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萱臉紅了紅。

從進來到現在，沈懷硯發現這一會兒喬萱臉紅的次數比他們婚后相一年臉紅的次數還要多。

眼含怯，眉眼帶笑，是不會看到他就會紅眼吵架一臉疏離冷淡。

明明不敢和他對視，卻強裝鎮定的抬起頭仰著下迎視他的眼睛。

沈懷硯要不是知道失憶了，還以為人還是這個人，但是里頭芯子已經更換了。

沈懷硯心里有一個模糊的念頭。

喬萱喜歡他。

不敢十分肯定，但他覺得有很大可能。

心里產生這個念頭之后，再去觀察喬萱的一眉一眼一舉一，他這個認知就越來越強烈。

沈懷硯眉眼深了深。

“醫生說你撞到腦袋，現在頭還疼不疼？”

喬萱溫順的搖搖頭。

沈懷硯注視著喬萱，手到耳邊想要將臉頰邊的碎發到耳朵上，手指剛到喬萱耳朵邊，喬萱就不自然的側躲開了。

沈懷硯的作一頓。

男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會兒。

他若無其事的再次抬手，把那看不順眼的碎發掖到喬萱耳后，也到了喬萱的繃度。

“你很怕我？”

喬萱搖搖頭，怕嗎？

那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張無措罷了。

以往和沈懷硯沒有太深的集，他突然過來不是找哥哥，而是專門過來看的，讓喬萱有些寵若驚，也有些難以置信。

什麼時候，他們這麼了？

喬萱沒一點印象。

一想到剛才那麼親昵的喊硯哥哥，就忍不住尷尬的想鉆到地里，哥哥在，還不那麼尷尬。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那個稱呼就喊不出口。

“沈、沈總……”

“沈總？”沈懷硯輕輕挑眉，似笑非笑說，“剛才不是喊我硯哥哥，怎麼這會兒就不了。”

喬萱兒耳子有點兒發燙。

低垂著頭，不再說話，兩手揪著枕頭玩，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沈懷硯怎麼看，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似乎太過害了點？

沈懷硯循序漸進問，“你還記得你撞到腦袋的事嗎？醒來之前的事，還記得多？”

喬萱搖搖頭，“不記得我怎麼撞到腦袋的，爸媽說我是因為救了你妹妹才躺進醫院的。但是我真的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我只記得我剛實習完沒多久。”

沈懷硯一怔，剛實習完？

他目沉沉的盯著喬萱的臉，問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問題，“喬萱，你能告訴我，你今年的年齡嗎？我是說周歲。”

喬萱毫不猶豫告訴他。

“十九歲啊。”

沈懷硯的心沉了沉，可很快就接了認為現在自己只是十九歲的喬萱。

只是，沈懷硯不明白，為什麼喬萱會忘記十九歲之后的記憶，心里默念了好幾遍十九歲。想到某種可能，他的心說不出的覺。

有些輕微痛。

就像是被一細針輕輕的扎在心臟上一樣。

沈懷硯忘記了那一年的很多事，甚至都忘了自己做過什麼重要的事。但印象深刻的事卻有一件，那就是那年喬萱十九歲，生日過完沒幾天就趁喝酒了半醉不醉的攔住他。

跟他表白，說喜歡他。

還給了他一封的手寫書。

只不過沈懷硯考慮都沒考慮的出聲拒絕了。

理由是年紀太小，他比大了好多歲，兩個人不太合適。

拒絕喬萱后的半年，他就和盧韻含在一起，因為一段賭約。盧韻含手里有他想迫切知道卻一直找不到真相的。

沈懷硯答應了盧韻含的要求。

和往，試著做三個月的男朋友。

只不過是盧韻含失敗了。

那之后，得到互相想要的，兩個人選擇和平的分手，盧韻含不再糾纏著他，而沈懷硯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轉的利落干脆。

外界不知道什麼況，以為他們談就像普通那樣，約會黏膩，親吻擁抱，恨不得整天都膩在一起。

但不是。

那三個月的時間，盧韻含單方面熱主，沈懷硯對盧韻含實在產生不了心的，于冷淡的狀態，很給予回應。

也許對盧韻含來說，得到了沈懷硯初朋友的位置份，這也是當初作為換的目的。

可對沈懷硯來說，無所謂，也不重要。

他并不在意這些虛的。

關鍵是，他心里也本沒有承認過盧韻含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牽扯到沈清杳，沈懷硯很跟外人解釋什麼，外界怎麼說，他也本不關心。

