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辦到？”

小明子心頭一凜，立刻躬，聲音斬釘截鐵：“娘娘放心！”

“奴才就是豁出命去，也絕不讓那些臟的、臭的，沾惹到咱們宮門口！”

沈知念揮了揮手：“去吧。”

“奴才告退。”

小明子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沈知念繼續翻看手邊的宮務冊子。

不會在跟孩子有關的事上助紂為，可更是菩薩，拯救不了眾生。

在吃人的深宮，能護住自己所在意的一方天地，已然不易。

至于旁人自作孽，便由們去吧。

……

正月十九。

午后正好，雖帶著料峭春寒，卻已有了幾分暖意。

鐘粹宮，沈知念換上了一早已備好的民間子服飾。

素的錦緞褙子，配著月白百褶。烏發簡單挽了個髻，斜一支玉簪。

雖素凈，卻更襯得眉眼如畫。

芙蕖也作尋常丫鬟打扮，跟在沈知念側。

南宮玄羽此刻也在鐘粹宮，著寶藍暗紋直裰，作富家公子打扮，減去了帝王的凜冽威，倒顯出幾分清貴俊朗。

見沈知念出來，他的目在上停留片刻，眼底掠過一不易察覺的和。

一行人并未大張旗鼓，只乘著一輛看似普通的青帷馬車，悄無聲息地出了宮門。

詹巍然率領一隊銳軍，早已換上尋常家丁或行人的裝扮，遠遠近近地護衛在馬車四周，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遭的一切。

京城的街道，果然比皇宮里喧囂百倍。

元宵節雖然已經過了，但廠甸、白云觀等的廟會，依舊熱鬧非凡，延長至深夜。

舞龍、舞獅、踩高蹺、雜耍賣藝的……

各式攤販吆喝聲、游人笑語聲，匯一片充滿了鮮活蓬的市井氣息。

沈知念倚在車窗邊，隔著紗簾好奇地向外張，看到新奇有趣的，便忍不住扯扯南宮玄羽的袖，指給他看。

在宮里，是統六宮的皇貴妃，鮮出這副鮮活靈的模樣。引得南宮玄羽角笑意不斷，耐心地順著所指看去。

偶爾，沈知念還會低聲解釋一兩句民俗典故。

看著馬車外的舞龍隊伍，在鑼鼓喧天中蜿蜒游，寓意龍佑大周。南宮玄羽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與民同樂的暢快。

只是這暢快中，又夾雜著一影……

去年元宵，他攜念念出宮，亦是這般開心。卻不料突遇刺客，累得傷了手臂……

帝王目微沉，下意識地握了沈知念的手。

今年，他絕不會再讓任何意外發生。

詹巍然布置的人手，足以將任何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馬車隨著人流緩緩前行，最終在一較為開闊，便于觀賞，又不易被擁的地方停下。

南宮玄羽牽著沈知念下了馬車，融熙攘人群，著這難得的煙火氣。

沈知念看著一個賣糖人的老匠人，晶瑩剔的糖漿在他手里，幾下就變栩栩如生的龍呈祥圖案。

忍不住輕聲贊嘆：“夫君你看，這手藝真是比膳房做的糖畫，還要靈幾分呢。”

南宮玄羽順著沈知念的目看去，角含笑。方才因憶起去年遇刺而生的些許霾，被的笑容驅散。

他低聲道：“民間藏龍臥虎，能人輩出。”

“念念喜歡？”

帝王說著，便側頭示意跟在后的李常德。

沈知念卻輕輕拉住南宮玄羽的袖，搖搖頭，眼眸彎彎，帶著幾分狡黠：“不用了，看看就好。”

“妾若舉著這麼大個糖凰走在街上，怕是明日京城就要傳遍，某家夫人年歲不小了，還如此貪呢。”

南宮玄羽被這話逗得低笑出聲，反手握住沈知念微涼的手指，納掌心暖著：“怕什麼？我看誰敢嚼舌。”

他的目掃過糖凰，又添了一句：“不過這東西甜膩，確實不宜多用。”

兩人正說著，一旁的雜耍班子敲響了鑼鼓，人群頓時一陣涌。

南宮玄羽將沈知念護在側，手臂微微用力，隔開擁的人流。

沈知念到帝王下意識的保護，仰頭看他：“夫君不必張，詹統領他們定然都安排妥當了。”

“嗯。”

南宮玄羽應了一聲，目卻依舊警惕地掃過四周。

確認并無異常，他才稍稍放松，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即便如此，也不可大意。念念的安危，重于一切。”

去年那驚險一幕，他絕不允許重演。

沈知念心中微，正想再說些什麼，卻敏銳地察覺到，側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

順著南宮玄羽驟然冷沉的目去，也立刻看到了燈籠攤前，那道悉的影。

文淑長公主。

以及……探花郎白慕楓。

南宮玄羽的眉頭鎖起，周那閑適、溫和的氣息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威。

他薄微啟，聲音冷了幾分：“怎會在此？還與外臣……”

后面的話，帝王沒說出口，但那份不贊同已顯而易見。

皇室長公主與年輕臣子相伴游逛，這何統！

沈知念心中也是訝異。

文淑長公主和白慕楓的進展，已經這麼大了嗎？

見南宮玄羽神不豫，輕輕了他的手掌，溫聲勸道：“夫君息怒。”

“許是文淑也想出來散散心，偶遇白編修也未可知。”

“您看他們舉止守禮，并未逾矩，或許只是巧遇上，結伴同游片刻。”

南宮玄羽冷哼一聲，目依舊銳利地盯著那邊：“偶遇？結伴同游？探花郎倒是好閑逸致！”

話雖如此，但帝王并未立刻發作，只是臉著實算不上好看。

沈知念知帝王看重規矩，更不喜皇室聲譽損，便聲道：“夫君，今日難得出來，莫要為小事擾了興致。”

“文淑年紀尚輕，難免貪玩些。”

就在這時，文淑長公主和白慕楓也看了過來。

燈籠攤前那點微妙的親近氛圍，瞬間凍結，化為無盡的惶恐和尷尬。

文淑長公主下意識后退了半步，臉已是煞白。

白慕楓的更是微微一僵，俊朗的面容上盡褪，連忙垂下眼簾，不敢再多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