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春明，天尚好。

江晚棠后背的傷勢也大有好轉，天剛微微亮便起來梳妝，前往慈寧宮請安。

雖然姬無淵暫時免了的請安，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戚貴妃此番在自己上栽了個大跟頭，戚太后怎麼著也會從上為自己的親侄討回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這會兒趁著自己傷勢未愈，親自去會一會。

若是戚太后迫不及待對下手，這現的苦計也還能再用一回不是。

再則，這段時日，不斷折騰，一來是為了試探在姬無淵心目中的底線；

這二來，便是向后宮所有人證明，為寵妃在皇上的心目中分量和地位。

若是再想隨意打殺，也得掂量掂量分量。

一大清早，嘉妃，賢妃......等一眾嬪妃便齊聚在了慈寧宮。

長樂宮離慈寧宮不算遠，穿過花園便到了。

江晚棠懶懶的坐在儀駕上，由宮人抬著往慈寧宮方向走去。

本來按照的位分，還是不夠做妃位儀駕的，但奈何圣寵正濃，后宮又最不缺有眼力見的人，故早就為安排好了。

慈寧宮。

戚太后看著滿殿的艷的嬪妃，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你們若是日后無事，可常來哀家這慈寧宮坐坐，說起來，這后宮也許久不曾這麼熱鬧了。”

“哀家看著你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說到此，戚太后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嘆了口氣，目幽深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就在這時，門口的小太監通傳了一聲：“江婕妤到！”

聞言，在場嬪妃都看向了殿門口，面驚訝，似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來。

戚太后斂了思緒，垂眸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盞。

江晚棠由宮引著進了殿。

今日著一梨花白的繡金，上有珍珠寶石點綴，走起路來流溢彩，清雅俗的同時不失華貴。

江晚棠在一眾羨慕，嫉恨的目中走到了大殿中央，恭謹福行禮：“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戚太后端著手中的茶盞，放在邊輕輕吹了吹，眼皮都未抬一下。

過了好一會，才不冷不熱的道：“起吧。”

“謝太后。”

話落，在江晚棠抬起頭的一瞬，戚太后就像見到鬼了一般，瞳孔猛地放大，一，手中那賜的青瓷盞“咣當”一聲墜地，滾燙的茶水濺華服猶渾然不覺。

素來沉穩如山的戚太后，竟是頭一回在眾人面前顯出這麼大的反應。

在場的嬪妃聽到靜，都嚇得一，惶恐的，驚奇的，疑的目悄悄看了過來。

江晚棠眼神中閃過一驚訝，抬眸看向了戚太后，而后者瞪大了一雙眼睛，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目幽深晦暗。

像！

實在是太像了！

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是傳聞中與南宮琉璃相似的容貌，而是像極了一位故人。

準確來說，這南宮琉璃也只是眉眼間有那麼幾分相似于那位故人。

而眼前這江婕妤卻是一模一樣，連眼尾那顆淚痣都分毫不差！

戚太后瞳孔驟，恍惚間好似時倒流回十幾年前，又看到了那個風華萬千，指點江山，高不可攀的威嚴子。

怎麼會？！

戚太后死死的盯著江晚棠，指尖深深掐進座扶手，一向平靜的眼眸里滿是霾，更有一抹明顯的狠戾之劃過。

算算時間，莫不是那人投胎轉世？

江晚棠狐疑的看著，不知為何，覺得戚太后此刻看的眼神，與江知許有幾分莫名的相似，有狠意也有恨意。

戚太后攥了袖下的拳頭，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

孫嬤嬤察覺到戚太后的不對勁，便笑著站出來打圓場道：“都怪奴婢辦事不利，給太后娘娘上了這滾燙的開水。”

說著，連忙用繡帕拭著戚太后擺濺上的茶漬。

而戚太后這會兒也在孫嬤嬤的提醒下，恢復了清明。

借著要回去換套裳的由頭，離開了大殿。

過了許久，戚太后都未曾出現。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是何況之時，孫嬤嬤走了出來。

“太后娘娘頭痛癥犯了，今日就到這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在場的嬪妃們雖有疑，但也不敢多言，紛紛自覺離開。

寢殿，戚太后一醬紫華服端坐在鑲滿金玉的紫檀木榻椅上，神狠戾，哪有半分頭痛的樣子。

“都走了嗎？”戚太后冷聲道。

孫嬤嬤小心翼翼的上前，恭敬道：“是。”

已經許多年未曾見過這樣失態的太后娘娘了。

戚太后挲著手腕上的佛珠，目愈發晦暗：“你說，這世上真的會存在無緣無故的兩個人，長著相同的一張臉嗎？”

孫嬤嬤面詫異，思索了一番，斟酌開口：“奴婢不知，但這樣的事奴婢從未聽聞。”

戚太后冷笑一聲：“是啊，哀家也是頭一次見。”

“可是這江婕妤？”孫嬤嬤好奇問道。

戚太后的略顯細紋的臉上扭曲了一瞬，沒有回答。

外頭明，可的臉上卻是濃到化不開的霾，半晌后，突然開口道：“你親自去一趟戚家。”

“告訴哀家的兄長戚國公，與江丞相之間的盟約作廢。”

孫嬤嬤一怔，便又聽戚太后繼續道：“另外，你再傳哀家口諭讓手底下的暗影再去徹查一遍這江晚棠的底細，江家也一道好好查查。”

不信世上有這樣的巧合。

縱是有，那也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翌日，江晚棠來到慈寧宮請安的時候，

王人，張才人已經跪在大殿了，兩人正委屈哭求著戚太后為們做主呢。

王人氣憤不已：“太后娘娘，這江婕妤仗著自己剛得寵，在后宮愈發的囂張跋扈...”

張才人頂著張紅腫未消的臉，泣道：“請太后娘娘為我們做主啊！”

“......”

還有不妃嬪湊熱鬧似的出言附和，給江晚棠安上了一頂又一頂帽子。

江晚棠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角彎起一抹冷笑。

今日這出戲，怕是故意唱給聽的了。

江晚棠照舊走到大殿中央福行禮：“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首位上的戚太后犀利的眼神冷冷的看著：“跪下！”

這一聲厲喝，極威儀，在場所有人紛紛噤聲。

江晚棠依言緩緩跪下，面平靜。

“哀家本以為江婕妤出丞相府，應是端莊守禮的，竟不知你如此不懂規矩。”

“你以為這皇宮是什麼鄉野之地，什麼人都能胡來？”

說到此，戚太后故意頓了頓。

這一句便是有意將江晚棠鄉野長大，上不得臺面的事擺到明面上來辱了。

殿中的一干人等都面面相覷，眼中流出約可見的嘲諷，和不懷好意。

江晚棠面上不聲，神淡淡的，辨不出喜怒。

戚太后看著冷淡的神，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心中涌起一怒火，重重的冷哼一聲：“江婕妤恃寵而驕，不守規矩，欺辱嬪妃，拖下去杖責二十，以示懲戒！”

江晚棠心中冷笑，竟是不給半分解釋的機會，就想置了。

在重傷未愈的況下，這二十杖不死也得要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