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席歡被李歆蕓約到市中心咖啡廳。

剛到家就接到李歆蕓電話，李歆蕓語氣凝重又不容置疑地讓到這兒來。

這會兒的咖啡廳沒什麼人，燈昏黃籠罩在兩人上，令人窒息的氣氛一度讓席歡急張拘諸。

坐下來好一會兒了，李歆蕓著眉頭攪咖啡，一句話也不曾說。

了解李歆蕓，越是這樣越證明有大事。

“席歡，你二哥沒給你錢花嗎？”半晌，李歆蕓終于開口了。

席歡垂在側的手著包帶，點頭答，“給，給了。”

不是心虛，是忌憚這種語氣，這種狀況下的李歆蕓。

李歆蕓的三思而后行從未敗過，句句為的目的挖坑，稍有不慎席歡就會落‘陷阱’。

“那你為什麼要出去工作？”李歆蕓將咖啡杯放下，不輕不重，清脆的瓷撞，像撞在了席歡的心上，心頭一。

整個陸家，李歆蕓是最不可能看到那些新聞的，不關注商業新聞，不屑于看娛樂新聞，一門心思撲在陸家的前途上。

關心哪家的太太過生日，哪家又出了什麼新聞，網上記者報道的往往華而不實，有專門的渠道獲得圈子里的一手新聞。

緋聞剛兩天，突然就找上門，席歡猝不及防。

“我想賺錢。”斂下眼眸，實話實說。

李歆蕓的臉并未好看，有著怒的跡象，“你只想著賺錢，陸家的面往哪兒擱？”

席歡抿著，半低著頭，烏發遮住臉頰，掩不住略微蒼白的臉。

要說李歆蕓疼，是真的疼，但僅限于聽話，不會影響到陸家面，不威脅陸家利益的況下。

在陸家，不論做什麼都關乎著陸家的面，這也是為什麼從一開始拒絕溫南音做主播的原因。

林佑雋這個機會，實在不想放過，本以為帶了口罩，能悄無聲息，誰知道會鬧這麼大。

見不說話，小心翼翼的樣子，李歆蕓的心了幾分，“你缺錢，你二哥不給可以找我要，出去工作辛苦不說，又能賺幾個錢？”

“我總不能一直管你們要錢，而且我都大學畢業了，現在不工作也沒有工作經驗，將來會被職業圈淘汰的。”席歡點明，遲早要離開陸家，陸家的面重要，將來離開陸家怎麼生存更重要。

李歆蕓聽出話中含義，板起臉來，“你以為我說話不算話？一年后給你五千萬，足夠你母親治病，你下半輩子食無憂過普通人的生活了，如果你不愿這樣，我不是還可以給你安排別的路？有陸家的門檻在這兒，你在富家子弟圈里挑著嫁，也用不著工作啊。”

席歡猛地抬頭，眼皮輕，明眸盡顯詫異。

原來，李歆蕓所謂的另謀一條出路給，是指的讓嫁人。

如今尚且是陸聿柏的妻子，是李歆蕓的兒媳婦，李歆蕓卻已經把算盤打到了改嫁上？

一瞬間，從未這麼清醒地意識到，李歆蕓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接‘兒媳婦’的份。

面的驚訝，讓李歆蕓后知后覺自己言論于現狀來說，確實不妥，李歆蕓掩輕咳兩下，再度開口，“你若非要工作，讓你二哥安排一個就是，沒必要去外面白眼，挨欺負。”

說話間，在包里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推至席歡跟前，“這張卡你拿著，喜歡什麼買什麼，不用跟我報備。”

顯然，以為是陸聿柏給席歡穿小鞋，不給席歡錢花，得席歡出去賺錢。

當然，席歡說想賺錢，在李歆蕓看來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完全是。

生慣養的日子過了十幾年，誰還能知生活不容易，誰還能踏踏實實地從基層做起想辦法賺錢？

在李歆蕓看來，席歡無非是手里沒錢不好意思要，又一時興起才找工作賺錢的。

有了這張卡，席歡保準會放棄吃苦的念頭。

那張卡是李歆蕓的副卡，在京北市中心買套房都夠，席歡盯著那卡看了幾秒，拿起卡收了，“謝謝阿姨。”

不收，這事兒過不去。

李歆蕓臉眼可見的好了不，“回頭就去把工作辭了，如果要什麼違約金之類的盡管拿卡里的錢，阿姨是心疼你，不愿你在外面人冷眼相待，職場很復雜的，你長得漂亮又沒背景，容易被欺負。”

打個掌給個甜棗，這事兒李歆蕓近三個月來干了不。

席歡一言不發聽著，直到李歆蕓無話可說了，散場。

走到咖啡廳門口，李歆蕓停下來回頭看，“你坐公來的？”

“嗯。”席歡朝窗外看了一眼，初冬天黑得快，這會兒七點半，外面已然是燈紅酒綠。

柏莊是郊區，公車最晚一班早就沒了，不比市里的夜班車到十點半。

“你二哥在樓上西餐廳吃飯，你去找他，讓他帶你回家。”李歆蕓指指樓上，末了又想到什麼似的，臉有些笑意，“跟吳家那邊，好好聊。”

席歡一怔，吳家？對方沒給發消息也沒打電話，聽李歆蕓的意思好像雙方有意就差進一步接了似的？

見不說話，李歆蕓又說，“聊得再好，也不能私下見面，孩子還是要矜持，若真到了見面那份兒上，同我說，我安排。”

“知道。”席歡索先應著，八是李歆蕓想緩解剛才沖語氣不好的尷尬。

商場是回字形，站在欄桿，剛好可以看到頂層，那兒一整層全部都是餐飲。

在電梯前跟李歆蕓分開，一個上頂樓，一個去地下停車場。

席歡到西餐廳后，報了陸聿柏的名字，服務員引著直奔包廂。

環境優雅，線幽暗，一路走到盡頭包廂門口，后知后覺發現，這兒吃飯的客人全部雙對。

那陸聿柏是跟誰來的？

不待的想法落地，服務員已經停下，敲了兩聲包廂門后推開，“陸總您好，席小姐找您。”

席歡回過神朝包廂里看去，陸聿柏長眸含笑，面含春風，深款款地看著對面位置上的柳婧婭。

許是聊得上頭，柳婧婭并不把突然的敲門當回事兒，也不在意誰來，傾揪著陸聿柏的領帶撒著，“你今晚到底跟不跟我回碧海灣！？”

“抱歉。”服務員看了這場景，意識到壞了人家的好事，迅速低下頭退出包廂，站到一側。

柳婧婭跟陸聿柏一同看過來，目皆是不滿地落在壞了氣氛的席歡上。

“你來干什麼？”柳婧婭并未松開陸聿柏的領帶，毫不掩飾語氣的不滿，“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陸聿柏握住柳婧婭手腕，將領帶扯出，靠在椅背上，棱角分明的面容蒙著一層冰霜，斜睨著，等回答。

語氣沒有破壞他們的歉意，淡漠平靜道，“阿姨告訴我的，這個點兒沒公了，我搭你車回家。”

話落，柳婧婭坐回去，在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自己打車回去，車費我給你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