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易拉罐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像個無法無天小地。

後來，黎月箏在學校也見到了郝知夏。才知道比自己大一屆，績不太好，是個老師也管不住的小霸王。

時不時，黎月箏還是能在撿瓶子的時候遇到郝知夏。

不過真正産生集，還是郝知夏幫趕跑了欺負的男生混混。

延水縣那樣的小地方，十來歲的混混多的是。黎月箏出去撿廢品，偶爾遇上他們會被攔路刁難，巧那回就被郝知夏撞見了。

當時的郝知夏生猛的很，見黎月箏被人圍堵，直接拿著磚頭往肩上扛，見人就打。

活把那幾個男生嚇得屁滾尿流，連罵帶哭地就跑了。

郝知夏發洩完，氣籲籲地坐在黎月箏邊，一把甩了手上的紅磚頭，怒罵道：“我說你是不是傻啊，被欺負也不知道還手！旁邊這麽多工幹什麽吃的，往他們上砸啊！”

那一天，郝知夏破天荒地和黎月箏說了好多話。

不過好像都是些歪門邪道，盡是教怎麽打人的，一招比一招黑。

那時黎月箏在想，或許郝知夏也曾和一樣人欺淩，不過正是這些看起來上不得臺面的黑招，才能保護安穩地活到現在。

那天之後，黎月箏和郝知夏的集并沒有增加多，不過總歸是比從前能說上幾句話。

黎月箏逐漸發現，像個小地似的郝知夏也會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食分一點給流浪貓狗，也會在沒人的時候開懷大笑，也會心。

只是在的認知裏，習慣了頂著張兇臉，才不會被人欺負。

延水縣的冬天特別冷，一到臘月，需要很厚的服寒。黎月箏和郝知夏一起賣了廢品拿到錢後，郝知夏奢侈地去商鋪買了一張薄毯子。

服都不舍得給自己買的人突然大方了一把，黎月箏問為什麽不買一件厚外套。

郝知夏當時寶貝似的把錢放進最裏面的服口袋，又小心翼翼地拿過毯子，說道：“外套只能一個人穿，但毯子可以給媽媽和妹妹兩個人蓋。”

當時的郝知夏績不好，不過卻總是揚著下一臉傲氣地和黎月箏說，以後要賺很多很多錢，要讓們一家三口過上好日子，要讓媽媽和妹妹不再被欺負。

如郝知夏自己所說，確實算不得什麽好人。

為了活下去，什麽狗的事都做過。

有回黎月箏看到從一家小賣部貓著腰跑出來，懷裏一袋子面包和方便面，見著黎月箏，還眉弄眼讓幫自己打掩護。

那個況下，黎月箏想不答應都不行。

之後，郝知夏慷慨地給黎月箏分了塊面包，算是“同夥分贓”。

黎月箏良心過不去，迎著郝知夏的眼神，著頭皮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然而下一刻，就被郝知夏的歪理由懟了回去。

“這些都是馬上要過期的，就算我不拿，也是要被拿去扔掉，與其便宜了垃圾桶浪費糧食，不如便宜了我。”

為了生存，郝知夏總有理由。

黎月箏始終記得那個扛著蛇皮袋的瘦弱子。

延水縣那樣冷的冬天，郝知夏的生命力比太還熱烈。

回憶到此為止，黎月箏的瞳孔焦點再次聚攏。

郝瑛蓮的目挪向了一個方向，“知夏喜歡晴天，就把放那兒了。”

順著的視線，黎月箏看向房間的一角。

暗的房屋，那是太唯一能照進來的地方。

線過破舊窗格落在五鬥櫃上，上面有個相框。

四四方方，黑白分明。

那是郝知夏的像。

定格在十九歲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