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寧點了點頭，心頭稍微安定了一點，但還是有些焦慮。

“那這樣，我們先模擬一下。”

季舒楹干脆拿出資料，翻開，“我當客戶，你當接待我的律師，走一下流程，看看哪里可能還有問題，或者有缺的方面，再完善一下。”

陳怡寧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季舒楹是天生當客戶的料，氣勢凌人且很會挑刺，陳怡寧一開始還有點磕磕，后面已經能夠很流暢地應對。

下午兩點半，客戶到達KS，季舒楹和陳怡寧作為主導人，在會議室里接待了客戶。

實際上，客戶本人比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且好相，不是那一類難纏的當事人，一看就接過良好的教育，談吐流利且素質高。

但同樣的，眼也毒辣，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一陣見。

好在兩人早有準備，對答流利，甚至能反羅列出們的幾大優點，說服客戶。

作為帶教的陳律在旁邊坐著，看著們，傾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作為肯定。

偶爾也會在季舒楹們沒考慮到的地方，出言提點一下，告知客戶可能有的風險，補充缺。

一個小時后，委托合同順利簽訂。

兩人送客戶下樓，目送著客戶離開大堂。

直至客戶的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季舒楹和陳怡寧對視一眼，換了一個眼神。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勝利的喜悅。

陳怡寧率先手，跟季舒楹擊了個掌，“太棒了！”

“今天晚上團建聚餐我要大吃一頓！把最近失去的損耗的腦細胞都吃回來！”

獨立且圓滿地完所里接待客戶的任務，陳怡寧語氣明顯輕快了很多。

季舒楹抓住關鍵詞：“團建聚餐？”

陳怡寧：“對呀，今晚七點不是要在外面聚餐嗎？你看看郵箱，行政部應該給每個人都發了郵件的。”

季舒楹打開郵箱，登錄上去一看，確實有一封兩天前的未讀郵件，來自行政部的。

不過標題起得太過方，當時季舒楹忙著找資料，掃了一眼就過去了，沒有點開，以為又是行政部那邊一些溫馨提示的小事。

點開來一看，確有其事，是慶祝KS律所今年才過三個季度，年度創收已經達到去年的120%，加之最近所里幾個備關注的案子都大獲全勝，擇星期五晚上七點，在洲際酒店聚餐慶祝。

晚上七點。

暮四合，華燈初上，兩邊的高樓漸漸亮起燈，似一條星河。

聚餐地點在KS附近，是商業區中比較知名的一家五星級洲際酒店。

三樓餐廳被提前包下來清場了，基本上能看到的或悉或陌生的面孔，都是KS的同事。

現場人也到得比較齊，除了部分在外出差或有急事務的同事，幾位合伙人和律所主任都來了。

有位中年男律師剛坐下，煙就掏了出來，給左右兩位稍微年輕一些的男同事各發了煙。

不遠，裴遠之眼風看過來，有些冷。

跟了他幾年的助理哪能不明白，立馬開口提醒：“李律，這里是公共場(dFJc)合。”

說著，還示意了一下，旁邊墻上掛著的止吸煙的標志。

“……”

被提醒的名李律的男人了鼻子，有些訕訕地收回了煙，“這、這不是太高興了，突然忘記了。”

有李律的例子在前，其他有煙習慣的男同事，見狀也都收回了煙，沒有在餐廳里煙。

就算有煙癮重的，想的，也會出去找個開闊天的地方。

靠著這一桌的，旁邊那桌便是季舒楹等人。

這是季舒楹進KS以來，第一次參加團隊聚餐，現場除了本組和之前組的員，還見到了許多其他組的員，其中還有許多經常在新聞或者各類研討會上見到的資深面孔。

觥籌錯，招呼聲四起，不乏新人介紹環節。

平時大家都在各自的工位上，各有各的私人辦公空間，季舒楹穿也很講究，沒怎麼穿過于修的，肚子也不太顯懷。

但今晚團建聚餐，則不一樣了，左右兩邊都是同事，離得很近。

稍一側頭，仔細觀察下，就能明顯看到小腹凸起的弧度，不屬于這個高外貌應該有的。

陳怡寧剛跟右邊的同事聊完天，正想轉頭對季舒楹說話，但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目滯住了。

看了又看，又懷疑是自己錯覺，陳怡寧了眼睛，反反復復地確認——自己的確沒看錯。

“……小舒。”

陳怡寧湊到季舒楹耳邊，小聲問：“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但是又擔心你會覺得有點冒昧。”

