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滿目詫異，呆呆站在原地，忘了反應。

直到韓厲揚把那人推開，才注意到站在單元樓門前的阮綿綿。

韓厲揚面容一凜：“綿綿……”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先上樓了。”

阮綿綿微窘，連那人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抱著元寶兒，一溜煙人就沒影了。

“你回去吧。”韓厲揚凝眉，對旁人淡道了句，轉上樓。

人著這一幕，臉上寫滿了落寞。

……

王嬸正奇怪，阮綿綿怎麼匆匆上來了，看到后面跟進來的韓厲揚才釋然，笑道：“先生，你回來了啊。”

韓厲揚頷首，目卻是落到阮綿綿的上。

阮綿綿輕抿，對王嬸說道：“王嬸，叔叔回來了，先開飯吧。”

“今天是先生您生日，綿綿小姐特意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桌子飯菜。”王嬸笑著說完，就張羅著把飯菜端上桌。

末了，又把元寶兒抱回了房間。

照顧了韓厲揚跟阮綿綿三年多時間，王嬸是打從心底里希他們倆在一起的，很樂意替兩人創造獨空間培養。

甚至在阮綿綿不知道的況下，還準備了蠟燭跟紅酒，營造出一種很浪漫的氛圍。

只有兩人的客餐廳格外安靜。

打火機聲響，都顯得格外的清晰。

“叔叔剛下班，很了吧？我、我久沒怎麼做飯了，沒有王嬸做得好，你嘗嘗。”

阮綿綿主給韓厲揚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韓厲揚一聲不發點燃蠟燭，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又給阮綿綿倒了一杯。

“叔叔，我不會喝……”酒。

婉拒的話還沒說完，韓厲揚溫道：“在家里喝一杯，不礙事。”

阮綿綿怔了怔，這才頷首。

端起紅酒跟他了杯，抿了一小口，就放在了旁邊，重新拿起筷子拉米飯。

“菜快涼了，叔叔，吃飯吧。”

韓厲揚嗯了聲。

飯廳里的氣氛安靜，微妙。

兩人相吃飯的時候，很有這樣的況。

吃到一半，想到了什麼，阮綿綿又把自己準備好的禮遞給韓厲揚：“叔叔，生日快樂。”

不知道送什麼，在買禮的方面，阮綿綿一向都很直，挑細選一圈，選了一個腕表。

印象中記得韓厲揚有很多名貴腕表，在這方面有收藏，就保守選了一個最新款的限定版。

設計斂沉穩，很符合韓厲揚的份氣質。

禮不該當面拆，彼時，韓厲揚卻沒有忌諱，當著阮綿綿的面，已經拆開。

他失神看著手表，抬眸對那低頭用餐，似乎很繃的孩道：“謝謝，我很喜歡。”

“叔叔喜歡就好。”

阮綿綿眉眼彎彎，格外人。

韓厲揚摘下了手腕上原本戴著的腕表，讓阮綿綿把新手表給他戴上。

客廳暗沉的線，恰到好的掩蓋住落寞，他勾輕笑：“綿綿的眼很好。”

阮綿綿咬著側的沒吭聲，就聽韓厲揚道：“你回來景城也有段時間了。”

韓厲揚笑了笑，對茫然的孩道：“封斯堂如今三歲，你卻沒有跟他好好相。如今，你跟封瑾已經復合，再住在這，也不合適。找個時間，你搬回封家吧。”

阮綿綿怔然：“叔叔……”

“房間給你留著……什麼時候想回來住，隨時歡迎。”眉目溫的男人還在笑，阮綿綿鼻子卻不由自主泛起一陣酸。

是也是不舍，更是愧疚和自責。

“謝謝你，叔叔。”

韓厲揚心里苦，面上仍舊是他一貫的溫和。

“下周元旦，不介意的話，就跟封瑾帶封斯堂回家里吃頓飯，你爺爺還沒見過鈔票子，讓他看看自己的曾外孫。”

韓厲揚抬手拭掉孩兒臉頰不知何時墜落的淚，“好好的，怎麼哭了？姑娘大了，老跟叔叔住也不好，舍不得可以經常回……”

話還沒說完，阮綿綿忽然沖過來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的懷里，啜泣道：“對不起叔叔。”

“對不起什麼？別哭，叔叔只想你開心。”

阮綿綿頭發，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地抱著他。

韓厲揚的始終斂溫。

若是沒有過，阮綿綿大可以一直裝傻。

可偏偏是嘗過的滋味，知道一個人是什麼模樣，連裝傻都做不到。

越是這樣，便自責愧疚。

他對這樣的好，卻始終沒有辦法回應他的。

甚至為了不讓為難自責，連搬走都是他主開的口。

韓厲揚呼吸一窒，心格外的沉重。

抬起的臂彎擁住懷里的孩，許久，在額頭輕輕烙印一個吻，迎著淚水迷蒙的眼眸，暗啞的聲線溫：“這就夠了。”

阮綿綿吸了吸鼻子，哭著哭著又笑了，真摯道：“叔叔很好，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會遇到更好的孩子的。”

韓厲揚想問，若是不是沒有封瑾，會不會接自己。

可話到了口邊，到底是沒有再問。

因為答應已經給出了。

無法改變的現實，也已經擺在眼前。

即便說是，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