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箏沒有遲疑地點頭,“嗯。”
聽到肯定回答,賀潯的眉眼也彎起弧度,引導著問,“那要不換個地方玩兒玩兒?”
黎月箏原本想問,卻在話出口的瞬間明白了賀潯的意思。
現在氣氛正好,什麽都合適。黎月箏重新把頭埋在賀潯的頸間,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嗯,我可以了。”
簡單幾個字,讓賀潯明確了的同意。
他抱住黎月箏,吻住的同時,手指緩緩的發間。
-
前一晚上結束的時候實在太晚,洗完澡後已經淩晨。黎月箏昏昏沉沉,倒頭就睡。
醒來的時候是在賀潯懷裏,目是寬闊的膛,男人沒穿服,幾道抓痕分外明顯。黎月箏整個人窩在賀潯懷裏,想要翻個懶腰,又怕吵醒睡中的賀潯,只能作小心地往後面扭。
背對著賀潯,從床頭了手機過來,點亮屏幕,卻被上面顯示的時間嚇得不輕。
日上三竿,眼看中午都快過了。
黎月箏瞬間沒了困意,趕忙就要從床上坐起。不過下一刻,箍在腰上的手臂驟然收,黎月箏剛同後的人拉開一些距離,就又被拖回去。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男人的聲音兀地響起,聲音醇厚帶著些顆粒,又因剛睡醒,音調懶散,沒了平常冰冷正經的姿態,懶洋洋的,“才幾點,還能再睡會兒。”
說著,便要把黎月箏轉過來,摟著繼續睡覺。
兩個人至有一個的腦子需要清醒著,黎月箏就是清醒的那個。
推開賀潯,朝他說明時間的迫,“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我們睡過頭了!預約的時間要趕不上了!”
昨天剛到這個地方,平臺便很合時宜地給黎月箏推送了某個風景區。
這個景區是預約制,當天預約的基本沒戲。
它們預約的參觀時間最晚是下午兩點,現在眼看快到一點半,他們兩個還在床上躺著,遲到進不去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
昨天看到的那篇推送寫得非常詳盡,黎月箏被圖文吸引,到底是對那地方存了幾分期待,眼看著就要遲到,難免有些失落。
然而賀潯卻不為所,輕輕笑了笑,把黎月箏往懷裏抱,“我當是多大點事兒,能讓你著急這樣。放心睡,睡醒了我再帶你過去。”
黎月箏剛想說什麽,突然理解了賀潯的意思。
停頓兩三秒,黎月箏的神從驚訝到疑,轉看著賀潯,“你的手還能從京西到這兒來?”
話說得有點怪,怎麽聽著都不像好詞。
賀潯無奈把頭抵到黎月箏額前,他閉著眼睛,語調低緩,“你當我這些年沒日沒夜白幹了?放心,有你在的地方,我都能管得住。”
詳說起來,賀潯對自己生活質量的要求真不算高,不然當初也不能在延水縣渾渾噩噩那麽多年,等著賀庚戎把自己打死。
要不是因為黎月箏,賀潯連求生的都沒剩多,更別說過什麽紙醉金迷的日子了。
這十年,他拼死拼活從底層幹上來,直接把賀家攪得天翻地覆。對賀家那些人的厭惡占一部分原因外,其他都是因為黎月箏。
賀家的老巢在國,賀潯在國外有了自己的勢力并逐漸滲賀氏,擊垮賀家人只是順手的事兒。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回國,找到黎月箏。
此刻,黎月箏聽到賀潯這話,不由地愣怔了下。
突然就想問一個問題。
“賀潯。”
“嗯?”
黎月箏停了停,繼續道:“要是你當時沒找到我怎麽辦?”
