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只覺海風的沁涼還在發間流淌,男人那惆悵溫的眼神還在著的臉頰。
太真實了……
側首,看向一旁的景熙帝。
他正睡。
他年紀不小了,眼角已經有了些許輕微的紋路,不過這只是讓他看上去更添了的底蘊。
執掌權柄多年,這個人將昔日的威嚴和傲氣沉淀到骨子里,他人練達,溫煦穩定,卻在不經意間,一個含笑的眼神便能讓人心驚膽。
此時睡著的他,拋去了那些世俗的富貴權勢,只是一個尋常的夫君。
一個有些年紀,但依然很能魅人的男人,甚至連眼角的紋路都有著讓人回味無窮的韻味。
去年時皇長子應詔皇都,阿嫵見過一次,其實父子兩個差異已經不是很大了。
阿嫵邊的這個男人,算是保養極好了,當然也是底子好,加上歲月厚待。
在心里暗暗對比著夢中的男人和這個,覺得有些好玩。
夢里的一切太真實了,那個景熙帝似乎也就二十四五歲吧,很年輕,比最初見到的景熙帝還年輕,但是那雙眼睛,卻仿佛經歷了一萬年的滄桑。
也想起景熙帝前些天做的那個夢,又覺巧合,有趣,干脆推醒他。
被醒的景熙帝倒是淡定得很,他對自己的小皇后素來足夠縱容,有什麼子他都沉默地包容著,并且覺得極好。
現在,才剛睡醒的景熙帝著阿嫵:“說吧。”
阿嫵宣布:“我也做了一個夢。”
景熙帝意外了下,之后明白了什麼:“什麼夢?”
阿嫵便一五一十給景熙帝講了夢中的景。
最后笑著了他的膛:“你在夢里就是一個大壞蛋,騙我呢!”
不知道那個景熙帝到底多大了,反正二十歲往上了,這樣的老男人有閱歷有見識,就這麼哄騙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漁。
太壞了!
景熙帝神卻鄭重起來,他至今記得他那個夢,以及在夢中度過的八年。
那八年那麼清晰,以至于他絕對不會認為這真的只是一個夢。
他坐起來,詳細問了一番,關于那個世間的種種,最后他笑嘆:“七年。”
阿嫵:“如果恰好和你那個夢接上,那我在夢中遇到的你便是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的景熙帝,確實好看呢,年輕得讓人想啃一口!
景熙帝握住的手腕,道:“如果你再次做了這個夢,讓他如愿吧。”
阿嫵:“啊?”
景熙帝:“比如主勾搭勾搭他,親親他,抱住他,最后嫁給他。”
阿嫵:“?”
景熙帝低笑一聲:“我希他如愿。”
因為他知道,在那個世間,他從十歲一直活到十八歲,都一直在努力治理著這大暉天下,要在阿嫵出生前,便為打造一個繁榮昌盛的人世間,要讓食無憂,讓富足滿,讓不必懼怕海寇,不必遭遇波折。
他那麼努力地為的出生而準備著,可呢,卻不在了,消失了,他找不到了!
他縱為帝皇,可也是人,他去哪里找他的阿嫵?
景熙帝至今清楚地記得夢中那鉆心的痛,那是凡人無能為力的絕。
夢醒后,他總是有些怕,怕突然消失,徹底消失,也怕自己又回到那個冰冷絕的夢里。
他不知道夢中的他是如何苦苦尋覓,無地尋覓,完全不抱希地尋了七年,終于在海邊的一個下雨天,等到了他的阿嫵。
然而阿嫵卻皺了皺鼻子:“才不呢!就不讓他如愿!”
畢竟只是一場夢!
景熙帝卻轉了話題:“我想退位,把帝位予墨羲。”
墨羲便是墨兮,在立為儲君后,便已改了,同時小公主墨與也改為墨煜。
對于這樣的更改,阿嫵曾追問過,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只是故意藏拙,景熙帝只笑著說你猜。
猜猜猜,哼!
不過此時,阿嫵更多是驚訝:“為什麼?”
一直覺得這個男人把權勢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他是重權的人。
景熙帝笑著看,目溫煦疼惜:“其實從上次的那場夢我心里便在想了,我想趁著你還年輕多陪陪你,陪你四走,帶你看遍我大暉的風景,帶你出海,我們一起去看那些我們未曾看過的,再過一兩年,墨羲繼位,墨煜出降,我們作為父母的責任已盡,以后只有你和我。”
對于子,他自然是疼的,特別是阿嫵為自己生的這一對子,讓他深切地會到為人父的驕傲和喜悅,也讓他第一次真正的品嘗到一家人的滋味,不再是之前德寧和皇長子時候的君臣父子父。
不過看著子長,可以繼承這大暉江山,他覺得為人父的責任已了,他更多的為自己,為阿嫵著想。
阿嫵聽著:“好啊!”
