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萊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

裴京硯掃了眼來電顯示，隨手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的聲，“京硯，我已經到你公司了。”

聽到“京硯”兩個字，沈萊

裴京硯抬頭看向墻上的時鐘，微微擰眉，“不是約好九點？怎麼那麼早就到了？”

“我正好沒事，所以就早點出發了。”對面的人笑了笑：“我還給你帶了咖啡，你最的冰式。”

裴京硯淡淡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二十分鐘后見。”

餐廳里十分安靜，兩人的對話被沈萊清晰地收耳朵里，不自覺攥勺子，指尖微微發白。

等裴京硯掛了電話，沈萊手里的勺子無意識撥弄著碗里的粥，像是隨口一問，“誰給你打電話啊？”

裴京硯平靜地說：“一個朋友。”

沈萊心想，會提前去公司等裴京硯，還知道裴京硯喜歡喝什麼口味的朋友。

就連都不知道裴京硯喝什麼咖啡。

想到這里，沈萊忽然有種挫敗，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裴京硯，還是從別的人里才知道他喜歡些什麼。

裴京硯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桌上的帕子優雅地拭了下角，“那我先去公司了，你慢慢吃。”

沈萊垂著眼沒看他，“哦。”

察覺到緒不高，裴京硯眉心了，正想說什麼，突然響起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京硯，我想吃路口那家的老婆餅，待會兒你來的時候能幫我買點嗎？”帶著幾分撒的嗓音從喇叭里傳出來。

沈萊心臟微微一，盯著面前的餐桌有些失神。

裴京硯回復了句：“知道了。”

那邊很快回復，聲音帶著笑意，“謝了。”

裴京硯收起手機，看向沈萊，正低著頭吃早餐，好像完全沒注意這邊。

裴京硯眼神深邃難測，轉走了。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沈萊手里的作慢慢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早餐，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萊萊？”

“萊萊，你怎麼了？”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沈萊的思緒喚了回來，抬起頭，看見媽一臉關心看著。

常素寧擔憂地說：“你怎麼了，來了醫院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沈萊調整好緒，輕輕搖頭，“我沒事。”

見臉不好，常素寧不太放心，試探道：“你是不是跟京硯吵架了？”

沈萊表有一瞬間的僵，角出一抹笑容，“沒有，我們怎麼會吵架？”

別說吵架，就連拌都沒有。

常素寧半信半疑，“真的沒吵架？”

沈萊笑容僵，“當然是真的，他對我可好了，捧著我都來不及，怎麼會跟我吵架？”

常素寧想想也是，這段時間裴京硯為了他們家，又是替轉院，安排最好的醫生，又是幫沈凌振從監獄里弄出來，就是親兒子都不一定有這麼盡心。

稍稍安心下來，“你們沒吵架就好，你也是，以前被家里慣壞了，脾氣也該改改，別總是讓裴京硯遷就你。”

沈萊低下頭，小聲嘀咕：“他遷就我什麼了？”

常素寧冷哼一聲，“我還能不知道你，從小生慣養，上不服輸，家里破產之前，你都跟人吵多次架了？”

沈萊理虧不說話。

常素寧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但是萊萊，現在不一樣，你們已經結婚了，不能總是讓另一半遷就你，這樣的話婚姻是維持不久的。”

聽到婚姻兩個字，沈萊目微微黯了下來。

心想，跟裴京硯又不是真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離婚了。

從醫院里出來，沈萊打車回家，路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刷著刷著，指尖在到某個新聞時陡然一僵。

映眼簾是加的黑字：【疑似沈氏集團總裁牽手新伴逛街曝！】

下面抓拍的照片里，一個材火辣，容貌出眾的人正在替裴京硯掃去肩上的灰塵，兩人看起來舉止親。

沈萊一眼就認出是昨天晚上跟裴京硯吃飯的人。

果然，今天早上給裴京硯打電話的人也是這個人。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指尖有些發白。

沈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到別墅的，坐在沙發上，面前的電視倒映著失神的臉。

裴京硯回來的時候，發現別墅里一片昏暗。

他隨手打開燈，看見沈萊坐在電視前發呆。

裴京硯一頓，眉頭微微擰起，“怎麼不開燈？”

聽到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沈萊回過神，扭頭去，看見裴京硯正站在玄關看著。

沈萊嚨滾了下，故作鎮定地說：“我在想事，沒注意。”

裴京硯沒注意到的反常，隨手摘下領帶扔在沙發上，“剛剛營養師給我打電話，說家里有點事，這兩天都不來了。”

沈萊垂眸，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我在云杉酒樓‌訂了兩個位置，今天晚上我們去外面吃。”

云杉酒樓‌。

聽到這個悉的名字，沈萊心臟一。

這是裴京硯昨天晚上跟對方吃飯的地方。

一想到要跟裴京硯去他跟別的人一起吃過飯的地方，沈萊心里莫名排斥，語氣也冷了下來，“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說完起就要走，下一秒就被一強勁的力道攥住手臂，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按回沙發上，接著大片影從頭頂落下，幾乎籠罩了。

裴京硯雙手抵住靠背，把沈萊圈在他跟沙發中間的隙里，他面沉，聲音像是染上了寒霜，“你到底怎麼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沈萊就很不對勁，像是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沈萊沒去看他，把頭轉向一邊，“我沒事，就是沒胃口。”

裴京硯住沈萊下掰轉回來，冷扯角，“跟我吃飯就沒胃口？”

沈萊輕吸一口氣，抬起眼，對上裴京硯涌著暗洶涌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想吃，難道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