聽到這個問題,賀潯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看向黎月箏,瞳孔似乎蒙了層濃濃的霧氣,隨著困意的散去,那層霧氣也逐漸變淡。
賀潯沉默了半晌,似是做了仔細的思考,“其實我那幾年有意讓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
“兩兩,我不願意也沒敢想過這種可能。”
黎月箏心間微酸,環抱住賀潯勁瘦的腰,低低他名字,“賀潯。”
“嗯。”賀潯笑著了黎月箏的發頂,開始認真回答黎月箏方才的問題,“假如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可能終生都會奔波在尋找你的路上。”
一句話,讓黎月箏眼皮發燙。低下頭,往賀潯的懷裏埋。
賀潯低頭吻了吻黎月箏的額角,“現在看,奔波十年是值得的。”
-
月的這幾天,黎月箏和賀潯大多數時間是在各個城市閑逛。
從京西離開前,賀潯特意帶上了一臺相機,走到哪兒拍到哪兒,鏡頭裏的主角都是黎月箏。他沒什麽想要去的目的地,只要有黎月箏在的地方,就是他的期待。
黎月箏也不知道賀潯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拍照的,不論是繁華低廉的小鎮夜市,還是位于城市CBD的大廈頂層高級餐廳,賀潯的鏡頭一直在黎月箏上。
有回黎月箏打趣他,到底有什麽好拍的,人不就在這兒嗎,拍照不如多看兩眼。
那時賀潯非常認同黎月箏的回答,多看了好幾眼,然後又要去吻。
他沒告訴黎月箏的是,這些照片和記錄都是那十年悔恨的彌補。
直到和黎月箏分開,賀潯才知道,原來他們留下的印記那麽。聯系方式注銷,搬了家,賀潯就好像徹底同斷了聯系。
他們甚至沒有一張合照。
大概是剛分開的三年後,賀潯返回延水縣時特意回了趟學校,只為拿一張當時記錄在冊的畢業生照片。
黎月箏消失得那麽幹淨,賀潯有時候喝醉了甚至都在想,黎月箏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就那麽一張照片,是黎月箏唯一存在過的證明。那些年每當賀潯熬不住的時候,就靠那張已經泛黃的照片過活。
不過這些,他自然是沒有告訴黎月箏的。
黎月箏和賀潯有個共同的好,都很喜歡夜間行。晚上吃完晚餐,他們會不約而同換一輕便的服,手牽手出門馬路。
從前這樣甜安和的日子,花了十年才過上這樣的生活,自然是值得珍惜的。
不過要說這月也不全是甜,至是讓黎月箏從中聞到了一些酸味兒。
月快結束的時候,黎月箏賀潯去了歐洲沿海的一座小鎮。
聽說當地有一家很有名的音樂餐廳,黎月箏和賀潯便打算在這裏解決晚餐。
裝修很有當地風,迎面就是海灘,落日餘暉浸整個海面,遠的天空已經變絢爛的紫,夢幻旖旎的海岸線好像將世界分兩個部分。
他們的位置在室外,還能近距離看駐唱歌手的表演。駐唱歌手是個金發碧眼的年輕男人,背著把吉他,氣質恣意,材不錯。不僅唱得好,也確實養眼。
再這樣的氛圍調下,黎月箏的目很容易就被吸引了過去,多看了兩眼。
“兩兩?”
黎月箏被賀潯喚的一聲拉回了神,這才發現他是讓自己點餐。
那個時候,黎月箏并沒發現暗藏的危機,還笑盈盈地同他探討,“駐唱唱得好好聽,你覺得呢?”
聞聲,賀潯好像才注意到這間餐廳有駐場歌手的事,擡眼看去,目停了兩秒又收回來,不清不楚應了句,“嗯。”
賀潯很對什麽事産生興趣,黎月箏也不介意,繼續發表想法,“年齡看著小的,聲音倒是。”
“從前怎麽沒發現你耳朵這麽靈。”賀潯不冷不熱拋了句話出來,聲音淡淡,不辨喜怒。
那時海風溫音樂聲起伏,緩緩在空氣中,氛圍那樣好,黎月箏無意識地忽略掉賀潯話中的強調。
“我的察力一向很高。”黎月箏笑著看向賀潯,視線又挪到那個駐唱歌手上,掃了一眼又收回來,“22歲左右吧。”
“……”
這次賀潯沒接話,黎月箏也沒在意。晚餐吃了一半,海風更大,他們坐的位置溫度有些低。
黎月箏穿的,不自覺打了兩個哆嗦。
這一幕落進賀潯眼中,他隨即起,“在這兒等著我,別走。”
黎月箏條件反地問:“你去哪兒?”
