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蛋季舒楹只吃了蛋白，特地把蛋黃都放裴遠之的碗里。

裴遠之：“？”

“特地給你留的，網上說的蛋黃補。”季舒楹笑得很甜，想起什麼，臉一變，“你不會是嫌棄我吃剩下的吧？”

裴遠之沒說話，用行代表語言。

看著裴遠之吃掉放進碗里的東西，季舒楹滿意了。

吃完飯，裴遠之開車送季舒楹去KS。

季舒楹率先下車，走在前面，剛走進電梯，一抬頭，沒想到遇到個有幾分面的人，是王律。

王律看到季舒楹，也有幾分意外，笑著打招呼：“這麼早就來啦，小舒？”

“王律早上好。”季舒楹揚起笑回應，有點心虛，“我家離這里比較近。”

其實不算早，至平時來律所基本都比今天早。

要怪……就怪今天有人跟一起賴床。

季舒楹下意識往外面一看，停好車的裴遠之姍姍來遲，趕在電梯門關上之前進來。

“裴par。”王律略有些意外地招呼，沒想到會撞上，畢竟裴遠之出差了大半個月，已經好多天沒見到了。

裴遠之點了點頭算作回應，視線自然地落在王律后的季舒楹上。

季舒楹對上他的視線，頭皮一，也跟著打了聲招呼，不過這句‘裴par’得有些不不愿的。

裴遠之看著，沒說話，幾息之后，才略微頷首，作為回應。

王律在旁邊，將兩個人之前的微妙氣氛看在眼里，有些奇怪，畢竟他印象里，裴遠之雖然在工作上對實習生嚴苛了些，但私下從來不會這樣。

他約聽說過之前季舒楹上班時間回來找陳向榆，結果剛好被裴遠之撞見的事，以為是裴遠之批評過季舒楹，所以對印象沒那麼好。

電梯門緩緩合攏，一路上升。

“小舒，我記得你是不是住在泓園那邊？”王律忽而開口，想要打破寂靜的氣氛，順帶幫季舒楹修復一下跟老板的關系。

待季舒楹點頭之后，王律笑著道：“那巧的，你好像住得離裴律近的。”

“……”

季舒楹表微頓了一秒。

何止近，半分鐘前，跟裴遠之還在同一輛車上。

再往前數一個小時，他們還在同一張床上。

下意識余去看前面的裴遠之，剛好裴遠之也回頭看，兩人視線相對。

短暫的幾秒后，裴遠之勾了勾，有些很淡的笑意，“嗯，是近的。”

第65章

裴遠之在工作中一貫嚴苛，很笑，因此，見過風風雨雨的王律都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裴遠之是在回應說的話。

不難看出，裴遠之此刻的心不錯。

王律有些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前面說了什麼讓老板心愉悅，但還是笑著應了：“近點好啊，說明我們組的人都很有緣分啊。”

旁邊的季舒楹：“……”

很想告訴王律，裴遠之說的近跟王律說的近，本不是一個意思。

微微偏頭，季舒楹將自己有些發燙的面頰朝向里面一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側頭狠狠瞪了一眼裴遠之。

說話就說話，他這樣意味不明地笑是什麼意思，不得讓王律品出幾分不對勁嗎？！

不敢想等以后王律知道這一切之后，場面會多麼尷尬。

裴遠之將的小作收之眼底，薄邊的弧度又更深了。

很快，在季舒楹即將翻臉之前，他收攏起那點笑意，跟王律聊起正事。

“客戶那邊，調取證據的進度怎麼樣？”

一說到工作上的正事，王律立馬收起前面閑聊的松弛姿態，正道：“法院簽發的調查令下來了，但是……”

剩下王律跟裴遠之聊了些什麼，季舒楹沒聽清，也不打算聽清，很有眼地走到了電梯里離他們最遠的距離。

電梯上的過程中，陸陸續續的有人上來。

待電梯停到三十三樓，季舒楹轉頭快速地跟前輩們打了聲招呼，第一個出了轎廂，來到工位上。

距離九點半還有十來分鐘，陳怡寧正在工位上吃早餐。

看到季舒楹放下包包，在位置上坐下，陳怡寧一邊把咖啡從紙袋里拿出來，一邊有些奇怪地道，“小舒，這麼難得，我今天居然比你來得早。”

