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被鎖在別墅的第三天，手機早就被時野收走了。

窗外的薔薇花依舊開得繁盛，卻像一道無形的墻，把困在這座金籠里。

門被推開時，鹿鳴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飛鳥發呆。

周姨端著餐盤走進來，嘆了口氣：“鹿小姐，吃點東西吧，你都三天沒好好吃飯了。”

鹿鳴轉過頭，搖了搖頭：“我不。”

“怎麼可能不呢。”周姨把餐盤放在桌上，聲音里帶著心疼，“就算心里再難，也得顧著自己的子啊，你要是垮了，你兒怎麼辦？”

提到小葡萄，鹿鳴的睫了，指尖攥了窗簾的布料。

“時先生他……也是一時糊涂。”周姨斟酌著詞句，“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

“周姨，您別說了。”鹿鳴打斷，，語氣里帶著一疲憊，“你不用勸我，我不會吃的。”

“我和他之間的事，您不懂。”

周姨看著固執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餐盤里的粥冒著熱氣，是以前喜歡的海鮮粥，熬得很稠，撒了點蔥花，香氣順著空氣飄過來，卻勾不起一點食。

和季臨川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系了，現在他一定很著急，小葡萄也該想了。

想到這里，鹿鳴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麻麻地疼。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時野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深家居服，沒坐椅，步伐穩健，就那樣一步步走到面前，早已沒了往日坐在椅上的頹態。

鹿鳴看著他，眼神里沒有驚訝，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他看了眼桌上沒的餐盤，眉頭皺了皺。

“出去。”他對周姨說。

周姨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餐盤退了出去，臨走前擔憂地看了鹿鳴一眼。

門被關上，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時野走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鬧脾氣？”

鹿鳴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時野，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很清楚。”時野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目落在上，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偏執，“我想讓你留在我邊，像以前一樣。”

“以前？”鹿鳴笑了笑，笑聲里滿是嘲諷，“像以前那樣，被你誤會，被你冷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孩子沒了，最后心灰意冷，簽下離婚協議？”

時野的臉沉了沉，聲音低了些：“以前的事，是我錯了，我已經知道了真相，是宋時微和顧淮卿陷害你，我……”

“知道了又怎麼樣？”鹿鳴打斷他，眼神里帶著疲憊，“孩子能回來嗎？我們之間的裂痕能消失嗎？時野，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時野看著，眼神里帶著急切，“我們還有小葡萄，是我們的兒，我們可以為了，重新開始。”

提到小葡萄，鹿鳴的眼神和了些，卻依舊堅定：“小葡萄是我的兒，和你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時野的聲音拔高了些，“上流著我的，是我時家的孩子！”

“姓鹿，不姓時。”鹿鳴看著他，“從我決定生下的那天起，這個孩子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鹿鳴，你何必自欺欺人。”時野看著，眼神里帶著一嘲諷，“小葡萄上留著一半的到底是誰的，你比我清楚。”

鹿鳴的臉白了白，沒說話。

小葡萄確實是時野的兒，這是一直想瞞，卻終究瞞不住的事實。

時野知道小葡萄是他的兒時欣喜若狂，以為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卻沒想到，鹿鳴的態度依舊那麼堅決。

“你既然生了，就說明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時野看著，眼神里帶著一期待，“不然當初為什麼要留下？”

鹿鳴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冰冷的嘲諷：“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留下的？時野，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是因為什麼？”時野追問，“因為你還我，對不對？”

“不是。”鹿鳴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頭，眼神平靜地看著他，“是因為醫生說，我很難再懷孕了，這個孩子，是我最后的機會。”

頓了頓，看著時野詫異的眼神，繼續說：“當初知道懷孕的時候，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打掉，因為我不想讓生下來就活在我們破碎的關系里。”

“是醫生勸我，說我不好，打掉這個孩子，可能一輩子都當不了母親了，小葡萄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很不容易，我舍不得打掉。”

時野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掌，他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所以，別再自作多了。”鹿鳴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憐憫，“我留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說謊！”他看著，眼神里帶著一偏執的固執，“你一定是還著我，不然你不會生下我的孩子，更不會在我傷的時候，留下來照顧我！”

“我留下來，是因為愧疚。”鹿鳴看著他，“現在愧疚沒了，我自然也該走了。”

“我不準！”時野猛地抓住的肩膀，力氣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你是我的妻子，小葡萄是我的兒，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必須跟我在一起！”

“時野，你弄疼我了。”鹿鳴皺著眉，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我不放！”時野的聲音里帶著一瘋狂，“我知道錯了，鹿鳴，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初是我誤會了你，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離婚，不該讓你委屈，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像以前一樣，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他的語氣里帶著一懇求，眼神里卻藏著不容拒絕的偏執。

“不可能了。”鹿鳴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憐憫，“時野，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很你，到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可是現在，那份已經被你親手磨滅了，一點都不剩了。”

時野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去，像被走了所有的，他松開的肩膀，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臉上出一痛苦的表。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絕，“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知道當初是宋時微陷害你的，我已經讓付出代價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宋時微是宋時微，你是你。”鹿鳴看著他，“付出代價，是罪有應得，和我們之間的事沒關系。”

“時野，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時野看著決絕的眼神，心里像被什麼東西掏空了，只剩下一片荒蕪的絕。

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真的這麼想？”

“是。”鹿鳴看著他，語氣堅定，“時野，我的人是季臨川，我想和他結婚，和他一起養小葡萄長大，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不好。”時野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里的偏執又涌了上來，“只要我還在，你就別想嫁給別人，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他站起，走到面前，手想的臉。

鹿鳴猛地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眼神里滿是厭惡：“別我。”

時野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卻沒有收回手，而是強行住了的下，迫使看著自己：“鹿鳴，別我。”

“是你在我。”鹿鳴的下被他得生疼，眼神卻依舊倔強，“時野，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

“恨也沒關系。”時野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只要你在我邊，恨我也好，我也罷，我都不在乎。”

他松開手，轉走到門口：“好好吃飯，別想著逃跑，這里的安保很好，你跑不掉的。”

門被關上，落了鎖。

鹿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下上的痛還在，心里卻比更痛。

時野的偏執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而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回到小葡萄邊，回到季臨川邊。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夕的余暉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像一道無法越的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