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姬無淵便打橫抱起江晚棠從瑤華宮走了出來。

一直守在宮殿外的王福海見兩人出來，悄悄的打量了一番姬無淵的臉，見后者面看著比往年沉沉的可好了太多，驀地松了口氣。

心嘆道：果然還是皇后娘娘能夠拿得住陛下，一降一！

一行人在夜中來到棲宮。

姬無淵本以為江晚棠要給他什麼禮或者是驚喜，可后者卻去了后院的小廚房。

還神神的不許他跟過去看，說他看著會影響的發揮。

于是，姬無淵只能坐在大殿干等著。

他端坐在大殿的金楠木椅上，手端起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姬無淵想，這麼晚了，去廚房，必然是去給自己做什麼吃的。

可他還記得當初江晚棠給他送的那些黑乎乎，瞧不出半點名堂的糕點，真的是連狗都不吃。

這般想著，姬無淵不眼底浮起笑意，寵溺，無奈又好笑...

過了好一會，見廚房還是沒點靜傳來，他起往后院走去。

按照江晚棠的要求，他沒有進廚房，只是站在院中廊下，遠遠的看著里面那道正在忙碌的影。

廚房，燭火搖曳，映著江晚棠認真專注的面容。

袖半挽，出雪白的一雙皓腕，手中正著一團面團，案板上還放著不洗好的食材。

姬無淵靜靜地看著，眼神和，恍惚間生出了一子歲月靜好的。

他想，若是待會江晚棠又端出了幾樣黑乎乎的東西，即便是狗都不吃，這一次，他也會嘗嘗的。

不知不覺，夜已經完全深暗了下來...

而姬無淵也總算等到，江晚棠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東西從廚房往外走來。

他笑了笑，不聲的轉回了殿，當做自己沒來過。

大殿，江晚棠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大碗長壽面走過來，放在姬無淵前的桌案上。

姬無淵看著眼前品相不是太好的長壽面，又看了看江晚棠。

只見的臉上沾上了不同程度的面和鍋灰，黑一塊，白一塊的，像一只小花貓一般...

可是偏那一雙桃花眼，水潤又干凈，像是摻了細碎的星星，格外明亮。

姬無淵心緒微，泛起躁的熱意。

恰如此時，桌案前火燭裂的燈花，暗火灼灼。

江晚棠見他看著自己，一直不說話，下意識的抬手用袖了自己的臉。

以為姬無淵嫌棄自己做的長壽面，信誓旦旦的道：“陛下放心，臣妾雖然做不來那些的糕點，但煮個長壽面還是可以的。”

說著，看了一眼自己做的長壽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臣妾這幾日特意請教過廚，雖然品相差了點，但味道......應該是能吃的。”

“我以前......”

話說一半，江晚棠突然頓住了。

想說，以前經常吃，沒事的。

可轉念一想，以前吃的那些，不過是單純的為了果腹，哪還記得是什麼味道。

總歸是，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盡管面上沒什麼變化，但姬無淵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的緒。

他假裝自己什麼都未察覺，笑著問：“棠兒以前如何？”

江晚棠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

說罷，便見姬無淵抬手拿起一旁的湯匙和金箸，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作一貫矜貴優雅，賞心悅目。

江晚棠滿懷期待的問：“好吃嗎？”

姬無淵溫的笑看著，語氣認真：“好吃。”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最有意義的一碗長壽面，也是印象最為深刻的。”

誠然，這碗面的味道屬實算不上好吃。

但它是江晚棠花了心思，又特意親手為他的做的，其中意義早就超了所有味珍饈。

聽到姬無淵說‘好吃’，江晚棠嬈的桃花眼深深彎起，一瞬笑意蔓延開，眼角的紅淚痣，狐貍似的攝人心魄。

笑著追問道：“真的嗎？”

姬無淵目直直的看著，眸不自覺的深暗了幾分，手中的金箸微微用力攥，面上依舊一片平靜。

他給予了肯定的答復：“真的。”

江晚棠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夜，笑意人：“還好，子時還未過，還來得及。”

姬無淵抬眸，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

只見江晚棠從袖中拿出一個的紫檀木小匣子放在桌案上，那匣面上細細勾勒著一朵盛放的海棠花，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澤。

“這是臣妾另外給陛下準備的生辰禮。”手將桌案上的小匣子推到姬無淵的面前。

姬無淵的目落到眼前的小匣子上，有些詫異。

“今日陛下生辰，”說著，江晚棠突然起，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廣袖垂落如云，“臣妾祝陛下——”

“愿陛下長命百歲，長樂未央！”

的聲音清麗，字字清晰，句句真摯，如珠玉一般落在姬無淵的心間。

姬無淵心中重重了，抬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江晚棠。

他剛要開口說什麼，只見江晚棠忽然皺起了眉頭，道：“不對，臣妾說錯了，陛下是千秋萬歲，長命百歲是對普通人而言，臣妾說了...”

姬無淵頓時輕笑出聲，他好笑的看著江晚棠，抬手輕刮了刮鼻尖，語氣溫又寵溺的道：“無妨，左右孤也活不到萬歲。”

“長命百歲就很好。”

長命...百歲。

這何嘗不是這世間質樸而真摯的祝福。

聽姬無淵這般說，江晚棠也沒再糾結，讓他打開匣子來瞧瞧。

姬無淵抬手將匣子打開，只見一塊通雪白的羊脂白玉靜靜躺明黃的緞上。

他拿出玉佩，那玉佩正面雕刻一朵海棠花，花瓣層疊舒展，栩栩如生；

背面則是刻著一個“棠”字，筆清雋。

夜下，玉佩泛起溫潤的瑩。

江晚棠笑意明道：“這是臣妾回給陛下的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