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箏：可能再有一會兒就結束了。]

[賀潯：我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飯。]

[黎月箏：有了點突發況，讓思璟的心好轉不。]

[賀潯：嗯。]

他們的聊天其實并不多，每天的頻次差不多，但是加起來也沒幾句話。賀潯的話很，不過每一次話題結束的最後都是他。

換做往常，賀潯這句嗯應該是對話的末尾。

但或許是剛聽了故事，黎月箏有了點分的。

[黎月箏：賀潯，你會喝酒嗎？]

[賀潯：嗯。]

[賀潯：喝的不多。]

[黎月箏：你喝醉和你清醒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嗎？]

[賀潯：不知道，沒醉過。]

......

[賀潯：問這個做什麽？]

[黎月箏：沒事，就是突然好奇“酒醉慫人膽”這話是不是真的。]

電話那頭，收到這條信息的賀潯對著手機看了很久。從面平靜，到眉頭鎖。

視線反反複複在那條簡短的消息上掃過，眼中的緒越發複雜。

[酒壯慫人膽。]

什麽意思？難道是想暗示他很慫，需要喝個酒壯膽嗎？

賀潯沉默下來，周圍的空氣都要冷上三分。

前一天晚上說讓他去看電影學習別的男人怎麽談，今天這又是哪出。

怎麽看怎麽都不對勁。

就在這時，三下敲桌聲打斷了賀潯的思緒。

“看什麽呢這麽神？”簡征靠在賀潯的辦公桌旁，撥弄他桌上的擺件，擡眼看向他，“這麽幾個月閉門不出，好不容易趁著你得空一次，還直接不理人是吧？”

聞聲，賀潯把手機扣到桌面上，終于把眼神分給簡征。

“你來找我是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自己心裏清楚。”賀潯警告地看向簡征著他桌面擺件的手，“機不純，就別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

在賀潯的盯視下，簡征默默把手拿了開來。

不得不說，輕易看穿別人還真是賀潯的本事。

他輕輕咳了兩聲，佯裝自在道：“前幾天惹姜眠生氣了，好幾天沒理我。最近人在組裏拍戲，劇組保工作做得太好，我兒不知道他人在哪兒。”

“那部戲的資方是賀氏，你又是是個當哥的，總能給我個準信兒？”

“突襲驚喜哄一哄，總比我在這兒幹等著著急強。”

賀潯從簡征的口中準捕捉到幾個字。

“突襲...驚喜？”

顯然，這樣的詞彙并不在賀潯的字典裏。約對這個詞想表達的東西有點猜測，但也無法完全確定。

簡征從他略顯疑的表上找到了難得的求知，意外于賀潯居然會把關注點放在這種事上，他不由得笑出聲，“不容易，你還對這種事興趣。”

賀潯淡淡偏開視線，緩緩把桌前的文件夾合上。

“還想要的地址？”

“......”

簡征怎麽忘了，他還拿著自己的命脈。

他拉開賀潯對面的椅子，坐下。

“，想問什麽，您問。”

-

前段時間累積的工作太多，賀潯的出差來得有些意料之。

為期一周，聽起來不算長，但到底也是一個月的四分之一。

司機開車把賀潯和楚堯送到機場，一同前往的還有黎月箏。只不過黎月箏不登機，送完人之後再由司機開車送回來。

其實原本賀潯沒想讓黎月箏跟著一起來，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怕太折騰。

然而，早上起床的時候。賀潯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就看見黎月箏從被子裏坐起來，肩膀半，頭發微微淩。剛睡醒，眼前朦朧，一邊眼睛一邊問：“你要走了嗎？要不我送你到機場。”

