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客套謙虛一下，沒想到直接被開除。

想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張口。

桑白不給商量的余地，“現在就去人事部打辭職報告。”

陳星差點就跪下去了。

毫無預兆的就被辭退。

雖然沒有老人孩子要養，但是有房貸車貸，乍然失業，房貸車貸怎麼辦？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什麼都沒做。

一旁的趙華也沒好到哪兒去，臉鐵青。

他有很強烈的直覺，今天他們站在這里，只要呼吸都會被開除。

他的況比陳星更糟糕，除了房貸車貸，他還有兩個在上學的娃。

趙華把頭低下去，努力降低存在，希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你跟他一樣，也是需要我指教的？”

命運并沒有放過他，桑白的注意力移到他上。

趙華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桑總……”

“寶梵就是因為養了你們這些人，才會一天不如一天。”桑白沒給他辯駁的機會，“你也一起去領辭職報告吧。”

“咔”一下，趙華覺頭頂懸著的那把刀落下來了。

整個會議室沒有一點聲音，人人自危。

就在陳星倆人準備認命去領辭職報告的時候，楚嘉寧開口了。

“桑總，借口都是假的，您只想開除他們吧？”

楚嘉寧家境不錯，自小長順遂，快三十歲了依舊一腔俠義心腸，路見不平就踹路兩腳。

“這位同事，你這樣質疑桑總不太合適。”

云怡微微笑，端的是盡職盡責的書模樣。

桑白涼涼看楚嘉寧。

跟舒念關系好的，就是格不好，易燥。

也許舒念就是跟待久了才變這樣。

“我覺得桑總這樣做也不太合適。畢竟也是老員工，大家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的，從來沒有犯錯，毫無預兆的您就把人開除……大家都有房貸車貸，您這不是斷人活路嗎？”

說到后面楚嘉寧的聲音微弱下去。

桑白上有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勁上來的時候還敢跟他掰頭幾句，勁下去了就覺凜凜寒意來。

會議室里的氣一路下。

他們說話的時候，舒念一直在思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過，了解桑白的脾氣，這火不是無緣無故發的。

仔細想想，好像是從進門坐下那會兒開始，桑白上的氣就不對。

是因為嗎？

不太可能吧？

但是不管什麼原因，于于理都該說幾句，畢竟辦公室換水、搬辦公用品之類的重活都是幾個男同胞在做。

“桑總，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通，開除人沒有辦法從源上解決問題。您要是把他們開除了，盛世這個項目也不好做，策劃部專門為這個項目立的小組，才剛開始做人就散了，也不太吉利對吧？”

“舒小姐，封建迷信建議不要搬到公司來。”云怡溫聲笑道，“在國外，你這種話是很招笑的。”

舒念也笑了笑：“國外歸耶穌管，你想笑就笑，但是這里是國，還是行善積德比較好。”

云怡溫暖的笑容被灌了一口冷風。

楚嘉寧和文溪看著倆人擺到明面上來的針鋒相對，滿眼冒著。

這麼一鬧，剛剛凝固到讓人不敢的空氣稍有緩和。

桑白一句話又把空氣將至冰點。

“舒小姐的意思是，盛世九十多億的項目，要靠這樣無能的兩個人？”

舒念直視他的眼睛。

“不是靠兩個人，我們是一個團隊，整個公司都是一個團隊。”

“這樣的兩個人在你們團隊，我有理由質疑你們的能力，你們真的能完這個項目嗎？”

舒念聽出門道來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暗暗掐了手心，不聲問：“那桑總想怎麼理呢？”

桑白眼尾微挑，把問題拋給了，“你覺得呢？”

舒念知道他要的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讓二選一。

如果堅持要做這個項目，陳星，趙華，甚至還有楚嘉寧都會被辭退。

如果把項目讓出來，他們就可以留下來。

跟桑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

知道心，知道不忍心因為自己害幾個拖家帶口的人沒有工作。

曾經最的男人，拿著他最悉的武刺向，卻是為給他最的人鋪路。

舒念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

肺部管里好像被一塊蓄滿水的海綿堵住了，一瞬間呼吸都有些困難。

掐手心，用力吸了口氣。

又吸了口氣。

勉強才將那酸下去。

“桑總說得對，我們團隊不夠，能力不足以支撐一個九十多億的項目，希桑總能找一個更合適的人來接替這個項目。”

策劃部的人都驚住了。

他們雖然輔助舒念做這個項目，可關鍵還是在負責，這些天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心，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這麼讓出去了？

愣過之后，大家很快就明白了。

是在棄車保帥。

陳星和趙華的臉都很難看。

楚嘉寧想開口，舒念扯了一下的手臂，沖搖搖頭。

“好在還有自知之明。”桑白眼睛在陳星和趙華上淡淡掃過，“你們去把資料整理一下，給云書。還有……以后辦公區男分開，嚴厲打擊辦公室。一旦發現，開除理。”

“怡，你去代給人事部。”

云怡笑得滴水不，快速掩蓋了眸中一抹黯然。

“好的桑總。”

從會議室出來，幾人都沒說話。

凝重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策劃部辦公室門口，陳星忽然轉對舒念鞠躬作揖。

“舒姐，以后你就是我親姐！你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我吃屎我絕不遲疑！”

舒念：“……”

沉浸在悲傷中的舒念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倒也不必哈。”

“老妹兒。”趙華拍一下的肩，“大恩不言謝，欠你的這份，有機會一定報答。”

舒念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言重了，太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