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九月初，霍飛正式向東州開戰。

東南兩地，戰火連城。

沈家兒郎也帶著沈家軍往北去，北境得知消息，派出秦祁勸說沈家人退守西疆。

沈若錦隨軍同往，在軍營里見了秦祁一面。

秦祁見到沈若錦，就想起他為元和做事時，曾敗于沈若錦之手，被取走了兵符。

直接導致元和謀奪帝位失敗。

上的傷早就養好了，但心頭的傷還在，讓他一想起沈若錦就作痛。

沈家幾個兒郎，除了留守西州城的沈知洲之外，沈知安和沈知揚、沈知行都在進攻北境的軍營里。

秦祁請見這幾人，了沈家軍營，卻發現坐在主位上的人是沈若錦。

沒有以前那麼清瘦了，看起來氣極好。

見到他，也并不意外，笑著招呼他坐下。

沈若錦道：“大哥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秦祁見到沈若錦笑，苦痛楚齊齊涌上心頭，他以為沈若錦去了北漠，會好好留在秦瑯邊做的北漠皇后，沒想到竟然回了西疆，還說沈家人起事，來攻占北境。

秦祁正道：“我為北境和西疆兩地和平共而來，你找我又是要做什麼？”

沈若錦道：“我自然也是為了兩地和平共，能不開戰自然是不開戰的好。”

秦祁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若錦道：“我知道大哥和父親能回到北境領軍是裴璟重新啟用了你們，但是裴璟是謀害君主之人，這大齊的皇位他注定坐不得，所以我希父親和大哥能明辨是非，隨我一同京殺了裴璟，擁立有德之人做新帝。”

“不可能。”秦祁不假思索道：“我與父王絕不會做圖謀大齊江山的臣賊子！”

沈若錦道：“你不想做臣賊子，卻幫著臣賊子，此舉與賊子何異？”

秦祁道：“沈若錦，你不要這混淆視聽！”

沈若錦正道：“秦祁，是你在自欺欺人！”

兩人說到這里，已然發現不可能說服對方。

尤其是秦祁，本來就是誰能重用他，他就幫著誰做事。

以前跟著元和是這樣。

現在幫著裴璟也是這樣。

他覺得沈若錦可能早就已經看穿了他。

可他不愿承認。

秦祁試圖勸說沈知安和沈知揚、沈知行他們。

他說：“沈若錦是為了秦瑯才來攪這趟渾水，難道你們沈家也要幫著北漠人來禍害大齊江山嗎？”

沈知安道：“什麼幫著北漠人來禍害大齊江山？你小看了小十，也小看了我們沈家人。”

沈知揚道：“秦祁，你以為你幫著裴璟做事，就是為了大齊好嗎？一個謀害君王上位的臣賊子，憑什麼做皇帝？這樣的人做了皇帝，百姓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沈知行道：“如今天下大，你秦家父子只想著幫裴璟固守北境，即便守住了北境又如何，其他地方的局如何收場？”

沈家兒郎一人一句把秦祁問得啞口無言。

沈若錦道：“秦祁，我還愿意喊你一聲大哥，是看在你也曾經與我沈家好的份上。不然，憑你愿意替裴璟做事，今日便該有來無回。”

秦祁震驚地看向沈若錦，原來在心里，他竟然已是該死之人。

沈若錦道：“兩軍戰，不斬來使，你走吧。”

“來人。”沈知揚立刻開口道：“送客。”

帳外守衛應聲而，對秦祁說：“請吧。”

秦祁臨走之前，問沈若錦：“沈家當真不愿退守西疆？”

沈若錦道：“不得北境，不回西疆。”

秦祁深深地看了沈若錦一眼，隨即轉離去。

待他走后，帳中只剩下沈若錦和三位兄長。

沈知揚道：“就這樣放秦祁回去，太便宜他了。”

沈知行道：“留下也沒用，小十看在鎮北王的面子上，也不會殺他。”

這話是真的。

沈若錦想要拿下北境，卻不想跟秦驊反目仇。

到底曾經是一家人。

秦祁今日來此，也是為了勸他們退兵，回西疆去。

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

北境這千里之地，沈若錦勢在必得。

沈知安最晚開口，“鎮北王讓秦祁勸說我們，必然也是不想開戰，他既有此心，不如咱們也去他們那邊走一趟。”

沈若錦道：“我的想法跟三哥不謀而合。”

沈知安道：“那我去準備一下，今晚就去。”

沈若錦道：“我與三哥同去。”

“不行！”

“不行。”

沈知揚和沈知行異口同聲道。

出門的時候，柳氏和張氏再三代不許讓小十去做危險的事。

林雪蘭更是千叮嚀萬囑咐，恨不得跟著一塊來。

最后還是喬夏跟著一塊來了，這個母親的才肯定稍稍安心，留在了西疆。

沈若錦無奈道：“我只是去勸說鎮北王，別的什麼都不做。”

“那也不行。”沈知揚道：“萬一鎮北王把你扣下了怎麼辦？”

沈知行道：“你現在懷有孕，可不比從前，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按照這兩位兄長的意思，最好是連軍營都不要靠近，就留在府里好好養胎就行。

外頭這些事自有他們這些兄長來做。

可小十長大了，極有主見，又要強，說話句句都在理，他們做哥哥的，都說不過了。

不得不讓隨軍同行。

饒是如此，他們也不許沈若錦騎馬了，都讓坐馬車。

一直在外頭的喬夏看到秦祁被人送了出去，才掀簾而出，問帳中幾人，“什麼不行？讓你們喊得那麼大聲？”

沈知揚道：“小十要去見鎮北王，我說不行。”

喬夏道：“見鎮北王又不是見別人，小十從前喊了那麼久的父王，就算秦瑯不是鎮北王親生的，家散了也有幾分義在，我倒覺得小十可以一試。”

沈知揚和沈知行聞言，齊齊給喬夏使眼，讓不要再說了。

他們本來就勸不住小十，喬夏再這樣一說……

小十豈不是非去不可了？

喬夏進來之后，目就一直落在沈若錦上，一點都沒移開過，看也不看那兩人。

他們使眼，都不理。

沈若錦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夜之后，我與三哥一同去拜訪鎮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