神上不想讓跑這一程，可是看著黎月箏，他的倒是很誠實。

眼看就要分開一周，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都顯得尤為珍貴。

一路上有司機和楚堯在，賀潯還懂得克制一些。頂多是拉著手，拉到出汗也不松開。

機場有賀潯的私人休息室，總算兩人獨，賀潯這才放開了些。

本來是打算順便來吃個早午餐的，偏偏他們的力都用在了別的上面。

不出格，只接吻，吻到不過氣。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重新在一起後第一次分開，不知道賀潯是不是對離別有了應激反應，從昨晚到現在都分外熱，或者可以說，熱的有些過火。

或許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回來之後，黎月箏又不見蹤影。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十年，剩下的幾個十年，他想和黎月箏一起過。

不過黎月箏也還真是了解他，從昨晚悶不吭聲只抓著接吻的時候，黎月箏就覺到了不對勁。鋪墊好像過于長了，卻怎麽都不進正題。

當時黎月箏問他，“賀潯，你今天怎麽了？”

賀潯的回答是，“今天久一點，所以多做點準備。”

事實也正如賀潯說的那樣，分毫不差。

以至于後來黎月箏想方設法安他，“賀潯，其實你回來再繼續...也不遲。”

然而賀潯不聽，不斷吻，“分開七天，得想辦法補回來。”

某種程度上，賀潯確實是商人。

最後廝磨的結果是，差點錯過了登機時間。要不是黎月箏早有打算還定了個鬧鐘，估計什麽都遲了。

終于把人送上飛機，黎月箏沒到輕松，反而有酸楚漸漸蔓延。

被司機送回京樾府的時候，黎月箏有一種恍惚。

玄關整齊擺放著兩雙拖鞋，鞋櫃左右分開，分別屬于賀潯和黎月箏。戶玄關前有個應小夜燈，線溫和并不刺眼，是賀潯在黎月箏搬進京樾府的時候找人專門安裝的。

黎月箏有夜盲癥，如果回來得比較晚，怕黎月箏進門的時候不到開關。有了這站應燈，還能防止因為看不清楚磕到。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敲響。

咚咚咚有節奏的三聲，黎月箏心間微，忙去開門。目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手上提著個很大的袋子。

期待落空，黎月箏眼中的笑意也慢慢消散，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疏離模樣。

男人恭敬道：“黎小姐，是賀總讓我來給您送午餐的。”

順著男人的示意，黎月箏的目下移，注意到袋子上的標識。是不久前，和章桐貝央一起去做采訪的那家中餐店。

賀潯總是這樣，會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照顧到細節。

做的永遠比說的要多。

自從兩個人住在一起，黎月箏基本沒有下過廚房，賀潯對有求必應，家務也通通由他包攬。

離開的這七天，賀潯擔心又像以前那樣隨便糊弄兩口解決吃飯問題，知道喜靜不習慣有阿姨在。于是，他就找了私廚每天做好給送來。

至于這頓中餐，也是昨天晚上事後黎月箏隨口一提的結果。每次事結束，除非是太困的況下，賀潯都會抱著黎月箏和聊聊天。

他并不是話多的子，不過面對黎月箏，可說的，可分的也不會。

或許是離別在即，黎月箏沒太多想睡覺的意思。聊著聊著又覺到，以至于賀潯大半夜又給下了鍋面條。

當時黎月箏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那頓昂貴的中餐，便隨口稱贊了聲，于是此刻，眼前便出現了這個手提袋。

黎月箏提著袋子進門，坐在餐桌上，把東西一一擺好。看著眼前香味俱全的食，後知後覺舍不得的緒。

有些沉悶，有些鼻酸。

從前分開十年，狠心離開一刀兩斷，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機會。注銷手機號，搬家又改名，就是一個人的時候，也在不斷地制心底那緒。

不能回憶，不能想念賀潯，不能舍不得。

這是對自己，也是對賀潯的狠心。

從不主回憶，就是做夢夢到，也會強迫自己在醒來那一刻全部忘掉。

這些年，很社，唯一存在的人際關系就在工作中。沒有親人，沒有親的朋友，不過任何節日，時間久了，甚至要忘了什麽是。

在外人眼裏，淡漠，冷，或者說沒有人味兒。

可只有黎月箏知道，只是忘了而已。

這些年對自己的高強度制，幾乎喪失的流，越發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更不知道該表達些什麽。