畢竟平時來到律所的時候，基本季舒楹已經在工位上好一會兒了。

季舒楹再度腹誹了裴遠之一聲，發誓明天再也不會讓裴遠之拉賴床了……不對，就不給裴遠之上床的機會。

面上仍是笑盈盈的，看不出什麼，“今天有點堵車，所以來遲了。”

陳怡寧恍然，‘哦’了一聲，不再過問。

最近這段時間，組里的帶教律師都會帶著季舒楹和陳怡寧每周接待客戶3-5名不等，直到今天，帶教律師表示給們一個新的任務——讓們開始嘗試著自己去作為主導，接待客戶。

有帶教律師主導的會面，和自己作為主導的會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場景，不再是帶教給出指令，而們照辦。

相反，需要自己去統籌全局，很考驗人的綜合能力。

誰也無法預料到客戶會提出什麼樣的問題，會如何刁難。

季舒楹從帶教手中拿到客戶資料之后，就開始認真研讀，提前做準備。

上午十點，距離與客戶見面還有四個半小時。

“我找了所里理類似事務的一些實例，之前KS的報價范圍差不多是在這個區間。”

頭發起，扎一個干脆利落的馬尾，盤在腦后，很是颯爽干練，季舒楹拿著紙筆，用圓珠筆在那一串整理打印出來的數字上畫了個圈圈，看向陳怡寧。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視況，適當地比這個數字報高一點，然后后續再這個報價區間里，讓渡一些合理價格，總之不能超過這個下限。”

陳怡寧思考了幾秒，先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但我們都還是實習生，報價肯定不能和陳律們一樣吧？這個價格區間覺有點高了。”

總覺得自己的勞配不上這份報價。

說著，陳怡寧有些不安地皺了紙張，出一支筆，重新寫下一個數字，“要不我們報低一點，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我們的能力也就值這麼點了……”

季舒楹搖了搖頭，“陳律給我們去主導，我們出面代表的并不是我們自己，而是KS事務所，如果低于市場價太多，客戶不會因為便宜而選擇我們，反而會對我們的專業能力和律所口碑產生質疑。”

“怡寧，要相信我們，我們所學的專業知識和培養出來的專業能力，值這個價。”

季舒楹字句鏗鏘有力，娓娓道來，確實講得很有道理，陳怡寧有幾分被說服的跡象，但仍是有幾分不自信，拿不定主意。

一眼看出陳怡寧所想，季舒楹干脆道：“那我們去問問陳律怎麼說吧。”

陳怡寧點了點頭，一直都是季舒楹在出主意，這次自告勇道：“那我去問問陳律吧。”

說干就干，陳怡寧拿上們對本次會面的大致計劃，敲門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怡寧從陳律的辦公室外出來了，興時仍不忘低聲音：“陳律幫我們看了，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按我們的來。”

“啊啊啊啊小舒你真棒——！”

有這樣一位主心骨在邊，陳怡寧原本的焦慮都消散了許多，決心要好好努力，不辜負陳律的期，也不給季舒楹拖后。

聽到陳怡寧這句話，季舒楹也稍微放下了一點心來，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看得多也學得多。

不過……

季舒楹輕哼一聲，難得地在工作上有點小脾氣表出來，“你前面還不相信我。”

“這不是第一次，沒有自信嘛，以后我肯定相信你了！”陳怡寧抱著季舒楹的手臂，討好地笑了笑。

下午兩點，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收到客戶發的消息，說在路上了，陳怡寧回復完之后，合上手機。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愈發接近提前約定好的時間，就越發張焦灼。

再看了下一旁的季舒楹，正將打印出來的材料依次檢查、裝訂好，是與截然不同的平靜和鎮定。

陳怡寧悄悄挪了一下，湊過去，“怎麼辦怎麼辦，好怕自己卡殼，回答不上客戶的問題，怎麼才能像小舒你一樣淡定……”

被帶教批評責備倒是其次，陳怡寧更擔心沒能讓客戶滿意，反而讓其失，喪失對KS的信心，造律所的損失。

畢竟們是代表KS，去接待客戶。

陳怡寧很想臨陣逃，但，這里是一個要求你能抵抗住力、快速長的地方，并不是溫暖的舒適區。

季舒楹放下筆，手過去握住陳怡寧的手，注視著對方，傳遞著力量，認真道：“放輕松，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真的搞砸了，又怎樣呢？實習生會犯錯是很正常的，我們只要全力以赴、無愧于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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