛能聽到線弦滋裂的聲音。

“陸江白你瘋了嗎？你不知道是誰？”

陸江白苦一笑，“知道。”

他怎麼能不知道？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喜歡。

就算說他卑劣也好，無恥也罷，都無法阻止自己喜歡。

“什麼時候的事兒？”裴允的角抿，剛毅的眉骨微擰，氣勢人。

陸江白苦一笑，嗓音停頓了一瞬，這才抿了抿，“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對一個孩兒一見鐘嗎？”

裴允的眼睛微瞇，眸底已是一片冰涼。

他怎麼可能忘記？

只是，那時的他還沒有把林染介紹給陸江白……

他還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

此時的陸江白似是還沉浸在回憶中，“后來，在頤和居我看見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的份，我當時就覺得老天爺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可那個人卻偏偏是他最好的兄弟的人。

裴允卻冷哼了一聲，“所以，你后來才會莫名其妙地跑來質問我喜不喜歡林殷殷，還跟我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陸江白卻并不在意。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理虧在先。

別說裴允就只是說幾句嘲諷的話，他就是手打他幾拳，他都覺得自己挨打都挨得一點兒不冤枉！

“是……”

可他承認的話剛剛口而出，裴允就攥起拳頭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陸江白的子一歪，直接栽在了沙發上，他只覺得半張臉都麻了，里更是一片鐵銹味兒。

“陸江白，你個瘋子！”裴允幾乎從牙里出來的幾個字。

陸江白抬手了角的，生生地了這一拳。

他該打，他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的確做得不厚道……

可他已經答應了林染，他會幫同裴允離婚。

不管以后怎麼選。

他現在只想讓能隨自己的心意自由地活。

如今三種稀有的同位素只找到一種，可他卻知道林染的本等不得。

一旦毒發，五接連消失的間隔不會太遠。

“沒錯，我的確是個瘋子。”陸江白目灼灼地著裴允，“我不管你怎麼想我，也不管你如何說我，裴允，認賭服輸，這婚，你不想離也得離！”

“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跟離婚的。”

“如果這是的意思呢？！”

裴允的牙咬，臉已然是一片鐵青。

陸江白深吸了一口氣，“之所以跟你結婚，無非就是想接近你，利用你，來完復仇，你該知道心中對你虧欠，你不主提出離婚，便也一直顧忌著怕傷害你……”

“我知道你喜歡，可你想過喜不喜歡你嗎？”

裴允深吸了一口氣，面冷厲，嗓音更冷，“這是我跟之間的事，不管是虧欠還是喜歡，都該由我們自己解決，還不到你陸江白手。”

說著，他站起來就想離開。

陸江白的眼眸漆黑，眼見著裴允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他冷然開口，“若喜歡的人是我呢？”

霎時，整個房間靜了幾秒。

裴允倏地側眸看他，漆黑的眼眸戾氣翻滾，像是騰著鋪天蓋地的殺氣。

陸江白知道以裴允的子，若是想讓他跟林染主離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讓他來做這個卑鄙又無恥的人！

“就在昨天，我確定了的心意，所以今天才來找你……”

陸江白看著他眼角，已然是一片狠戾。

“裴允，我們兩個是真心喜歡對方的，你就看在多年兄弟的分上全我……”

話還沒說完，陸江白的領就被攥住，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骨頭和撞的鈍聲在屋里回。

陸江白卻自始至終沒有還手，他甚至連要害都沒有護住。

哪怕他知道此時的裴允已經對他了殺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拳，只知道他全的骨頭都疼，像是被車碾了一樣。

而的裴允猛的扯住他的領，將他整個人都拖到自己眼前，冰冷的黑眸里沒有半分的溫度，“陸江白，從今天起，你我不再是兄弟！”

說著，他松開手，看都未看他一眼，沉著臉轉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