這麽久以來，也就面對章桐的時候，能多放開一些。

後來，岑敘白對展開追求。他溫潤有禮，舉止克制，像山間細流般綿，也像旭日般和，面對他，黎月箏舒服又自在。

所以開始嘗試，想，或許是應該做出改變。

此刻，看著眼前這一桌，黎月箏突然意識到對賀潯的不舍。

分開前，他對賀潯這遭出差的反應并不大，一周而已，能有什麽不同。可就在前一晚，到賀潯熱之下不為人知的緒，晦，卻人心扉。

那時想，賀潯是不想離開的。被這種緒染，黎月箏親吻他，安他，也開始珍視起他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甚至于後來困到眼皮都睜不開的時候還想聊天。

賀潯的航班在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得起個大早。

換做往常，黎月箏統共沒睡幾個小時，絕對睜不開眼。然而今天早上，他在賀潯擁著的手臂松開時便有了察覺，隨後就睡不著了。

現在想來，可能是從睡之初就不安穩。

不安穩的原因是，要和賀潯分開。

黎月箏看了眼時間，賀潯的飛機還有兩個半小時才到達目的地，現在應該還收不到的信息。

這樣想著，黎月箏打開了和他的對話框。

短短一句話，刪刪改改，又猶豫要不要加表，磨蹭到桌上的湯都快涼了。

黎月箏盯著對話窗寫字欄的那句話猶豫。

[黎月箏：賀潯，我好像有點想你。]

這句話到底是還沒有發出去。

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有點奇怪。這樣的話黎月箏之前也不是沒有說過，只是到深和現在這樣突如其來的覺還是不太一樣。

若是賀潯看到了這一句，怕是會一個電話打過來問怎麽了。

搞不好會嚇到他。

到時候要怎麽回答呢？黎月箏沒想好。

這個念頭在的腦海裏漸漸熄滅。

一個字一個字地把編輯好的信息刪除，卻還停留在對話框，盯著賀潯的名字，長久地沒移開視線。

還是想說。

黎月箏雖然斂，但膽子也不小，該做就做，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的時候。

只是現在怎麽施行想法，是個要思考的問題。

就在這時，黎月箏突然想起一樁事。

那天在KTV，林思璟和他們說的故事。

[酒壯慫人膽。]

當即，黎月箏在手機瀏覽上輸一行字。

[喝醉說話是什麽樣子？]

瀏覽給出了回答：[不停地說話，但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胡言語。]

胡言語？黎月箏放下手機。

看來得練習一下。

-

西嵐的日程原本是五天，賀潯在出發前便和楚堯說好，行程讓他至提前一天返京。

那天在賀氏大樓，賀潯認認真真聽完了簡征對于和相的所有見解，了解了時不時的小驚喜和甜言語是調味劑，并且還在第一現場觀了簡征給姜眠突襲驚喜的畫面。

姜眠又哭又笑，簡征的解釋是驚喜又。不過兩個人抱著親了會兒，就又變了況。

也不知道簡征哪裏又惹到了姜眠，反手就被推了把。剛才還你儂我儂的兩人，轉眼好像又吵起來。

對于此，簡征的解釋是，短暫地讓不生氣了一下，不過打還是要打。

接著，簡征又追著人哄，不過結果是好的，總算又恢複了如膠似漆的狀態。

對于這一程，賀潯算是學到了不。

唯一的思考是，萬一突襲後，黎月箏也像姜眠那樣生氣打人怎麽辦。

他很快給了這個問題答案。

沒關系，打就打吧，反正結果是好的就可以，又不是沒被打過。

賀潯記得，之前也有過一次，賀潯意料之外地回來到了黎月箏的公司樓下，那時好像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