沈懷硯沒有想到，一個可有可無甚至都不是真實意義存在過的前友，會讓喬萱這麼在意，會對他那段過往如鯁在。

只有喜歡一個人，還是非常深非常深的喜歡，才會連對方的過往都在意介意。

只是，沈懷巖意識到這一點，有些晚了。

是他沒有早點解釋清楚。

沒有把話說明白。

以至于，他和喬萱冷戰，婚姻波折持續了一年的時間，而他和也就才結婚一年。

現在，沈懷硯有所察覺，意識到問題的所在，而喬萱卻偏偏把跟他有關的記憶都忘了。

忘的一干二凈。

面對覺得自己是十九歲的喬萱，沈懷硯不想破的夢，但又不得不破倒退幾歲的夢，把手機拿給看。

沈懷硯手指著屏幕上的時間。

喬萱的眼睛睜大，而后就不再說話，有些愣愣的看著沈懷硯，眼里有懷疑。

沈懷硯讀懂的眼神。

喬萱：你是不是調手機時間了，所以想騙我？

怎麼不是十九歲？

可是，手機年月日并不會會騙人。

沈懷硯盯著喬萱，直到看到喬萱又開始不自然閃躲刻意回避他的視線，他心里那認知越來越清晰，讓他心頭沒來由一陣酸。

“喬萱，問你個問題，可以的話，我想聽聽你的回答，想知道你告訴我的答案。”

喬萱看他一眼，“嗯，你說。”

沈懷硯問：“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在你知道他和別的人在一起了，但是后來他們分手，你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那個人嗎？”

喬萱怔了下。

雖然不明白沈懷硯為什麼這麼問，但也不多事的問原因，給他答案，“應該會吧，但是可能心里會介意，會想起來他和別人相的點滴，然后用到自己上，多會膈應。”

怕這麼說跟沈懷硯不好，喬萱補充，“可能我和別人不太一樣，我這個人心理潔癖很強烈，你就理解為占有特別強的那種。”

想了想，打個比方讓沈懷硯更能聽懂，“我要是喜歡一個抱枕，但是這個抱枕被其他人挑回家存放幾天，后來再完整送回來給我，我可能也不想要了。我只喜歡這個抱枕從出廠為商品的那一刻，只能屬于我這一個買家。”

沈懷硯聽懂了的比喻。

這不是心理潔癖。

是潔癖。

一段中，喜歡的那個人，那段，不能有瑕疵，只喜歡完完整整屬于的。

所以，這就是喬萱的心結所在？

的心結，是盧韻含。

是那個月，他的經歷。

以前沈懷硯不知道，只覺得喬萱無理取鬧，不知道要干什麼，完全很奇怪的鬧。

現在沈懷硯知道了。

也猜測出為什麼喬萱失憶了，沒有忘記家人，卻偏偏把他這個丈夫給忘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因為十九歲的喬萱，是最喜歡他的時候。但對他的喜歡，截止到他跟盧韻含在一起的時候。

在喬萱的眼里，當他和別的人相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心死的時候。

沈懷硯想起喬陳的叮囑，說醫生代過喬萱不能很大的刺激，有些事他不敢和說的很清楚，也不敢提某些會刺激到的人。

只能委婉的一點點引導。

“喬萱，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懷硯啊。”

“那你又記不記得，我是你的誰？”

喬萱不說話了，這句我是你的誰信息量太大，大到一時不知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愣愣的看著沈懷硯。

“你是我哥的好友啊，除此之外，我們好像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就只是認識而已。”

沈懷硯點點頭。

他嗓音刻意放，“我和你，不只是認識，我們還有更深一層的關系。”

喬萱眨眼。

更深一層的關系？

什麼關系。

看著沈懷硯看的眼神，沒有他以往看時的淡漠疏離，冷淡冷清，他現在看的眼神很專注很溫，就好像他對有意思。

喬萱的心一跳。

被自己這個荒唐大膽的想法驚到。

可能嗎？

沈懷硯可能喜歡？

下一秒，沈懷硯忽然就抬手，手掌親昵的了喬萱的腦袋，僵住，心臟忍不住的跳快，都快要跳出心口。

“你……”

喬萱忍不住問，“你剛說的更深一層的關系，是指的哪種關系？”

沈懷硯回答：“很親近悉彼此的關系。”

喬萱猜不出來到底是哪種。

難道和沈懷硯談過？

還是認了沈懷硯當哥哥？

又或者，是睡過沈懷硯的那種不正當關系？？

喬萱想到最后一種，把自己都想的臉紅。

不然，什麼時候和沈懷硯這麼親近悉了，都被他自然而然的溫頭，就像是男朋友對待朋友的那種舉。

沈懷硯緩緩開口，“喬萱，抱歉，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喬萱一不敢，僵著，到的麻木，還有心臟又酸，更多的是悸。

剛才聽錯了嗎？

沒有。

沈懷硯說喜歡。

沈懷硯真的喜歡他，他親口跟說的！

這是暗好久的人啊，是放在心里藏著，默默喜歡著的人。

喬萱從來沒想過沈懷硯會回應的，甚至都還沒跟他表白，說喜歡他。

沒想到一場失去記憶的昏迷，再醒來，就聽到了自己暗著的人對自己說喜歡。

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