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踩著樓道臺階，聲控燈在頭頂次第亮起，暖黃暈里浮著細小塵埃。

到了家門口，手去包側口袋，指尖到的只有零散紙巾，遍全也沒找到鑰匙。

難不掉在季臨川車上了？

出手機正準備給季臨川打個電話，目忽然注意到門打開了。

準確來說，是虛掩著的。

門沒關。

早上走的時候沒鎖門嗎？

鹿鳴沒多想，下意識手去推門。

就在這時，門出來一截手腕，猝不及防地被抓住，整個人被猛地拽進屋。

“啊……！”

嚇得尖，聲音卻被一只大手捂回了里。

鹿鳴害怕得掙扎。

“小鳴，別怕，是我。”耳邊傳來帶著醉意的聲音。

顧淮卿！

鹿鳴睜大眼睛，掙扎得更厲害了。

“小鳴，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個小時，你去哪里了，下班為什麼不回家？”

顧淮卿的指腹挲著抖的下，低沉的嗓音裹著病態的親昵。

“嗚嗚嗚！”鹿鳴發出嗚咽的聲音。

“別怕。”顧淮卿聲音溫得瘆人，“我只是太想你了，但你總躲著我，我只好自己來找你。”

說著，他的另一只手已經開始解鹿鳴腰間的針織衫系帶。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酒店那天的回憶如水般浮現。

不，不要！

鹿鳴驚恐之下，狠狠一口咬在顧淮卿的虎口上，腥味瞬間在里彌漫，

顧淮卿吃痛松手，趁機要跑。

還沒跑兩步，又被顧淮卿拽住手臂，拖到沙發上。

他用領帶束縛鹿鳴的雙手，瘋了似的撕扯的裳，“小鳴，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

“顧淮卿，你瘋了！放開我！”鹿鳴拼命掙扎。

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下，“剛才送你回家的男人是誰？”

顧淮卿的過耳垂，煙草混著酒的味道讓作嘔。

“怪不得一直拒絕我，原來勾搭上別的男人了？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冷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早就該在一起。”

料撕裂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

季臨川送鹿鳴到樓下后就準備離開，卻瞥見副駕上落的鑰匙。

上面的鑰匙扣是一只可的白小兔子。

鹿鳴的。

他撿起來，下了車，走進小區。

鹿鳴在微信上給過地址，季臨川直奔家。

到了門口卻發現房門閉。

季臨川面疑。

鑰匙在他手里，鹿鳴是怎麼進去的？

“鹿鳴，你在里面嗎？”季臨川敲了兩下門。

聽見他的聲音，鹿鳴眼里迸出希的。

正要呼救，顧淮卿用力捂住的。

“哼，小鳴，你的邊為什麼總有男人？我很不高興。”

顧淮卿說話時噴出濃郁的酒氣，臉沉到極致。

“小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臉埋進鹿鳴脖頸里，用力地啃咬，另一只手拉扯的子。

力量上的差距讓鹿鳴反抗不能。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迅速思考應對的方法。

余瞥見茶幾上的花瓶。

手夠不著，用盡力氣抬，一腳踹翻。

“哐當！”

季臨川正猶豫是否該打電話詢問一聲，屋突然傳來劇烈的聲響。

他瞬間意識到況不對，后退兩步，用力踹向房門。

砰——

一抹頎長高大的影闖進來。

“放開！”

季臨川拽住男人的后領把他扯在地上，結實的拳頭對著他的臉招呼上去。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

顧淮卿反應過來后立馬回擊。

兩人扭打間撞翻茶幾，玻璃渣濺到鹿鳴腳邊。

鹿鳴蜷在墻角，抖著出手機，報警時連撥號鍵都看不清。

“你他媽誰？”顧淮卿抹了把角的，眼神瘋狂，“我和小鳴青梅竹馬！你算什麼東西！”

“青梅竹馬會這樣？”季臨川膝蓋抵住顧淮卿后背，反剪他手臂按在地上，“再敢一下，我讓你下半輩子在椅上度過！”

樓道里傳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鄰居們舉著手機拍攝，警笛聲由遠及近，警車藍過窗簾隙掃過墻壁。

做完筆錄已是凌晨，派出所白熾燈照得人臉發青。

顧淮卿被關在留置室，還在隔著鐵柵欄對笑，“小鳴，等我出來……”

鹿鳴著手腕上的領帶勒痕，突然控制不住地發抖。

“不用理他。”季臨川擋住的視線，“我現在送你回家。”

夜風刮得路燈搖晃，鹿鳴站在臺階上發抖，不知是冷還是后怕。

肩上一沉，季臨川的羊絨大裹住，袖口沾著跡和墻灰。

季臨川撥通電話：“現在過來換鎖。”

回程車上，鹿鳴盯著車窗外的雨幕發呆。

新鎖裝了四十分鐘。

季臨川全程站在門口，直到鎖匠試完所有鑰匙才讓人離開。

季臨川檢查完每個房間才回到客廳。

客廳里狼藉一片，他彎腰收拾碎玻璃，手背關節的傷滲著，額角也有傷。

鹿鳴尋來醫藥箱，關心道，“你傷了，我幫你理一下。”

季臨川點了點頭，“嗯。”

醫藥箱在掌心沉甸甸的，鹿翻出碘伏和創口。

季臨川坐在沙發邊緣，任棉簽蘸著藥水涂過傷口。

碘伏棉簽到傷口時，男人睫了。

鹿鳴放輕作，棉簽過他顴骨時，兩人的呼吸幾乎織在一起。

“對不起。”鹿鳴聲音發啞，“連累你了。”

季臨川搖頭，金眼鏡后的目落在脖頸的紅痕上：“那個男的經常擾你嗎？”

“嗯，沒想到這次他會直接潛進家里。”鹿鳴聲音有些沙啞。

碘伏味道彌漫在沉默里。

季臨川的睫在眼下投出影，“明早我找人在樓道裝監控。”

“太麻煩你了。”

“順手的事。”

理好傷口，季臨川起，臨走時囑咐道，“睡前檢查門窗，有任何事，隨時打給我。”

“好。”

關門聲很輕，但鹿鳴還是抖了一下。

坐在沙發上捂臉，輕聲嘆息。

沒有止境的擾，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不知道派出所能關顧淮卿多久。

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