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看了眼樂的夏晚梔。

戰爭一即發。

“大過年不能罵小孩兒！”謝檀一臉委屈，嘟著個訴苦，轉頭看著夏晚梔狀告謝祁延這個當大哥的欺負小孩兒，“你看他！”

謝祁延冷哼：“封建迷信。”

“嫂子——”

“態度端正點，你別兇。”夏晚梔被一聲嫂子喊得心，小聲訓了謝祁延一句。

謝祁延忍了忍，計較謝檀跟自己爭寵，開口為自己辯駁：“沒寫寒假作業，是態度不端正。”

夏晚梔：“……”

謝檀明顯心虛，直接上王牌：“丸子姐姐我覺得你需要重新評估一下他的人格，我懷疑他有嚴重的待小孩兒綜合癥，以后他要是當爸爸了還得了！”

謝祁延不為所，幽幽開口：“我要當爸，那我就是嚴父，你嫂子是慈母，慈母配嚴父，不是很正常？”

謝檀徹底敗下陣來：“……”

夏晚梔完全沒想到話題怎麼往當爸當媽那去了，輕咳了一聲開口轉移話題：“那什麼，剛不是要說謝楠為什麼一副不滿的眼神看我麼，謝檀來，說說況。”

“還能是因為什麼，羨慕嫉妒恨唄。”謝檀氣鼓鼓地坐下，隨手拿了個曲奇餅撕開包裝塞里，“不止是三哥，二哥也一樣，心里都在埋怨爺爺給他們選的聯姻對象家庭背景不如丸子姐姐你。”

“你都不知道，有次三哥喝醉酒竟然胡說八道，說要早知道丸子姐姐是查理德外公的外孫早上手追了。”

謝檀越說越氣，沒注意到旁邊謝祁延明顯沉的臉。

“你們說爺爺為什麼要給他們安排聯姻對象啊，二哥三哥也是，明明不喜歡羅姐姐和林姐姐，但是他們卻答應娶人家……”

很多人都說，豪門只有利益，沒有。

如果有，那是數，也是幸運。

而夏晚梔很幸運，因為嫁給了謝祁延。

嫁給謝祁延，就是嫁給了。

人心是最難以解讀的東西，這個問題，夏晚梔沒法給謝檀答案。

“可們還是愿意嫁給你二哥哥三哥哥，不是麼？”夏晚梔抹了抹謝檀角的餅干屑，笑道，“雙方是自愿的，至于為了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

謝檀抬了抬下，正兒八經道：“我長大以后不要聯姻，我要跟丸子姐姐一樣，嫁給自己的那個人。”

夏晚梔著腦袋：“好了知道了，有我和哥哥在不會讓你嫁給不喜歡的人，那麼現在請親的謝檀小朋友趕去做兩道題目裝裝樣子表一下你勤努力的決心好嗎？”

這是不檢查作業的意思了。

謝檀雙手合十差點給跪了，看了一眼又變回閻王爺的謝祁延，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臉黑了，但謝檀知道此時此刻先走為妙。

屁顛顛上樓時，謝檀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個兒老婆哄了兩句就多轉晴的謝祁延，不嘆有了嫂子真好。

出事兒有嫂子頂著。

夏晚梔了謝祁延手指，輕笑了聲：“你該不是想去把人打一頓吧？”

謝祁延朝投來一個“可以麼”的表。

“大過年的，不吉利。”夏晚梔語氣委婉。

謝祁延沒應聲，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夏晚梔只好轉移了話題：“謝檀的妹妹名字謝桐，我發現謝檀他們幾個名字都帶木，有什麼講究麼？”

謝家這一輩人的名字，除了謝祁延之外，其他人的似乎都是老爺子取的。

“老太太名字林杉。”謝祁延說起這事兒放慢了語速，“那是老爺子唯一的妻子，也是我。”

關于這位老太太，他們這一輩沒人見過。

只知道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了。

那時候謝家三兄弟最大的才剛上初中。

而老爺子為老太太，也為自己的三個兒子，這一生沒有再娶。

謝林之所以謝林，是因為他曾經是老爺子的第一個孫子。

用發妻的姓氏，冠以孫子之名，是希老太太在天之靈，保佑自己的孫子平安健康地長大。

無論是謝林謝楠，還是謝檀和謝桐，其中也包括謝祁延，全都知道這位老太太的名字，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未見過，但老爺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記住這個人。

夏晚梔忽然想起老爺子當初給自己的那份老太太留下來的嫁妝。

這份嫁妝，若是給，也應該給他的兒媳。

可是謝家三兄弟……

謝天齊年輕時候跟人私奔一走了之，多年后拋妻棄另娶他人。

渣，老爺子不喜。

謝家二叔謝文齊娶的妻子囂張跋扈小肚腸，老爺子也不喜。

至于謝家三叔謝永齊，娶了三任妻子。

老爺子也不再指把自己妻子的嫁妝再轉給兒媳，所以一直留著，直到得知夏晚梔跟自己的孫子談起了。

于是這份嫁妝給了夏晚梔。

那時候夏晚梔跟謝祁延在假扮男朋友，收下這份禮不合適，本來想留給謝檀，但現在，竟然真的了謝家孫媳。

“爺爺這樣的癡人，自己的兒子卻……”夏晚梔莫名覺得有點天理難容了，這麼好的基因，三個兒子竟然都沒傳到。

但還好，隔代傳了。

“謝天齊不癡麼？”謝祁延垂眸，下意識著手指，“當初他也為我媽跟家人斷絕關系追求，可最后還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拋棄自己的人孩子另娶他人。”

“二嬸那樣蠻橫不招人喜歡，可二叔圖二嬸的家世和過了大半輩子，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癡。”

“再看三叔，每一任三嬸他都得轟轟烈烈，這也是癡。”

謝祁延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夏晚梔的手不不慢道：“他們或許都癡過，可里最重要的是忠誠，是兩個人相互坦誠，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相互喜歡。”

“夏晚梔，我們是人，是家人，是唯一。”謝祁延凝神，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我們要相伴一生，相伴一生的意思是，直到死去那一刻，我都你。”

北城止煙火，哪怕是過年，整座謝家老宅也都靜悄悄的，夏晚梔甚至可以聽到謝祁延說這話時那怦然的心跳聲。

那樣劇烈，那樣清晰。

“砰——”

是謝祁延在心尖上放煙花。

“我也你，謝祁延。”夏晚梔手搭在他脖子上圈著他，下微抬，笑著回應他的。

癡，是瘋狂的迷，也是的開始。

而不單單只有一個開始。

它有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有一個未定的結局。

這個過程里，需要保持最初的癡，在朝夕相的過程中轉化深，最后，一直相到結束這一生。

這是長。

而老爺子，便是那一個長的人。

謝祁延對老爺子有怨不假，但他將老爺子對老太太的那份長，視作榜樣。

的阿延在告訴，他會用時間，用行，證明自己是那長之人。

他希信他。

也希和和自己一樣。

一人，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