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上的第一天，時野卷起，海水漫過膝蓋。

生銹的魚叉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盯著礁石隙里游的魚群，繃。

這是他第七次下海，腳沾滿海藻，肩膀被烈日曬得通紅。

“又跑了。”他甩了甩漉漉的頭發，看著第N條溜走的魚。

鹿鳴蹲在岸邊整理漁網，曬傷的鼻尖泛著紅：“要不試試用漁網？”

時野的襯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袖口隨意挽到手肘，出曬黑的小臂。

他接過漁網時，指尖蹭到鹿鳴手背的曬傷，兩人同時了手。

的漁網“啪”地墜淺灘，濺起的水花沾時野的腳。

他重新抓起一旁銹跡斑斑的魚叉，轉踏更深的海水，海水漫過膝蓋。

鹿鳴蹲在礁石堆旁理貝類，余瞥見他狼狽的模樣。

自從流落到荒島，他上矜貴的氣息早已被咸海風磨得一干二凈。

想起幾天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總裁還會因為袖口沾到海水皺眉，現在卻能為了半條魚在礁石間折騰兩小時，卻認真得近乎執拗。

“換我試試。”手去拿魚叉。

“別。”時野側避開，海水從他下頜滴落，“你連站都站不穩。”

這話不假。

鹿鳴的雙還在發，昨天那場漂流耗盡了的力。

但看著時野固執地重復無效作，還是忍不住開口：“汐退去時魚群會往深水區……”

“我知道。”他打斷，魚叉再次落空。

夕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嶙峋的礁石上。

第三天傍晚，時野終于叉到第一條魚。

“晚上加餐。”他將戰利品扔在沙灘上，魚尾拍打著細沙。

鹿鳴用貝殼刮著魚鱗，火映在沾著沙粒的睫上。

時野盯著練的作，突然問：“你還會理生魚？”

鹿鳴頭也不抬，指尖靈巧剜出臟，“自己一個人生活久了，就什麼都學會了。”

魚在鐵板上滋滋作響，香氣飄散開來。

時野突然想起游上宋時微非要喂到他邊的龍蝦，和眼前這條腥味撲鼻的海魚形鮮明對比。

夜幕降臨，兩人分食著難得的食。

時野突然開口：“救援可能不會來了。”

鹿鳴撥弄火堆的手一頓。

時野盯著跳的火焰：“按原計劃，這個時候他們估計都已經上岸了，我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沒人知道我們在這。”

火堆噼啪作響，映出鹿鳴蒼白的臉：“船上的衛星有可能找到我們嗎？”

“不確定海上有沒有信號。”男人往火堆里添了塊木柴，火映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海風突然變得刺骨。

鹿鳴抱膝蓋：“那怎麼辦？”

“明天砍樹做信號塔。”他用樹枝撥弄火堆，火星濺在鹿鳴腳邊，“木屋后的那棵枯木，高度夠。”

“現在除了等什麼也做不了，在被人發現之前活下去。”

時野的聲音混著海浪聲傳來，“或者等路過的船只。”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默契地分工。

時野天一亮就出去叉魚，鹿鳴則在島上尋找可食用的植。

有次他帶回只傷的小鳥，蹲在地上給鳥包扎，發垂落遮住側臉。

時野遞繃帶的手頓了頓，結滾著別開眼。

最棘手的是洗澡。

島上悶熱，咸汗混著海水黏在上。

鹿鳴抱著洗凈的服回來時，看見時野正在屋后搭簡易淋浴間。

“總不能一直用海水。”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棕櫚葉搭的圍擋隨風輕晃，“我試過了，很結實。”

