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九兒就帶著兵營的兩位營尉趕來了。

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木刀、辛夷等人。

昨晚一夜的休眠，蕭賀夜似乎沒什麼事了，薄眸依舊冷峻清醒。

許靖央坐在他對面的火堆邊，兩個人離得很遠，好似昨晚的親近沒有發生過。

“大將軍！”木刀低呼，立刻走進來。

兩位營尉在和蕭賀夜面前跪下拱手：“兵在附近集結，隨時等候將軍下令。”

許靖央眸黑冷，聲音清晰威嚴：“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來，兵營分三隊，番佯攻。”

“木刀，你帶領的神箭手，盯準墻頭。”

木刀擲地有聲：“是！”

許靖央看向兩位營尉：“剩下的兩隊以輕騎、盾兵為主，輕騎營的人盯好，軍若出城追擊，即刻后撤，引其深，由伏兵斷其歸路。”

“記住，此戰目的非殲敵，而是磨其銳氣，耗其資，讓他們所有人即刻于城外二十里外扎營。”

要讓原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末將領命！”營尉肅然應聲，快步出傳令。

許靖央起，抓起一旁佩劍，問蕭賀夜：“王爺可有力一戰？”

蕭賀夜鐵鎧黑冷，雖面仍有些蒼白，但眸銳利如初：“將軍悉心照顧，本王已無大礙，自當奉陪到底。”

許靖央頷首，翻上馬，率先沖出山。

長隨城頭，原早已嚴陣以待。

冰道被毀，他料定神策必來強攻，卻沒想到來的如此快！

天際剛泛起魚肚白，黑的軍隊已如水般涌至城下。

沒有喊殺震天，取而代之的是集的箭雨破空之聲！

專門瞄準城垛后的守軍！

“舉盾！”原怒吼。

但許靖央帶來的弓箭手們，經過特別的訓練。

他們的箭矢刁鉆，專尋隙，不斷有士兵中箭痛呼倒地。

不斷有將傷員慘著被抬下去，傷口很快腫脹發黑，顯然箭矢做了手腳。

“將軍！他們箭上有毒！”副將急報。

原臉鐵青：“節省箭矢，看準了再放！火銃炸藥不得輕！”

話音剛落，城外馬蹄聲如雷，數隊輕騎旋風般掠近。

馬上弓手仰發箭，箭矢劃過弧線落城頭，雖威力不及步弓，卻極其擾人，完便走。

“放弩！給老子死那些騎馬的！”原咆哮。

沉重的弩機調整緩慢，昂貴的弩箭呼嘯而出，卻大多追不上輕騎的速度，徒勞地釘在雪地上。

接著，一隊神策步兵持盾結陣，穩步推向城門，作勢攻。

“滾木，準備！”原急令。

他以為許靖央會安排那些人攀墻。

守軍慌忙投下重，砸在盾陣上砰砰作響，卻未能阻止。

待守城資消耗一波，盾陣又緩緩后撤，如同水退去。

原氣得牙。

這時他已明白過來，許靖央在消耗他，又不得不應對。

城外，許靖央勒馬高坡，冷靜俯瞰戰局。

蕭賀夜立于側，薄眸鎖城墻向。

“原還在忍，”許靖央道，“他在等我們真正攻城，或者等我們資耗盡。”

“那便讓他繼續等，”蕭賀夜接口，“看誰先撐不住。”

一連兩日，神策軍晝夜不休，番襲擾。

北梁軍疲于奔命，箭矢儲備眼可見地減，傷兵營人滿為患。

即便派了部分兵出城迎戰，可又不是許靖央手底下那幫銳的對手！

最后落得個鎩羽而歸就罷了，許靖央竟本不殺他們。

往往一場惡斗過去，地上躺著哀嚎的北梁軍。

救還是不救？原深折磨！

漸漸地，三四日過去，號稱冷靜翁的原，眼底已布滿，著城外那不斷番來佯攻的大燕軍，心中那弦越繃越。

如果許靖央這麼做，那就別怪他用下策了！

此時。

向帶著趙曦，出了沙鎮。

最近不斷有附近飽戰迫害的災民百姓們，被接沙鎮。

雷川和韓豹兩位將軍下令，按照神策軍的老規矩，將這些百姓們統一登記姓名，之后一起送去戰線后方安全的地方。

向努力爭取，領了個接應的活。

這些天看趙曦可憐，每每都來分一部分自己的干糧給趙曦。

前不久，趙曦說自己得罪大將軍，所以被罰到雜務營來，如果可以，也想力所能及地幫忙。

腰上的傷好了些許，仍直不起來，不過，不影響行走。

向見趙曦求著自己帶也出去接應災民們，想了想就同意了。

畢竟每次都有幾個小隊的人跟著，出不了岔子。

這不，剛開城門，向和趙曦，跟著幾隊將士出了沙鎮的城門。

趙曦故意落后一步，眉頭蹙，佯裝不適。

向連忙問：“趙束尉，你不舒服？”

趙曦道：“我肚子疼……我去那邊方便一下，等會來找你們。”

說著，捂著腹部，順著雪坡匆匆走了。

向張了張，剛想提醒趙曦別走的太遠，以免遇到危險，但趙曦已經攀過了雪坡，看不見背影了。

今日只有七八個災民，都是從附近的漠谷、克沙城等偏遠的地方趕來的。

如今冰天雪地，不被戰所侵害的百姓們，都奔著神策軍的地方來。

他們知道，有神策軍的地方，便是極其安全的。

向見災民們都收攬的差不多了，趙曦卻還沒回來。

若是他們進城，就要關城門，那趙曦肯定進不來了。

向很是擔心，轉頭就向趙曦離開的方向趕去。

而此時，趙曦正在想方設法，在附近的雪林里，留下自己的印記。

現在沒辦法給哥哥趙晏報信，只能靠兄妹倆約定好的印記，來留下訊息。

就在這時，旁傳來約的腳步聲。

趙曦警惕地回眸，只見趙晏的影如鬼魅般從樹上落下。

“哥！你怎麼會在這？”

“噓！”趙晏比了個手勢，他回頭看了一眼，“我在這蹲守三四日了，許靖央他們回來沒有？”

趙曦急忙搖頭：“許靖央和寧王殿下帶兵出城，現在都沒回來，我聽軍營里的人說，他們斷了長隨城的糧道，再過兩日，雷川也要帶兵去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