開始暢想起來:“墨羲做皇帝,墨煜給爵位,咱們兩個四玩,哪里有個不順心就給皇帝吩咐一聲!”
景熙帝笑的:“好,咱們先去哪里玩,你有想法嗎?”
阿嫵:“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路游玩,想去哪里去哪里,最后抵達東海,然后一起出海。”
想著,正好可以看看父兄,看看葉寒,再看看昔日的家園。
這些年那里已經為通向四海的港口,繁華得很,早不是昔日模樣了。
景熙帝略沉了下:“路上我們正好行經泰山,一起去趟泰山吧。”
泰山?
景熙帝:“我想帶著你,以帝后的份祭拜于泰山,為我們的子,為大暉,也為萬民祈福。”
古往今來,帝王汲汲于泰山封禪大禮,據傳曾有七十二帝王封禪泰山,景熙帝至今在位三十幾年,自然也想了卻這個夙愿。
況且自從他做了那個夢,他開始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天地玄黃,哪怕他為人間帝王也不是輕易能參悟的,他開始相信世間也許有著超乎凡人的力量,他想阿嫵,也為子多祈求一些福分。
對此阿嫵并無意見,反而覺得好玩:“正好玩玩!帶著宮廷畫師,要在泰山之上給我們畫一張!”
景熙帝笑:“好。”
于是阿嫵便趴在男人的膛上,興致提起接下來的游玩,真是恨不得立即便開始!
景熙帝的指尖溫地穿過的發,聽著言語中的喜悅和期待,心里也都是滿滿的喜歡。
他想,此時的幸福太過圓滿,或許是那場夢的緣故,在盡品味著幸福的時候,他總是會想人生中更多的可能,比如當初因為他那殉葬之言,阿嫵舉起的簪子。
如果一念之間,真的那樣做了,自己一瞬間痛失們母子三人,以后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麼樣的,他不敢想象,一想之下,渾都是冰冷。
此時的圓滿,實在得來不易,稍有差池兩個人便不能修正果。
以至于他覺得權力,天下,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只想一直一直把摟在懷中,陪著,看著的笑臉。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護住懷中的人,才能徹底將那可怕夢境中的一切驅逐。
在位三十幾年,他對大暉的責任也盡到了,余下的都是阿嫵,只有阿嫵。
這時,阿嫵安靜下來,捧著他的臉,端詳著。
景熙帝溫抬眼:“嗯?”
阿嫵吻了吻他的眼皮,眨眨眼,笑著道:“我乖乖的皇帝啊,為什麼你仿佛有心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給我說說,讓我開心下。”
景熙帝看著靈的眼睛,笑著道:“皇帝心里太喜歡阿嫵,喜歡到會怕,怕夢醒了,我還在找。”
尋遍天下奇人異士依然無所得,便駕著一艘船,巡于東海,日日夜夜地尋覓,明知道胎凡無能為力,卻依然在試著尋找一個希。
沒有阿嫵,九千萬子民,三千里疆域,都沒有了意義。
阿嫵捧著他的臉,看著那茶眸深的笑意,知道自從那一場夢后,他一直有些不安。
可憐的男人。
的指尖憐惜地著他的眼角,親了一小口:“下次,我如果再做夢,一定會對他好。”
景熙帝看著的眼睛:“告訴他,你很喜歡他,然后抱抱他。”
阿嫵刮了刮他的鼻子,哼了聲:“我一未出閣的小娘子,憑什麼,讓他主!他不是都二十五歲了嗎,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還要我教他嗎?”
所以裝什麼正人君子,趕用他二十五歲健壯的魄,用他憋了十幾年的勁頭,狠狠把拿下啊!
第119章 番外之一起夢
阿嫵逐漸和這個雍天賾的男人悉起來了。
也漸漸知道,他是皇都的員,這次來東海一代是巡查當地的船防,同時也要督促當地的海船制作等等。
他見多識廣,很有些閱歷,阿嫵幾乎被他迷倒了。
阿爹和兄長出海沒回來,阿娘知道阿嫵在外面認識這麼一個人,一直叮囑,不要占了人家便宜,告訴要矜持,還說小心一些,不要隨便跟著人家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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