時野用樹枝固定，搭了個簡易圍棚，鐵皮桶里的水是積攢的淡水。

午后烈日最毒時，鹿鳴聽見他在外面劈柴的聲音，才敢抱著換洗鉆進棚子，褪下服。

木桶里的淡水被曬得溫熱，棕櫚葉的影投在的肩頭。

突然，圍擋外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

“時野？”猛地抓過服擋在前。

沒有回應，只有海浪聲陣陣。

鹿鳴松了口氣，繼續沖洗頭發上的鹽粒。

就在這時，整片棕櫚葉圍擋突然倒塌！

驚一聲蹲下，卻看見時野站在三米外，手里還拎著剛抓到的魚。

兩人四目相對，時野立刻轉，魚在他手里瘋狂掙扎。

鹿鳴胡套上服，發在泛紅的耳。

等收拾好出來，時野已經理好魚，正在火上烤制。

“過來吃吧。”他頭也不抬地說。

深夜，暴雨突至。

簡陋的木屋抵擋不住狂風，雨水從隙灌進來。

時野用防水布堵住雨最嚴重的角落，回頭看見鹿鳴正在接屋頂滴落的雨水，的擺在小上。

暴雨沖刷著木屋的聲響漸漸減弱時，兩人癱坐在的地板上。

鹿鳴著氣，發凌地在臉頰。

忽然抓住時野的手腕：“你流了。”

男人低頭，才發現小臂不知何時被木刺劃出深長的傷口，珠混著雨水往下淌。

鹿鳴已經撕扯舊服的下擺布條，指尖微涼地纏在他皮上。

時野盯著低垂的睫，看抿著將布條纏。

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鎖骨凹陷，又順著曲線進領。

時野呼吸突然變得重，他聞到上混著雨水和草木的氣息。

“好了。”鹿鳴起要去查看篝火，單薄的上后背，勾勒出纖細的腰線。

“去換服。”他聲音沙啞，松開手時蹭過掌心。

鹿鳴起時擺掃過他膝蓋，帶著溫熱的余溫。

時野盯著屋頂新下的水痕，聽見后傳來布料聲。

鹿鳴抱著的子站在火堆旁，半干的長發散在肩頭，白衫被水汽洇得近乎明。

“轉過去。”的聲音帶著抖。

時野卻突然起，長幾步到面前。

人仰頭看他的瞬間，他聞到發間混著焦木味的香。

“躲什麼？”他住下，拇指挲過干燥的瓣，“這幾天不是躲我就是躲水，以為我看不出來？”

鹿鳴掙扎著偏頭，脖頸在他掌心繃脆弱的弧線：“時野，你發什麼瘋。”

“發瘋？”他突然笑出聲，腔震著溢出抑的狠意。

時野結滾，突然抓住手腕用力一拽。

鹿鳴跌進他懷里，撞得傷口發疼。

時野悶哼著扣住后腦，滾燙的呼吸噴在耳畔：“你心跳這麼快，慌什麼？”

“放開。”掙扎著推他膛，卻到他劇烈起伏的心跳。

時野扯開剛系好的帶，布料落的瞬間，咬住的肩膀。

他咬得極狠，像是要將多日的忍盡數碾碎。

鹿鳴疼得嘶了一聲，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臂。

“疼？”他反手將按在墻上，掌心覆上腰側的，沿著脊背下，在尾椎骨重重一按。

的后背撞上木板發出悶響，瞳孔因驚怒而放大：“時野！”

男人突然低頭咬住下，腥味在齒間蔓延。

鹿鳴覺他扯開自己的襟，帶著侵略的吻落在鎖骨、心口，所到之都被烙上滾燙的印記。

鹿鳴的指甲掐進他后背，換來更兇狠的制。

時野握住手腕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探進擺。

“混蛋……”鹿鳴的罵聲被吻吞掉。

時野嘗到角的咸，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的掙扎漸漸變抖，“你……你瘋了……”

“是。”時野咬住耳垂，在頸間留下齒痕。

木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過隙灑進來。

“我恨你……”

這句話讓時野作猛地一頓，隨即用更兇狠的力道扯開最后的遮擋。

的空氣里彌漫著重的息，時野在失控的邊緣盯著泛紅的眼眶，拇指挲被咬破的，“再說一次。”

“我恨你。”咬住他肩膀，換來腰間近乎要碾碎骨頭的力道。

月下，兩人糾纏的影子在墻上搖晃，時野沙啞的息鉆進耳里：“那就恨徹底點，在這荒島上，除了我你還能恨誰？”

雨聲轟鳴中，木屋的吱呀聲混著抑的。

當最后一理智被撕碎時，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咒罵，和時野近乎失控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