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的目落在手里的行李箱上，又轉回到臉上，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慌：“為什麼突然要走？還在生氣？”

“不是。”鹿鳴搖頭，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只是覺得，我該走了。”

“該走了？”時野重復著這三個字，眉頭皺得更，“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鹿鳴角牽起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帶著點自嘲，“時野，我們從來都不好。”

“你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守著你吃飯，勸你復健？”拖著行李箱，子在地板上碾出輕響，“時野，我累了。”

朝門口走，聲音輕得像嘆息：“以后你的事，讓周姨和管家照應吧，他們比我細心。”

“站住。”時野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強，“把箱子放下。”

鹿鳴腳步頓住，看向他的目清澈而直接：“從你醒過來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只剩下愧疚和欺騙，現在愧疚沒了，欺騙也被穿了，我自然該走了。”

時野的臉一變，握著椅扶手的手指了：“你什麼意思？什麼欺騙？”

鹿鳴沒接話，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像面鏡子，照得他無遁形。

時野的心跳了一拍，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他避開的目，聲音有些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沒關系。”鹿鳴拉著行李箱，轉朝門口走去，“總之，你現在不需要我照顧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站住！”時野的聲音拔高，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恐慌，“誰準你走了？”

鹿鳴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他：“我不走，難道留在這里被你當傻子一樣欺騙嗎？”

鹿鳴朝門口走，手指已經到了門把。

“我讓你站住！”時野的聲音里帶著怒火，椅在地板上劃過一道弧線，攔在了面前。

鹿鳴抬起頭，目冷了幾分：“讓開。”

“我不準。”時野的目死死地盯著，“你不能走，你答應過我，只要我醒過來，我們就重新開始。”

“那是騙你的。”鹿鳴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就像你騙我，說你的不了一樣。”

時野的瞳孔收，臉瞬間變得蒼白：“你……”

“我看到了。”鹿鳴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刺破了他所有的偽裝，“剛才在路邊，椅差點翻倒的時候，你的了。你的本沒廢，對嗎？”

時野的了，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鹿鳴看著他，眼神里帶著失，“為了留住我？用這種方式？”

時野沉默著，手指攥著椅的扶手，指節泛白。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鹿鳴的聲音里帶著疲憊，“你騙了我，也騙了你自己，更騙了時，每天為你擔心，為你求神拜佛，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我不是故意的。”時野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我只是……只是怕你走。”

“怕我走，就用這種方式？”鹿鳴笑了笑，笑聲里滿是苦，“時野，你從來都沒有變過，還是這麼自私，你只想著自己，從來不管別人的。”

鹿鳴看著他，心里最后一點留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失：“你太讓我失了。”

繞過椅，繼續朝門口走：“我不會再留在這里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不準走！”時野猛地手，一把攥住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像是怕一松手，就會消失不見。

“放開我。”鹿鳴掙扎了一下，沒能掙。

“我不放。”時野抬眼，眼底翻涌著偏執的紅，“你答應過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那是建立在你需要我的基礎上。”鹿鳴用力想甩開他的手，“時野，你清醒一點！我們早就結束了，從離婚那天起就結束了。”

“沒有結束！”時野的聲音里帶著嘶吼，“只要我不同意，就永遠不算結束！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時野，你冷靜點。”鹿鳴皺起眉，手腕上的痛越來越清晰，“你這樣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說了算。”時野的眼神暗得嚇人，像一頭瀕臨失控的困，“你想走可以，除非我死了。”

鹿鳴看著他偏執的樣子，心里涌起一深深的疲憊：“你何必這樣？放我走，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好。”

“我不好！”時野聲音里帶著抑的痛苦，“你走了，我怎麼會好？鹿鳴，你留下來，像以前一樣陪著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懇求，眼神里卻藏著不容拒絕的偏執。

鹿鳴搖了搖頭：“不可能了，時野，我的人是季臨川，我想和他過一輩子，和小葡萄一起，過平靜的生活。”

“季臨川？”時野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刺耳的名字，眼神瞬間變得兇狠，“你就這麼想回到他邊？為了他，你連我們過去的都不顧了？”

“你別忘了，最先放手的人是你。”鹿鳴看著他，聲音里沒了波瀾，“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誰對誰錯，再追究也沒意義。”

掙了掙手腕，語氣平靜卻帶著決絕：“時野，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不管你心里裝著誰。”時野的聲音發，死死扣著的手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他按下椅扶手上的一個按鈕，門鎖發出咔噠一聲輕響，從里面反鎖了。

鹿鳴的心跳了一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干什麼？”

“我不能讓你走。”時野的眼神暗得嚇人，“既然騙你的方法沒用，那我就只能把你留下來。”

“時野，你瘋了！”鹿鳴的聲音里帶著驚慌，“這是非法拘，你知道嗎？”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就算是犯法，我也要把你留在我邊。”

時野看著，眼神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不能沒有你，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離婚，不該讓你委屈，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機會不是這麼求來的。”鹿鳴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討厭也沒關系。”時野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偏執的固執，“只要你在我邊，哪怕是恨我，也行。”

他松開的手腕，按了按椅扶手上的另一個按鈕，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緩緩降下一道金屬欄桿，擋住了所有可能離開的路。

“你把箱子放下，回房間去。”時野看著，語氣平靜得可怕，“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鹿鳴看著他，又看了看被鎖死的門和欄桿，心里涌起一寒意。

終于明白，時野的偏執，遠比想象的要可怕。

“時野，你這樣是留不住我的。”鹿鳴的聲音里帶著一抖，卻依舊直了脊背，“季臨川知道我來這里了，如果我不回去，他會來找我的。”

“讓他來。”時野的語氣里帶著一挑釁，“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從我手里把你搶走。”

他轉椅，背對著：“我給你三分鐘，把箱子放回房間，三分鐘后，如果你還站在這里，我就只能……”

他沒有說下去，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鹿鳴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閉的大門，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的絕。

知道，時野說得出，就做得到。

三分鐘后，鹿鳴依舊站在原地，手里攥著行李箱的拉桿。

時野緩緩轉過，眼神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殆盡。

“看來，是我把你想得太聽話了。”

他按下椅扶手上的按鈕，對著對講機沉聲吩咐：“把大門鎖好，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出。”

對講機里傳來管家遲疑的聲音：“先生……”

“照做！”時野的聲音不容置疑。

很快，樓下傳來大門落鎖的聲音。

鹿鳴的心沉了下去，看著時野，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的憤怒：“時野，你是真的瘋了！”

“我沒瘋。”時野眼神偏執而瘋狂。

“既然你不肯回去，那就在這里待著吧。”時野看著，“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告訴我。”

他從椅上站起，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鹿鳴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里，看著閉的大門，和被鎖死的客房門，心里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