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產檢裴遠之因為出差沒陪去,只有張姨一起,就有些不開心了。
“出差一周,我不可能提前回來。”
一周?
那也太久了,估計還沒等到一周,季母就先殺過來了。
“我才不管。”
季舒楹不自覺地拖長音,剛跟媽媽打完電話,還沒從和最親近的人說話的狀態離出來,咬字和語氣都帶一點的依賴的味道,“我不想周二一個人回家,你得陪我回去。”
第34章 潤
季舒楹這一招很好用,不論是對朋友閨,還是對家人親戚,或是同學老師人,都從無敗績。
就算對方的心理防線只是略略出一點破綻,季舒楹跟不放,乘勝追擊,百分之九九的況下,都能夠達自己最初的目的。
然而。
眼下就是剩下百分之一的況。
“如果沒有一個合合理的理由。”裴遠之修長手指間夾著的鋼筆輕輕轉著,桌面上他代表KS律所剛簽下名字的一疊合同,還散發著油墨清香,“我無法跟客戶代。”
公事公辦的口吻。
顯然,裴遠之并不吃這一招。
見父母本不就是合合理的理由嗎?
季舒楹無法理解,認為是托詞,語速明顯變快,“這本就是你范圍以的責任和義務,這個理由不夠合合理嗎?”
“我想。”電話那頭,男人語速勻緩,慢條斯理道,“男朋友只是‘朋友’的一種,而朋友,應當沒有見父母的責任和義務。”
……!
這是之前說的那句“男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種”。
被裴遠之原數奉還回來了。
被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砸了腳,季舒楹被堵得啞口無言。
除非,愿意承認之前是說錯了。
但季舒楹向來吃不吃,說過的話,讓自己收回,比讓道歉還難。
也來了脾氣,半是賭氣半是威脅地扔下一句話:“那既然你這麼忙,沒空,我到時候就花錢雇個人陪我回家。”
裴遠之不是能被這種程度的話威脅的人,也清楚季舒楹說這句話是在一種非理的緒化狀態下。
自然,這通電話最后不歡而散。
掛了電話,季舒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著屏幕,盯著裴遠之的微信頭像。
很想穿過屏幕錘死這個狗男人。
明明可以好好說話,好好通協調,什麼態度,還這麼小心眼。
油鹽不進,毫無破綻。
這通不歡而散的電話沒對裴遠之造什麼影響,至表面上來看是這樣,他還是如常地工作。
這幾天在京市的眾人都忙得不可開,從周六晚上六點落地到現在,一同來京市的團隊,基本都只睡了四五個小時。
而裴遠之作為團隊的主事律師之一,睡眠時間更是不到三小時。
這個案子來得急,他們是臨時接手,爭分奪秒,飛機落地之前,裴遠之就在機上瀏覽過案卷資料,起草了一份法律意見書。
下了飛機,又在車上臨時改了一份合同,改完合同,下車助理就拿去打印出來,十分鐘后就用上了,堪稱與時間賽跑,效率提到最高。
凌晨一點,又一場會議結束。
接連二十多個小時的連軸轉,再鐵打的人經歷這樣的強度,都有些支撐不住,白日里英模樣、侃侃而談的團隊員們,此刻也都卸下武裝的面,面疲,打哈欠的打哈欠,低聲抱怨的,嘟囔的。
“等這次忙完我一定要把年假休了,年紀大了,熬一次夜覺要死了……”
“三點睡七點起,ICU里喝小米。早上鬧鐘響的時候,我差點沒猝死。”
“我鬢上都有白頭發了……”
眾人滿臉疲憊地準備回到棲息的巢,所幸安排的酒店就在附近,五分鐘腳程,不至于再在路上奔波。
饒是跟在裴遠之邊三年,習慣了這個工作強度的助理也暗暗苦。
再側頭看一眼旁邊的裴律,夜里,紅綠燈的馬路路口,他站姿拔,微低著頭看手機,淡薄的熒映出一張依然神采奕奕的臉,眼神清明冷靜,連襯衫也一貫的妥帖工整,一褶皺也無,看不出已經保持清醒的工作狀態長達二十多個小時。
作為團隊的主心骨,讓人安心、安穩。
助理不嘆,人與人果然天生基因上就有所差別,只有力力都超乎常人的人,才能當領導者,承住常年的高強度工作。
終于達到房間所在的樓層,助理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黑眼圈重得都快掉下來了。
