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氣氛很抑。

楚老爺子更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在權衡。

“爺爺，您當初說，阿厲的事讓我做主，查出真相。”

現在真相擺在面前，楚老爺子卻遲疑了。

程晚覺得可笑，心里為楚厲不值。

這些年，楚厲為楚氏集團創造的價值何其之大，但也抵不過所謂的脈親。

楚柏林急了，“程晚，你和楚厲都已經離婚了。”

他故意強調著，很不明白，明明楚厲對程晚就不好，傷至深，程晚怎麼還幫著楚厲。

程晚繃著神，和楚厲是離婚了，也不想摻和這些事，可他們傷害了的的孩子。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程安安。”

離了婚，可聯系的紐帶還在。

楚月了解老爺子，此時悠悠嘆氣，“姓程。”

程晚不管楚月和楚柏林什麼態度，只問老爺子，“可以單獨和您談談嗎？”

老爺子這才抬頭，“去書房吧。”

“爸。”楚月想阻止。

楚老爺子只是淡漠地看一眼，渾濁的眼神里都是冷冽的寒芒。

楚月瞬間便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書房里。

楚老爺子深深嘆氣，“晚晚，我知道你的意思。”

程晚走到窗邊，面無表看著外面。

緩聲道：“您知道我的意思，可您還是選擇包庇他，是嗎？”

“我希死的時候有人送終。”

“有他這樣的兒子，您還沒走，我和安安就要先走了。”

程晚嘲諷勾起角。

也許是年輕，不理解楚老爺子非要兒子送終的想法。

在看來，有楚柏林這種連兒子都能害死的人在邊，老爺子又能活到幾時。

送終，是被送走吧。

“我會保證你和安安的安全。”老爺子承諾著。

“所以，楚厲是白死了嗎？”程晚終于問出了心里的話。

楚老爺子佝僂著腰，像是再也直不起來了。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孫子，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

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或許一開始，他就知道害死楚厲的人是那兄妹兩人，只是他心里無比的憤怒，所以把這件事給了程晚。

可時間這個東西，不管好的壞的，都能慢慢磨平。

程晚慢慢走到老爺子邊，低著頭，目里滿是失。

這個男人，不管是年輕還是老了，都是自私自利的。

他心里想的永遠是自己。

至于親近的人，可以隨時舍棄。

程晚很慶幸，安安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可我，不接這樣的結果。”

在這件事上，不退讓。

楚老爺子愕然，“晚晚，你……”

程晚態度堅定，“我想您應該聽清了吧，楚柏林涉嫌故意殺人，他會坐牢。”

楚老爺子沒想到程晚的態度會如此的堅決。

“等您真不好的時候，我會申請讓他回來給你披麻戴孝。”

程晚說話不客氣，是被氣的。

“可是程晚，你不是楚家的人，你知道自己面臨多大的危險嗎？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讓他坐牢嗎？”

楚老爺子定定的看著程晚，想知道到底有多大的決心。

程晚還是一樣的態度。

“是，我要他坐牢。”

楚老爺子挲著拐杖的龍頭，半晌沒有說話。

程晚不急。

與此同時，客廳里。

影將兄妹二人的影拉得有些長，神都著郁。

楚柏林早就站起來了，他狠狠地道：“程晚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的事。”

楚月也是不明白，“爸明顯是不想你去坐牢的，怎麼不干脆和程晚直說，還去書房，難道他要單獨勸程晚？”

“也許是打算給一些好吧。”楚柏林在原地轉圈，很煩躁，“畢竟當初是他親口說要程晚來負責這件事的。”

“他真是老糊涂了，家里的事讓一個外人手。”

楚月很不滿，“我已經楚城過來了。”

楚柏林點了點頭，“如今老爺子不待見我們，但總歸是待見出城的，除了阿厲，他是這一輩里最有出息的了。”

楚柏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管不了那麼大的集團的，他只是想回楚家，繼續過肆意揮霍的日子。

正說著，楚城來了。

他將帶來的水果遞給傭人，環顧四周沒看到楚老爺子和程晚，微微挑眉。

“人呢？”

“書房里。”

楚月將兒子拉到旁邊，低聲問他，“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和程晚關系可不好，可楚城還和一起去吃飯。

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怎麼想，就是覺得程晚有趣。”楚城看著他媽變了臉，才繼續道，“您放心，我有分寸。”

楚月將信將疑，但想想六年前的事，他們之間沒有可能。

一顆心放了下來。

程晚陪著楚老爺子從書房出來，臉有種難看。

楚城大步走過去，扶著老爺子，“外公。”

楚老爺子擺擺手，坐在沙發上。

“阿厲的事，我當初說給晚晚理，不會食言。”他看向楚柏林，“既然警察那邊懷疑你，你就跟著去一趟吧。”

楚柏林愣住了。

明明老爺子都松口了，是程晚。

楚柏林氣了個半死。

他控制不住脾氣，沖著程晚吼道：“你有病吧，楚厲那麼對你，你還幫他。”

程晚無于衷，“隨便你怎麼想。”

“你又不是出家的人，這事和你有什麼關系。”楚柏林快要暴走了。

他只是想回家而已，怎麼還得去坐牢了。

程晚沒空搭理他。

朝著老爺子點頭后離開。

楚城跟了上去，“程晚，你等等我。”

程晚回頭，清冷的問：“你也要為楚柏林求？”

“不是。”楚城解釋著，“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他語氣緩慢低沉，話呢喃一樣。

“晚晚，你要是覺得累了，可以依靠我。”楚城深款款，“我會照顧你，也會照顧安安。”

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在國外的時候，他和程晚的關系還不錯，甚至程晚會將安安托付給他，可回來后，他們的關系迅速變得冷淡。

不僅不讓他見安安，甚至兩個人幾乎沒有了聯系。

擺出了陌生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