“怕你凍死,幫你去車裏拿外套。”
“……”
賀潯沒想到的是,就這麽離開了幾分鐘,回來就變了天。
生怕凍著黎月箏,賀潯趕慢趕拿了服趕回來,就見剛剛那個黎月箏欣賞的年輕歌手不知什麽時候唱到了黎月箏邊上。
男人已經換了首曲子,曲風悠揚歡快,邊彈邊唱。
年輕歌手好像格外喜歡眼前這個漂亮的東方人,他已經從舞臺上走下來,在用餐區晃,不過大多數的互都只面對黎月箏一個。
見黎月箏穿得單薄,不知還從哪兒弄來個外套搭在上。
歌手熱洋溢,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黎月箏,後者能看的出來也很高興,還接了歌手送給的玫瑰花。
遠看上去,就像是年輕小夥在給心的姑娘求。
賀潯停在不遠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晦暗不明。
那個歌手是突然跑下臺的,走到邊的時候,黎月箏也很驚訝。無措之餘,有些被音浪震的迷迷糊糊的興。
許是被氣氛帶,整個人也放松下來。歌手口中是聽不懂的語言,不過聽著像是歌。
歌手離開時,黎月箏把外套還給了他。剛才混中,黎月箏被披上這間服,從歌手并不流暢的英文中得知,外套屬于這家店的老板。
歌手熱地給指了個方向,老板正站在餐廳門口喝酒,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姿態慵懶隨,注意到黎月箏看過來,還朝打了個招呼。
想來幾分鐘前,這位老板也注意到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黎月箏,所以好心借了服穿。
也不知道賀潯去哪兒了,拿件服怎麽拿這麽久,歌手一整首都唱完了也沒見他的蹤影。
黎月箏四環視,終于在餐廳口看到拿著外套回來的賀潯。
他沒有很快落座對面的位置,而是先把外套披到黎月箏上,裹住纖薄的。
“怎麽去了這麽久?”黎月箏自然地拉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看完笑道:“我以為你找不回來了呢。”
隨後,手裏多了個熱乎乎的瓶子。黎月箏低頭看去,原來是熱可可。
難怪他這麽長時間才回來,原來是找地方買熱飲去了。
賀潯臉上的緒并不明顯,邊的笑意淡,一如既往,“我找不回來你著樂?”
黎月箏笑出來,把手中的熱可可當暖手寶,一本真經,“你放心,我怎麽會把你扔在異國他鄉不管呢。”
聽言,賀潯臉上仍舊是那副神,不過并未答話,而是不聲地把目挪到黎月箏的餐旁,沒什麽波瀾地來了句,“花漂亮的。”
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黎月箏彎彎,指著已經要退場的歌手道:“他送的。”
好巧不巧,那年輕歌手也回過頭來,正好撞到黎月箏的視線,熱地朝擺擺手。
兩個人隔著不近的距離打招呼,到像是什麽舊友重逢。
黎月箏的視線被一寬闊的擋住,賀潯不知什麽時候從黎月箏後走開,他的量高,坐下時剛好把歌手和黎月箏的目隔斷開。
這一下,四目相視的變黎月箏和賀潯。
從停車場折返回來的男人開始重新用晚餐,作不不慢。還沒等兩人重新說些什麽,賀潯冷不丁來了句。
“黎月箏,你歡迎的。”
黎月箏:“?”
話聲落下足足半分鐘,黎月箏後知後覺。盯住賀潯,努力想要在他本就生的冷的五中找出些端倪,奈何他僞裝得太好,如何都找不出錯。
眼前的男人低頭用著晚餐,眼也不擡,慢條斯理。
可是賀潯[黎月箏]。
不是[兩兩],更不是[寶寶]。
片刻,黎月箏低下頭,邊暗暗揚起一抹笑意,順著他的話答:“嗯。”
一切如黎月箏所想,就這麽一個字,讓賀潯了氣息。
回酒店的路上,賀潯格外沉默。司機是臨時聘用的,方便他們出行,兩個人齊齊落座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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