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水庫的步行道走向深,四周無人,我忐忑的回頭向口,李敘言又將我的視線拉回。
“他要很久呢,我們先走吧。”
我收回眼,看著他溫然謙和地笑,明明烈日當頭,心里卻發冷。
他邊走邊說:“你雇得這個人看著不像本地的。”
我按照與柳泓博商量好的說辭搪塞他,“確實不是本地的,家里出點事,就一個人出來了。在我這也呆不長,打幾個月的短工就要換下一個城市了。人勤快的,手藝活兒都會點。這幾天趙姐把民宿里壞的水管和電路都找他修好的。”
李敘言:“看著就像會點什麼的。”
聽著話里有話,我腳步放緩,他注意到回頭說:“手藝人能看出來。”
“是嗎?”
這虛虛實實的試探,讓我越發覺得他恐怖。
此時,碼頭的鳴笛提醒我們船回來了。
李敘言說:“我們該上船了。”
我又回頭看向步行道的口,還是沒見著柳泓博的人影。
下船的游客是一家旅行團的,跟著導游打我邊過,肩接踵,我被人流推開了。
忽的,胳膊被人拽著拉到前面,李敘言將我擋在后,說:“等他們都下了,我們再上。”
他一直沒松開握住我腕子的手,直到把我拉到船上才放開。
這趟人不多,只七八個人,我們都到了上層,這里空間開闊,視野好。
船老大等了會兒,也不見再有游客,鳴笛兩聲后啟游船開出碼頭。
隨著游船越開越遠,旁的李敘言負手而立,其他游客舉起手機對著滿山的紅葉拍起來。
他問我,“你不拍幾張。”
我說:“前面有一片特別紅的楓葉林,到那再拍。”
李敘言說:“到了告訴我,我也拍一張。”
“好。”
游船在水面上飄,行至一山行的彎道后,我說:“到了。”
我話音未落,站在船頭的游客傳來驚嘆聲,我也拿出手機拍幾張。
李敘言看著火紅的楓葉林,對我說:“確實。”
“你不拍嗎?”我專心看著手機的畫面。
他說拍的同時,手臂從我側搭在護欄上,另一只手舉起相機,我:“晚澄。”
我不明所以,回頭的瞬間,他按下快門。
就這樣,我們拍了一張自拍,畫面定格,背景的楓葉嫣紅而浪漫,我看著鏡頭,而他看著我。
李敘言順勢另一只手也握在護欄上,我被他整個圈在懷里,我著護欄不敢,“李敘言,你,”
“晚澄,”他著我的耳邊說,“你看水邊的小野鴨。”
我本無心去看,也不習慣跟他這麼近距離的相,剛要推開人,就被他握住手臂按住不能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你說那小家伙羽翼未,卻想下水,這麼危險的事,它不知道怕嗎?”
我心里明知他在點我,但只能裝迷糊,“小野鴨天生通水,就算怕也要試試的,不然怎麼能學會浮水。”
李敘言看向我,“我說的不是小野鴨。”
我故作一臉懵懂,“不是嗎?”
他眼底一,笑了。
“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
我問:“什麼眼神?”
他說:“專注的看著我。”
話落,他肩膀越來越低,我一把將他推開,“李敘言,你這個樣子,都不像你了。”
他單手抄著兜,另一只手搭著護欄,戲謔的口氣說:“好了,不逗你了。今天天氣和景都不錯,生氣太煞風景了。”
剛才要不推開,他真要吻下來了。
我心里惱火,與他拉開距離,又趁著李敘言不注意給柳泓博發消息,詢問他在哪。
李敘言又找過來,微微側著頭,問我:“生氣了?”
我沒說話,握著手機屈肘拄著護欄往岸上看。
李敘言說:“真生氣了?”
我轉過臉,直視他的眼睛說:“李敘言,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覺得是玩笑,可我覺被冒犯了,就好像我是個很隨便的人。或者說,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個隨便的人。”
李敘言搖頭,“沒有,我只是想抱抱你。”
“你想的太多了,你也多想了。”我神嚴肅地提醒他,“你來住店,我歡迎,我當你是朋友,招待你,陪你逛逛都可以。除此之外,我不希有任何接。”
李敘言突然問我,“你真當我是朋友嗎?”
我說:“是的。”
他質問:“所以你會跟蹤朋友,察看他在跟誰來往?”
“!”我一噎,張的吞咽口。
李敘言說:“你會跟蹤沈聽瀾嗎?”
我睫輕,開始轉移話題,“我跟蹤他干嘛,心本來好,突然提他。”
李敘言靠近我,在我耳邊說:“好,我們不說他。就就說我們,過去你沒把我當男朋友,現在也沒當朋友。我們之間建立一段信任的關系很難嗎?”
“你是以朋友的份要求我嗎?”我反問。
李敘言默了默,“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不能。”我言簡意賅,“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很微妙,一瞬間平衡就可能被打破,你剛剛就打破了。”
李敘言:“難道不是你打破的?我說出去見朋友,你開車一直跟著我,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
我說:“問你,你就會說?”
他盯著我,翕,言又止,道:“……有些事,不方便跟你說。”
我說:“知道了,我能理解。”
船往回開了。
遠遠地,我就看到柳泓博和另外幾個游客站在岸邊,他滿臉焦急的往船的方向看。
李敘言也看到他了,意有所指道:“你這個工人,哪里像工人。”
我眼波微,緩緩轉過臉,他摟著我肩膀,親的行為好像特意給岸邊的人看似的。
他說:“以后不要跟蹤我,這次不是開玩笑。”
悠長綿延的汽笛聲響起……
我錯愕地看著他,問:“李敘言,你在威脅我?”
他溫地笑,“怎麼理解,隨你。”
船撞在岸邊,一個沖勁我人朝后趔趄,李敘言抱住我,等船穩了才放開。
“下船了。”
回想今天的事,前前后后,乃至在船上發生的,都讓我覺李敘言怪怪的。
下船時,搭在船上的木板被我后面的人踩得翻,李敘言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說:“小心。”
柳泓博看著我兩握在一起的手,他抬起胳膊示意我扶著他下船。
“老板,來,我搭把手扶你。”
我松開李敘言,抓著柳泓博手臂跳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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