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歸打，但謝氏族人們可不想謝之宴真出點什麼事，畢竟是宗族百年難遇的棟梁之才，更是謝氏一族的期。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歸宗族了，若是今日被打死，打殘了，那簡直是...剜了他們謝氏一族的命脈啊！

“使不得！”

“這可使不得啊！”

于是，原本還在宗祠端坐著的一眾長老們，眼見著況不對紛紛呼喊著過來阻止。

然謝崇依舊沒有停手，足足打了有二十來鞭，還差二十來鞭。

長老撲們見狀，急得撲上前來，有拉著謝崇的手臂的，有攔著腰的，還有有抱著的...

但就是沒有人敢往謝之宴的上撲，因為一片模糊...

然這時的謝之宴也終于支撐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鮮，昏倒了在了滿是鮮的青石磚上。

而這時的謝崇也被眾長老拉住，彈不得。

謝崇看著倒在泊里的謝之宴，眼眸泛紅，握鞭的手更是抖...

謝之宴是他唯一孩子，自小寄予厚。

可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為謝氏家主的他，更不能偏袒，姑息他半分。

這是他為父親，為家主，給謝氏族人，同樣也是給陛下的一個代。

這也是謝之宴主提出此鞭刑的原因。

是以，謝崇命人拉開一眾長老，厲聲道：“謝氏規矩，禮法不能廢，他既犯了錯，理應罰，今日便是打死，也是他的該有命數！”

說罷，他再度揚起了手中的沾滿的藤鞭往謝之宴上打去。

一眾長老看得目眥裂，可偏偏都被護衛攔住了。

他們紛紛大喊道：“不能打了啊！”

然謝崇無于衷，揚起藤鞭就打了下去。

“住手！”

這時人群后，突然傳來一道沉若洪鐘，威嚴而蒼老的喝令聲。

氣勢十足，震得檐角銅鈴嗡嗡作響。

眾人一驚，倉皇的回頭，只見朱漆祠堂大門外，一位胡須發白，氣勢凜然的老者拄著蟠龍杖一步步走來。

正是謝氏一族最為年邁威嚴的長老謝玄，退避世多年。

而他手中的蟠龍杖，乃當年先祖皇帝在位時賜之。

他每一步都踏得極重，蟠龍杖叩在青石磚上發出沉悶回響。

眾人見狀，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謝玄拄著權杖，一路走上臺階，走至謝崇，謝之宴的面前。

“老太爺......”謝崇舉著藤鞭的手僵在半空中，藤鞭上還有珠不斷滴落著。

謝玄站在祠堂前，眾人紛紛俯行禮。

然他手中的蟠龍杖重重杵地，震得香案上三炷線香齊齊折斷。

他目威嚴的看著眼前腥的一幕，蒼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比那上百年的藤蔓還深。

“好一個謝氏家法！”

“法理之外，尚存天理人，什麼時候我謝氏家法就這麼殘忍，不知變通，需要拿我謝氏好兒郎的命來祭？”

“之宴這些年為族中所做不，亦是老朽看重的謝氏繼承人選，今日若是誰要打死他，便先打死老朽！”

謝玄一向護短，對族中優秀出的小輩更是格外看重。

尤其是對謝之宴。

退多年，上次出來，還是謝之宴上任大理寺卿的時候。

他一說話，連謝崇都不敢開口。

偌大個謝氏宗祠，一瞬雀無聲。

謝玄將目看向了一旁的謝氏祖母，沉聲道：“你說，是吧，老大家媳婦？”

被點名的謝氏祖母笑了笑站起來，臉上掛著得笑容。

其實即便謝玄不出面，謝老夫人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謝之宴被打死。

于是順勢說道：“長老言之有理，那便看看各位族中長老，如何判決。”

謝之宴畢竟是謝氏嫡系一脈，唯一的繼承人選，族中長老必死保他無恙。

聞言，族中這些長老們激得的很，一個個都說罰太過了，那架勢恨不能立馬就帶著謝之宴去理傷勢。

然為家主的謝崇還是沒有松口。

最后還是謝玄提議，刑罰分兩次，剩下的等年后再執行不遲，先保住謝之宴的命。

謝老夫人也補充，這期間讓謝之宴每逢初一，十五，節日，都跪在祠堂列祖列宗面前反省思過。

族中人都覺得刑罰屬實太過了。

然這次，謝崇沒有再開口，算是變相默認。

直到眾人散去，謝崇才褪去嚴苛的家主份，以一個父親的角抖著背起倒在泊里生死不明的謝之宴，回府醫治傷勢。

張龍和趙虎兩人紅著眼，跟其后。

......

而那日，趙熠也是真怕謝之宴出事，全程在當場目睹了這一切。

也正是因此，姬無淵后來才沒有追究謝之宴那日雪夜助江晚棠出逃之事。

思緒回攏，趙熠紅著眼眸看向謝之宴，聲道：“今日除夕團圓夜......也是要如此嗎？”

謝之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很無所謂的態度。

趙熠又擔憂的道：“可你上的傷......”

謝之宴看著他凝重的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語氣：“無妨，已經不礙事了。”

可趙熠是親眼見識過的，那麼重的傷勢，怎會不礙事？

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很快便收斂了不好的緒。

“替我給老夫人帶個年安祝福，”說著，趙熠將溫好的屠蘇酒推過去，酒面上浮著的椒柏葉打著旋兒，“這壺酒你帶著，子時過后，喝上一些，也能暖暖子......”

謝之宴笑了笑，收起酒，道：“好。”

“走了。”

說罷，他便提著酒，走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