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夫君想不想讓我去了。”

沈若錦含笑將這一茬拋了回去。

秦小王爺這張臉生得實在俊，不管看多回，仍舊令人覺得驚艷。

每次他忽然靠近，沈若錦都覺得心跳了一拍。

只是面上依舊不聲。

“那自然是……”秦瑯薄輕勾，在耳邊低語，“求之不得。”

沈若錦“嗯”了一聲，語調如常道：“知道了。”

秦瑯微微挑眉道：“就一句知道了？”

“不然呢？”沈若錦道：“要麼今兒我送你去國子監？”

秦瑯原本想說‘那是再好’，但轉頭一想，好像這樣有點奇怪。

他又不是剛上學堂的小小稚，去上學還得家里人送。

“算了算了。”

秦瑯越想越不對勁，連連拒絕。

沈若錦道：“是你不讓送，可不是我不肯送。”

“對。”秦瑯點頭，又提醒：“國子監的飯食難吃得很，你若得空來就給我送些吃食。”

沈若錦心道，母親說你上回去國子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廚子都不知道換了幾茬，就你還記得飯食難吃。

但還是應下了，“行，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

秦瑯道：“國子監里規矩多，尋常的小廝婢可進不去，你若要送，就得親自來。”

“國子監還有這規矩？”

這倒是沈若錦意料不到的。

“有的。”

秦瑯面如常地回答。

他心說：原本沒有，但現在有了。

沈若錦不疑有他，“好，我記下了。”

說著，打掉了秦瑯撐在廊柱上的手，“走。”

“遵命。”

秦瑯抬手示意沈若錦先行，他隨之一道回了屋子。

一進院門，沈若錦就吩咐小廝侍們去準備小王爺帶去國子監的東西，“筆墨紙硯、文房四寶自不能，近來天氣時冷時熱，春備上四套，夏也帶兩套……”

秦瑯看著沈若錦為他打點行囊，心里別提多了。

有妻如此，別說是回國子監讀書，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刻不容緩。

小王爺要回國子監讀書這事，驚住了院中的小廝婢。

“奴婢沒聽錯吧？剛才二夫人說二爺要做什麼來著？”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是二爺要回國子監讀書！”

“我的老天爺啊，二爺這是怎麼了？”

幾個一直跟在秦瑯邊的隨從，圍著主子正轉了一圈，又反轉了一圈，確認是這是自家二爺無疑，頓時更震驚了。

秦瑯隨手拿折扇瞧了其中一人的腦袋，笑罵道：“做什麼呢這是？夫人吩咐，還不快照辦？”

“是是是……”

院中眾人齊齊應聲，去給二爺準備東西了。

沈若錦一邊進屋，一邊想起什麼就讓人去準備，什麼提神醒腦的薄荷膏，能稍微多存放幾日的糕點，還有秦瑯平日里比較喜歡的發冠束帶。

等把東西打點得差不多了。

秦瑯才含笑道：“夫人有心了，不過衫發冠這些都不用帶，去國子監要穿統一的監生服。”

侍劍都幫著收羅好一會兒了，聞言忍不住小聲道：“小王爺怎麼不早說？”

沈若錦朝秦瑯看了過去。

秦瑯抬手了鼻尖，眸中笑意盎然，“我就是覺得夫人為我打點時的模樣，怪好看的。”

讓人忍不住貪。

多看一眼是一眼。

沈若錦頓時：“……”

這秦小王爺的怪癖怎麼這麼多？

侍劍不說話了，默默地退到了外間。

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兩盞茶后。

要帶去國子監的東西打點完畢，沈若錦和秦瑯一道出門，秦小王爺去讀書，回沈家。

王妃每日忙著掙銀子數銀子，哪怕獨自在王府里也不覺得寂寞，反而更自在。

沈若錦跟王妃說想在沈家多住些時日，王妃十分諒，沈毅如今只能坐椅，沈家還有一堆事在那，沈若錦放心不下也是理之中。

王妃只同說：“你只管回去，想住多久住多久，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跟母親開口，別不好意思，也別自己撐著。你既我一聲母親，母親怎樣幫你都是應該的。”

“嗯。”

沈若錦心中萬分激，偏偏每到這種時候，就什麼都說不出口。

秦瑯不讓沈若錦送他去國子監，反倒先繞路把送回了沈家，才轉道去國子監。

兩人坐在車廂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聽車廂外長街繁華，人聲鼎沸。

不多時，馬車就停在了安西王府大門外。

沈若錦下馬車前，同他說：“那麼，秦監生。去了國子監可要好好讀書。”

監生是對國子監學生的稱呼。

秦瑯都好些年沒聽過別人這樣他了。

尤其這個人還是沈若錦。

這一聲，的他心頭一震。

好似不中個三甲，都對不起沈若錦這般重視。

沈若錦不想給他力，溫聲道：

“你也無須跟裴璟比較，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就為了有朝一日金榜題名一躍龍。你不一樣，四年沒看過正經書，母親說要你中狀元也是說笑的，能中個進士就很好。即便沒上榜，你也是我沈若錦的夫君。這一點，在你我和離之前，絕不會變。”

秦瑯自忽略那句“你我和離”，只聽他想聽的、聽的。

跟秦瑯說：“況且，我如今已是平西郡主，慕云薇即便做了狀元夫人，也不了我一頭。”

沈若錦從來沒想過要妻憑夫貴。

更喜歡靠自己。

秦瑯笑道：“夫人這是在寬我的心嗎？”

沈若錦道：“是啊，難道你聽不出來？”

“聽出來了。”秦瑯道：“只是別人都是夫龍，怎麼夫人一點都不盼著我位列三甲？”

沈若錦道：“能位列三甲固然很好，我只是希……”

“希什麼？”

秦瑯忍不住追問道。

沈若錦眉眼認真道：“希你每天都能開懷而笑，無需為了哪個人一頭而浪費。”

“好。”秦瑯笑著點頭，“夫人的話，我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