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盛世這個方案趕時間，一請就請兩天假？”桑白冷哼，“你時間這麼多，安排個商場的展位又能耽擱多？”

舒念明白了，這是對請兩天假不滿呢。

可請兩天假不是他造的嗎？

抿抿，想辯駁兩句，卻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又或許，說什麼都沒用，他認定有錯，說什麼都是錯。

沉默。

桑白轉到椅子上坐下，拿起還沒看完的報表，嗓音淡淡不近人：

“我上任那天是不是就說過了，不要以為有我在背后做靠山你就可以為所為。”

“桑總是不是對為所為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是嗎？你要是沒有為所為，會對我安排的工作置之不理？”

舒念輕輕吸了口氣，下那點緒。

桑白的緒一直不穩定，這麼多年，對控制緒這件事輕車路。

“行，我明天跟著廣告部去。”

桑白淡淡“嗯”了一聲，抬頭看一眼外面漸暗的天，說：“出去吧，別忘了等會兒把方案發給我。”

冬天天黑得早，等會兒方案弄完發給他，夜也很深了。

一個孩子，大冷天加班到深夜，回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家，那種無枝可依的孤獨一定會無限放大。

大學畢業就跟他住在一起了，哪里過這種苦？

他信誓旦旦的勾。

讓回來，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他想。

**

舒念回到辦公室，已經下班幾分鐘了，人都走了，只有楚嘉寧和文溪還在等。

“桑總你去說什麼？”

“讓我趕方案，還有明天八點廣告部要去商場占個展位，我也要跟著去。”

“占個展位廣告部隨便出個人就行了，還要策劃部的人干嘛？再說了，策劃部那麼多閑著的人，你是最忙的，干嘛非得你？”

舒念不敢說跟桑白云怡之間的恩怨糾葛，嘿嘿一笑：“估計是看到了我的努力，想提拔我吧。你知道的，我這人太過耀眼，怎麼擋都擋不住。”

楚嘉寧：“......”

文溪對豎起大拇指：

“姐妹兒，別的不說，我是真佩服你這心態。這大冷天的被留下來加班，大早上的還要跟著去干些不歸自己管的工作，要是我，那怨氣都夠復活十個邪劍仙了，你還能樂得出來。你有這心態干什麼都會功的。”

舒念：“哈哈哈。”

文溪：“......”

孩子腦袋不正常，大概是天生缺心眼。

倆人心照不宣的重新坐下，打開電腦。

舒念茫然：“不是下班了？”

楚嘉寧撇：“工作還沒做完，誰咱是三好員工呢？”

“就是，別以為只有你會卷。”

舒念沒說話，坐回自己的工位上，誰都沒看到有點潤的眼睛。

楚嘉寧和文溪倆人是屬于一上班就氣息奄奄，一下班就滿復活那種。

平時倆人下班比誰都積極。

知道們是為了陪。

舒念默默打開文檔修改方案，心里尋思著等會兒去哪里找個好吃的燒烤店。

寶梵的大樓里徹底安靜下來，華燈初上，連保潔阿姨都下班了。

一陣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在寂靜的辦公區格外空曠而清晰。

腳步聲在策劃部門口停下。

舒念三人回過頭去，恰好看到桑白一抹冷肅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口。

他冷的側臉籠了一層寒冰，看起來比平常更加難以靠近。

眼見他的影消失了，文溪才拍拍口：

“這新總裁帥是帥，就是忒冷了，看起來有點不太好相。”

楚嘉寧了角：“看起來？還用看起來嗎？有點？只是有點嗎？”

文溪吐了吐舌頭。

那可不是有點，一靠近桑總，方圓十里的溫度都降下來了。

天神之姿，只可遠觀。

寶梵員工比較多，閑暇的時候都在八卦新劇、男人、護、穿搭等等。

最近話題的新熱點是桑白。

高接近一米八幾，長著一張比娛男明星能打的臉，上自帶冷氣，往那一站就是諸天神佛里最俊朗無躇不近人的那個。

但是不影響大家他，神嘛，就是高高在上的。

文溪一邊敬而遠之，一邊又吸口水。

九點半，舒念把修改好的方案發到桑白的郵箱里。

站起來收拾包包：“走吧，咱們去吃飯。”

楚嘉寧和文溪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懶腰，“巧了，我工作也剛好做完。”

“加班四小時，工作這麼積極，年底這不得給我評個優秀員工？”

舒念沒拆穿倆人拙劣的演技。

三人往外走，快要走出大廳時，手機傳來郵箱新消息提示音。

的郵箱，一般只有工作。

舒念盯著郵箱里那句回復愣了一下。

是桑白回的，卻跟工作無關。

他說：【你還準備讓我在黑名單待多久？】

他那樣的人，還會介意黑名單？

真是稀奇了。

舒念不理會，正準備把手機收起來，又進來一封郵件，撲面而來的霸道：【拉出來，談工作。】

舒念吸了口氣，打開微信黑名單，點擊確認移出黑名單。

發消息過去：【桑總，方案有問題嗎？】

景麓花園。

桑白坐在淺黃的沙發里，手邊是玫紅的草莓熊抱枕。

他看著手機狀態欄亮起的那個陌生的頭像，悉的備注。

換頭像了。

以前的頭像是一只的小豬仰著頭箭。

他的是一只的小豬趴在地上，狀似被下來了。

是頭像。

當初換這個頭像，是求他好幾天的。

后來每次他們吵架他就換頭像，頭像一換，不出半個小時，就的上來哄他。

點開聊天頁面，他的頭像依舊是那只被下來的豬，閉著眼睛趴在原地。

的已經換了最近很火那部電影的男主角——三歲的百億影帝，扎著兩個丸子頭，腳踩兩個風火，勢必要干翻全世界。

桑白哼笑一聲。

倒是和以前的很像。

只是時過境遷，那個要干翻全世界的舒念早已經被世界干翻了，頭尾的蜷在社會的犄角里。

換頭像，是想他也去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