進門之前,助理跟裴遠之簡單匯報了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一連串有條不紊地敘述下來,最后道:“裴律晚安。”
裴遠之點了點頭,跟助理告別,進門,上卡。
行政套房,一室一廳的布局,裝潢偏現代簡約風,黑與木系居多,黑胡桃木的桌上還擺著第一天迎接貴客的花束和經理手寫的歡迎信。
顯然,裴遠之一天都在外面,并沒有空去理這些東西。
浴室的燈亮起,而后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二十分鐘后,裴遠之穿著浴袍出來,額前的發還滴著水。
待完頭發,洗漱完,已是臨近凌晨兩點。
裴遠之看了眼時間,沒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落地窗邊的桌椅上,打開筆記本電腦。
為KS律所的合伙人之一,除開出差這邊的工作,他還有別的事務要理,S市的資本并購組和爭議解決組也定時匯報工作,需要他去把控項目進程和管理客戶反饋。
除此之外,KS在IPO市場有一定范圍的知名度,是許
多外國及本土企業的選擇之一,這一塊的業務今年也逐漸發展起來,剛起步的板塊需要投更多力。
待這一切理完畢,已是深夜凌晨三點。
裴遠之上床休息。
他睡眠質量很好,幾乎從不做夢,今晚卻意外做了一個夢。
洗手臺上,冷灰的大理石寬且長,上面雕刻著致的紋理,頭頂上的亞克力壁燈散發著和的暈,Cereriamolla的香薰蠟燭靜靜燃燒,黑木蘭百合的清香在空間里彌散。
這個浴室的布置,裴遠之并不陌生,是他和季舒楹去泓園看的那一套房。
“知道了怎麼樣?不知道又怎樣?”
季舒楹仰頭看著他,神微惱,淡的花朵似的瓣一張一合。
一模一樣的話語,一模一樣的神。
連釉的,也與那天如出一轍,的,晶瑩的,像盛放的薔薇,含著清晨的水。
裴遠之清楚地知道這是夢。
他可以選擇醒來,也可以選擇像個旁觀者一樣,繼續把這個夢做下去。
裴遠之垂眼盯著的,沒說話。
安靜的空間里,門忽而被叩響。
外面有人在敲門。
一開始是很禮貌的輕叩,直到后面發現里面人沒有回應,節奏逐漸混起來,敲門聲也越來越大。
很急。
房東的聲音,夾雜著顧柏晏的聲音。
“有人在找我。”季舒楹也聽到了,眼可見的慌,想要去開門,卻被人扼住手腕。
回頭,看到是裴遠之后,更惱地想要掙,“裴遠之你干什麼……”
問他干什麼。
裴遠之視線鎖住的臉龐,忽而松開手。
季舒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下被人扣住。
微涼的落下,堵住了未出口的話。
剛開始,他吻得很輕,只是類似的,一下又一下。
季舒楹回過神以后,微啟想要斥責,裴遠之卻在開口的瞬間,撬開了瓣,一路縱。
舐,吸吮,占有,標記。
獵與所有。
從清醒到朦朧,頭暈目眩,近乎于醉酒,一陣陣發熱。
一個潤的強吻。
季舒楹白凈的臉頰微微泛紅,浸潤上晚霞的綺麗,似白瓷暈,眼睛漂亮得發亮。
的臉很燙,耳垂也很燙,溫度過他的掌心傳遞過來,一陣陣的發熱。
換氣的間隙。
裴遠之手打開水龍頭,調到最大,水聲很大,將門外的嘈雜聲盡數掩住。
……
醒來后,裴遠之撳亮手機屏幕。
5:00AM
早上五點,他睡了兩個小時便醒了。
睡前還清清爽爽的,有些異樣,黑眸不復之前的清明冷靜。
裴遠之出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他記得夢里的畫面,也記得這只手扣住下時的,他的指腹有繭,略顯糲,而的膩,上去像豆腐,一不小心就會從掌心溜走。
太真實了,真實得仿佛這一幕就這樣發生過,只是選擇了忘。
裴遠之起沖了個澡,換了套睡,又讓客房服務送了瓶Glenfiddich過來,開瓶,就著夜慢慢酌了一小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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