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衛生間的門，外面的對唱依然約傳來。

路巖摘下眼鏡，用冷水沖洗臉頰，抬頭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

今天到底怎麼了？

為何突然控制不住心？

明明是那麼好聽的對唱，為何讓他的心如秋日落葉般凋落？

他早就做出了決定，為何看到二和阮橙的眼神時，還會急切地想要逃離？

明明是注定的結局，為何心還是會痛？

往事在路巖腦海中盤旋，阮橙的眉眼、年的歡樂堵在口，更加襯托出他此刻的悲傷。

他閉上眼睛，試圖揮散一切，但那些畫面反而更加清晰。

他用力握住洗漱臺面，手背上的青筋顯無疑。

路巖喜歡阮橙，不，應該說是，這份從未說出口的，已被他珍藏多年，久到仿佛從出生就開始了。

阮橙父親出事那年，也是路巖出國的年份。

他曾幻想，如果當初沒有離開，而是陪伴，今天收獲幸福笑容的男人或許就是他。

但人生沒有如果，不能重來。

現在與阮橙深擁吻的男人不是他，以后也不會是。

誰讓自己當初在最需要支持時離開？

活該現在只能遠遠注視、默默守護，活該痛苦。

甩了甩頭，路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后悔答應許晴嵐來這，但無論如何不能中途離席，那樣就像逃兵。

整理好緒，路巖重新坐回位置。

包廂里的氣氛達到頂點，二和阮橙視線會，麥克風里傳來完合音。

路巖急切地喝水，許晴嵐低聲問：“路巖，當初在加拿大，你拒絕我時提到的小丫頭，就是阮橙，對嗎？”，笑得幸災樂禍。

舉杯暢飲，許晴嵐故意放低的嗓音幽然飄來，路巖手中的作一滯，藏在眼鏡后的目驟然變得黯淡。

“你多慮了。”

握酒杯，路巖輕描淡寫地回應，連眼角的余都不愿投向旁的許晴嵐。

“呵呵。”

許晴嵐微微一笑，帶著深意，而那銳利的目卻狠狠地刺向路巖。

“路大醫生，何時開始，你也學起了含蓄？你不是總以直率著稱嗎？”

許晴嵐語氣中帶著譏諷，這次路巖選擇了沉默，他真的不喜歡這個尖銳的人，從未有過好，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路大哥，你別只喝酒，也唱首歌娛樂一下？”

阮橙面帶笑容，聲音中出心的愉悅。

“算了，你也知道我是音盲。”

路巖揮手示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即使在昏暗的包廂燈下，他臉上的那份溫和依舊明亮如玉，讓人到舒適。

“音盲？”

陳希突然提高聲音，話道。

“嘖嘖！真沒想到，醫院里眾多敬仰的完醫生竟然也有不足之？”

陳希故意用尖刻的話語諷刺路巖，不知為何，自從路巖第一天來到醫院，就對他格外反，怎麼看都不順眼。

“陳小姐，要不要和我合唱一曲，讓你見識一下？路巖很樂意展示自己的不足。”

路巖懶洋洋地歪著頭，靠在沙發上，對陳希的諷刺毫不在意，淡淡地回答，卻讓陳希到意外，與他合唱？

是想象那場景就讓頭皮發麻，還是算了。

陳希撇了撇，安靜地坐了下來，但的眼睛卻不安分，地在包廂里四張。

不遠，小七正纏著阮墨遠，鬧著要與他合唱歌。

“你一個孩子，要矜持。”

阮墨遠皺著眉頭，輕輕甩手，試圖擺纏在他胳膊上的小七，作卻很輕，畢竟作為一個大男人，他不能真的對一個小孩。

“我就不！除非你和我合唱，否則我今晚就纏著你不放！”

小七堅決地在阮墨遠的胳膊上，一臉調皮的笑容。

阮墨遠瞥了一眼，給了一個“隨你便”的眼神，繼續面無表地喝酒，偶爾將目投向正在合唱歌的慕霆川和倩兒。

看到他們深的合唱，阮墨遠并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到心痛，不知是不是因為邊的小魔讓他分心，沒有力去想其他事？

“如果你不和我唱，我就去告訴姐姐你喜歡的事。”

阮墨遠不理，小七撅著，到非常郁悶，當看到阮墨遠看向倩兒時，心里更是張，表面上卻嘻嘻哈哈地，低聲威脅阮墨遠。

“你……”

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的？

自己喜歡倩兒的事，連他姐姐都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阮墨遠始終沒有問出口，只是突然轉過頭，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小孩，眼中快速閃過一驚訝。

“去吧。”

阮墨遠挑了挑下，帶著一戲謔，用眼神嚇唬小七，他不相信會真的去說。

然而……

阮墨遠終究低估了小七，小魔就是小魔！

小七的眼睛轉了轉，突然站起來，“那我可真去了。”

丟下這句話，直了背，昂首闊步地向包廂中央走去。

沒走幾步，阮墨遠急了，下意識地手抓住了小七的手，讓停在了原地。

然后又突然松開了手，好像小七的手是燙手的山芋，阮墨遠的表有些驚愕……

這是他第一次孩子的手，雖然不是故意的，但覺怎麼這麼奇怪？

難道這個小魔上長滿了刺？！

“我唱……”

阮墨遠收斂了所有緒，暗自嘆了口氣，無奈地妥協了，他真的怕了這個小孩。

他不明白，明明還是個孩子，怎麼思想這麼古怪？從不按常理出牌！

小七謀得逞，笑得像腥的貓，轉拉著阮墨遠的胳膊向包廂中央走去。

對于阮墨遠的妥協，二和他的兄弟們早已習以為常，能看到一向桀驁的阮墨遠這樣吃癟，即使以后不能喝酒也值得！

今晚來得真是太值了！

“二，能否借一步說話？”

二正在和沈白聊天，一晚上沒和他說過話的許晴嵐突然走到他面前，微笑著，眼神溫，語氣也格外和。

“抱歉，如果我沒記錯，我和許小姐并不。”

二斜眼看著，沒有給留面子，對于這個他媽極力想撮合的人，他從一開始就到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