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還真來了。

蔣淮安見到來人頓時就安心了許多，他扶著昏迷的那人，失力后一同癱坐在了雪地里。

隨同沈十一道前來的沈家軍們留下一部分人將兩人護住，更多的跟著十姑娘上前跟西昌飛鷹衛拼殺。

弓箭手殺盤旋在半空中的雄鷹，山林雪海中鷹啼聲凄厲。

沈若錦策馬飛馳上前，拔劍而起，跟飛鷹衛領頭那人連過十余招，頃刻間將其斬于馬下。

濺十步。

一路殺過去，眼也不眨，轉瞬間就把追趕蔣淮安追趕地最起勁的頭幾人斬殺殆盡。

同行的沈家軍也作奇快，將飛鷹衛的鷹如數殺。

眾人一邊同西昌飛鷹衛拼殺，一邊高聲喊道：

“殺啊！大軍即刻就到，我等先殺這些飛鷹衛搶個頭功！”

“殺！”

西昌人眼看齊人來勢洶洶，又無人能與來人匹敵，座下的馬也了驚，有人高聲喊：“快！快回去稟報三皇子，有大批齊人暗中潛我西昌境！”

其實沈十這一行不過三百人。

跟追擊蔣淮安的西昌飛鷹衛比起來，連三都不到。

但此時夜深風雪重，飛鷹衛失了訓練已久的鷹眼，本就看不清大齊這次來了多人。

且這些齊人勢頭太猛，領頭那人有以一敵百之勇，連帶著底下人都拼殺出了一個打十個的架勢。

飛鷹衛眼看不敵，撤了一半人回去報信。

來不及跑的那些，負隅頑抗者被殺，愿意投降的，全部了俘虜。

短短半個時辰。

山林間便重新歸于寂靜。

沈若錦收劍歸鞘，躍下馬去，抹了一把臉上的雪，走到蔣淮安跟前，朝他出手去，“蔣兄，你怎麼樣？”

沈十率眾拼殺了半個時辰。

蔣淮安在地上里盤坐著，吐氣納息了半個時辰，此時已經緩過來許久，他搭著沈十的手借勢起，正要跟沈十說這次潛西昌王庭發生的事，還有今夜帶回來的這個人。

側幫忙照顧昏迷之人的沈家軍在幫著干凈臉之后，激萬分地驚呼出聲，“十姑娘！三將軍！蔣哥兒帶回來的這個人是三將軍啊！”

“三哥！”

沈若錦立刻沖了過去，激之下差點把蔣淮安甩飛。

還在后者反應，一個半空旋又站穩了。

“真、真是三哥？”

沈若錦俯去看，因為沖得太快沒停住，直接單膝跪進了雪地里。

昏迷中的那人穿著西昌人的服飾，頭發糟糟的，擋住了大半張臉。

臨時照顧他的沈家軍，將他扶坐起來，激地手舞足蹈，“是三將軍！我在軍中十幾年了，三將軍就是化灰我都能認得！”

就是化灰都認得。

沈若錦以前也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舅兄們的長相，可一年又一年過去，發現自己的記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有時候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會忽然看到一個跟某個兄長頗為相似的相似，等追上去將人攔住細看，又發現兩人截然不同。

這世上總有人像他們，卻又沒人是他們。

沈若錦著手撥開那人糟糟的頭發，一張日思夜盼的臉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即便他面黃瘦，跟三年前靜時公子如玉，若雄鷹矯健的模樣截然不同。

小十仍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三哥……”沈若錦啞聲喚道：“真的是你，三哥。”

一眾圍在四周細看的沈家軍也喜極而泣，“真是三將軍！”

“太好了，三將軍還活著！”

蔣淮安拼死帶回來的人，正是沈三，沈知安。

沈若錦抬手了一把眼角，這里是西昌境，方才士兵們喊大軍即刻就到才把大半的飛鷹衛誆走，此地不宜久留。

沒時間哭，想扶三哥站起來，卻發現他瘦得不樣子，昔日強健的軀早已不見，只剩下一把骨頭。

不知道三哥在西昌究竟了多罪，心痛如刀絞。

“三哥，小十來接你回家了。”沈若錦將人攙扶起來，眼淚不控制地落下來，“小十帶你回家。”

另一邊的士兵連忙幫著攙扶。

蔣淮安在旁邊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讓沈十終于找回了三哥，卻見他病骨支離的悲喜加中離出來，談談別的時。

而此時，昏迷多時的沈知安此時忽然有了蘇醒的跡象。

沈知緩緩睜開眼，眼神空，他像是不知自己在何，先是驚慌，然后立刻就掙了士兵攙扶他的手，又甩開沈若錦。

失去兩人的支撐后，沈三重重地跌倒在雪地里。

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也不認人，一邊像野一樣在雪地四爬，一邊反復念叨著“公主、公主……回去！我要回去！找公主——”

“三將軍！”

被他推倒在地的士兵慌了，他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三哥……”

沈若錦驚了驚，像是意識到了三哥如今好像心智有缺，但不敢置信，只能放聲音低聲喊他，然后慢慢地接近他。

“我是小十，我是小十啊。”

沈知安四肢著地，如同類一般仇視眾人，做隨時發出攻擊狀，他對上沈十的雙眸，忽然覺得頭疼，痛苦萬分地瞇起了雙眼，啞聲道：“小……小十？”

沈若錦緩緩靠近他，“三哥以前最疼小十了。忘了誰都不會忘了小十的……是不是？”

沈知安往后退了一步，沈若錦又緩緩上前一步。

如此反復數次，沈三只往后退，并不攻擊。

但其他人想要靠近，都被他發狠發瘋，弄得不敢再貿然上前。

“你們先不要靠近他！”

蔣淮安原本不想讓外人知道沈三如今變了這幅模樣，可沈知安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了。

為了他只能說出他遇到沈三時的況，“我潛西昌王庭差點被西昌人發現，是公主暗中相救。而后我護送公主返回齊土，發現公主帶著的十幾人里，其中就有沈三……”

蔣淮安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當時的形，直截了當道：“而沈三不知為何變得癡傻，只認得安平公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