肚子有些空，剛吃了點小菜和水果墊墊肚子的季舒楹被這套啞謎搞得一頭霧水，“什麼問題，你問。”

“這樣，如果你不想告訴我的話，就對我眨一下眼睛，我就知道了。”

陳怡寧的目隨之往下，直至到季舒楹微微隆起的小腹，因為對方坐下來的緣故，比站著更加明顯。

近在咫尺，看得很是清楚。

“快問呀。”季舒楹著筷子，又吃了一口開胃小菜，催促道。

陳怡寧咽了咽口水，虛著嗓子低聲問：“想問你……你是不是要當媽媽了呀？”

“如果是的話，要注意，等會如果有領導讓敬酒，我幫你擋擋。”

季舒楹作頓了一下，沒想到被細心的陳怡寧發現了。

沒想過讓同事知道，也不想被區別對待，平日都低調低調再低調，但也沒想過刻意瞞。

因此，面對陳怡寧小心翼翼的詢問，季舒楹落落大方地點了點頭。

“是的，懷孕了，之前因為月份不大，不太穩定，所以沒說。”

承認得很直接坦然，一點怯或者不自然都沒有，大大方方的。

陳怡寧觀察季舒楹的神，見對方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味，原本懸在空中的心也落了下來，開開心心喜氣洋洋地道：“天哪，恭喜你啊小舒！”

“懷孕是什麼覺？寶寶ta乖嗎？”

“我的話……”

聊著聊著，不多時，主菜上來了。

整個圓桌非常大，上面擺放著一瓶瓶包裝的酒水飲料，餐布潔白地鋪陳開來。

饒是上面的玻璃桌是可旋轉的，但這麼大的圓桌，足以容納二十來人的規格，眾人一邊聊一邊吃飯，一圈轉下來，也差不多要個幾分鐘。

季舒楹意外的發現這家酒店的杭州菜還符合的胃口，尤其是酸菜鱸魚和蛋黃翅，這兩道尤其鮮可口。

待這兩道菜轉到面前時，季舒楹都會夾上一筷，其他的倒沒吃太多。

陳向榆家里有點事，因此姍姍來遲，旁邊桌沒有位置了，被分配到了這桌士居多的位置。

他也沒吃多，明里暗里一直注意著士們那邊的況，尤其是看到季舒楹很喜歡吃的蛋黃翅，和陳怡寧頻頻流連在一盤蝦的眸之后。

許是出于紳士風度，這兩道菜將要從他這邊轉走時，陳向榆拿起公筷，示意兩人將碗推過來，幫們再夾一點。

“謝謝！”陳怡寧吃得正歡樂，忙不迭地將碗推過去，道了聲謝，暗嘆陳向榆的細心。

畢竟同事聚餐不比私下約飯，沒辦法肆無忌憚，們不僅要一邊吃，一邊還要注意餐桌禮儀、領導講話，萬一被cue到了，還要及時回答領導的問題，哪能心無旁騖地干飯。

看季舒楹沒有，陳怡寧以為是季舒楹不好意思，便幫忙主把對方的碗遞給陳向榆。

陳向榆用公筷夾了兩塊蛋黃翅，放碗里，遞了過來。

季舒楹接過，也跟著輕聲道了一聲“謝謝”。

桌對面的裴遠之也看見了這一幕。

他在聽旁邊的律所主任講話，一邊點頭，一點招手示意上菜的服務員過來，附耳說了句什麼。

沒過一會兒，季舒楹這邊又上了幾份蛋黃翅、酸菜鱸魚、蝦等等，這幾道被眾人青睞的菜。

但不再是大盤裝，而是每人一個小碗，提前分好的，很是方便。

“好心啊。”

有位同事嘆了一聲，“太人化了，能進KS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福利好，聚餐舒服，沒有爹味的領導，也沒有煙霧繚繞，只有吃不完的味佳肴。

季舒楹盯著眼前的幾個小碗，白瓷小碗，整整齊齊地碼著焦黃脆的翅，酸菜鱸魚細味，看著很是清爽。

腦海中約約浮出一個猜想，卻又不太確定，下意識看向隔壁一桌。

那邊一桌子西裝革履的同事們，不是合伙人就是律所主任，或是組長，男都有，匯聚著整個KS的中高層頂尖人才。

眾人都是下了班臨時趕過來的，服都沒來得及換，修合的正裝，工整妥帖的領帶，乍一看，看著很是賞心悅目，別樣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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