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純熙心里一驚，下意識想到段聞洲。

但中午的時候就把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給拉黑了，不可能是他。

應該是擾電話，等它自掛斷就可以了。

陸星延也是這麼想的。

周圍知姜純熙的人都不可能給打電話。

兩人都沒理，靜靜等著響鈴結束。

一分多鐘后，通話自掛斷，但很快又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回，聽起來好像比上一通要急促，踩在人心理防線的弦上，催促著人接通一般。

姜純熙擰擰眉，覺得奇怪，但也能說服自己。

雖然周圍人確實不會給打電話，但例外也不是一定不會發生。

說不定是有什麼急的事要通知。

姜純熙放下畫筆，比了個通話的手勢，示意陸星延，去接個電話。

“我來吧。”

陸星延看周圍擺著調料盤，和作畫工，不太方便的樣子，“雛形應該都打完了，我拿個東西應該不礙事吧，大畫家，我保證坐回去還是原來一模一樣的姿勢。”

玩笑過后，他提醒道：“你腳下注意，磕著絆著的，要挨疼了。”

姜純熙低頭看了眼，確實，著急的話很容易被絆一跤。

工多又，擺都染上了點料，不細看的話，還可以。

點點頭，又坐了回去，等陸星延把手機拿給。

陸星延看了眼來電顯示，疑道：“最近姜伯父去海外出差了嗎？”

嗯？

姜純熙歪著腦袋，小鹿眼里盡是迷茫。

沒有啊。

搖搖頭：爸爸最近只是早出晚歸，并沒有出國，怎麼這麼問？

“那應該是詐騙電話。”

陸星延摁了掛斷鍵，“是個境外號碼，電詐吧。”

姜純熙若有所思地點頭：很有可能。

陸星延剛把手機放在旁邊的架子上，想回去坐著，屏幕便亮了起來。

是那條境外號碼發的短信。

他點開看了眼——

【接電話。】

三個字，卻出一命令的語氣。

姜純熙余瞄了眼，看不清。于是歪著子，抻長了脖子，湊近看，

“——？”

現在的電詐這麼猖狂？

就著陸星延的手，在手機上一番作，剛要拉黑這條號碼，電話又彈了出來。

姜純熙一激靈，迅速按了掛斷。

接著，短信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為什麼掛電話？】

【你在哪兒？】

【在干什麼？】

【和誰一起？】

【是男朋友麼？】

【乖，趕接電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確定要挑戰我的耐心？】

“是發錯號碼了嗎，熙熙？”陸星延把手機遞給，面不悅：“對面看起來好像有點極端。”

“……”

姜純熙默默點了刪除，飛快地把號碼拉黑。

這個語氣十有八九是段聞洲了。

可段聞洲為什麼要用境外號碼給打電話？

想不通。

姜純熙開了靜音模式，彎笑了笑：不太清楚，應該是發錯了。

把手機給陸星延：幫我放回去，哥哥。

這下子應該就沒事了。

注視著陸星延的舉，手機眼看著就要被塞進放在沙發的包里，可陸星延卻停了作。

“另一個號碼。”陸星延說：“但都是國的。”

這一次，他點了接聽，“喂，你好。”

對方能發中文短信，想必也聽得懂他說中文。

姜純熙“騰”地站起來：“！！！”

心臟瞬間就跳到了嗓子眼，要是段聞洲講話，那一切都暴了。

完了。

生無可地坐了回去。

電話另一端：“……”

沒聲兒，三秒后，“嘟嘟嘟”的忙音傳來。

陸星延一頭霧水，等了幾秒鐘，沒再見有什麼奇怪的短信、來電，這才把手機給放好。

畫板前，姜純熙的手都嚇得發涼，握了幾次畫筆都差點掉下去。

盯著眼前的畫布，思緒糟糟的。

握筆，強行自己不去想剛才奇怪的事，投到畫作里。

冬天的太落得早，不過在一直燈火通明的室沒什麼實。

姜純熙看著第一遍上結束的畫，起了個懶腰。

陸星延也跟著站起來，活幾下，“熙熙，吃了晚飯我送你回去。”

點點頭，看了眼墻上掛的鐘表。

已經九點多了！

注意到驚慌的神，陸星延溫聲安道：“已經和姜伯母提前打過招呼了，不用擔心。”

謝謝。

姜純熙低下頭，本能地覺得虧欠陸星延。

陸星延牽著走出工堆里，“熙熙，能別和我這麼客氣嗎？難道你和聆兒之間的相也是這樣？”

沉片刻，沒回答。

掙開男人的手，將地上的油畫工都裝進箱子里。

陸星延幫一起收拾，差不多了，他按住孩的手，“就放這兒吧，反正明天還要繼續不是嗎？”

不是。

搖頭，先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我和聆兒也是這麼相。

“……”陸星延語塞。

姜純熙繼續回答：明天上、完善細節就可以，不來也沒問題的。

指了指堆放工的一圈，地毯沾上了斑斑點點的料：但是我要打掃一下這里，明天。

“不用。”

陸星延握住的手，“我喜歡的，有你存在過的痕跡。”

男人溫地注視著的眼，“熙熙，我們是男朋友，和我不用客氣。”

姜純熙抿，想說習慣了，對誰都是這樣的。

陸星延打斷：“從現在開始，嘗試著多依靠我一點，任也沒關系。”

“……”

姜純熙斟酌著點頭：我試試。

不過這種侵骨髓的習慣，一時半會兒很難改掉。

“嗯，熙熙一定可以的。”陸星延鼓勵道。

他幫孩披上外套，推著往前走，“我們去吃晚餐。”

-

回到家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姜純熙打了個哈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和陸星延告別之后，慢吞吞進門、上樓，倒在沙發上。

出包里手機一看，竟然有幾十條未接電話！

全都是境外來電。

他真是瘋了！

姜純熙氣勢洶洶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是看著那些未接來電，就覺得一窒息撲面而來。

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可段聞洲卻對表出了極度強烈的占有。

恐怖！

【我想干什麼？】

【你一整天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你想干什麼？】

【我想你，行不行？】

【電話給陸星延接啊，關系這麼親的話，那下次我和阿延在電話里打聲招呼唄。】

姜純熙看著一條接一條彈出來的短信，脖頸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掐住，逐漸奪走的空氣。

快要不過氣來了！

姜純熙難得打字的手都在抖：【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男朋友是陸星延，我和他一整天待在一起，沒有任何問題，不接你電話、不回你短信也完全沒有問題！】

姜純熙：【請你不要再打擾我！】

段聞洲：【這麼絕啊。】

段聞洲：【你考慮清楚了？】

不知道為什麼，姜純熙看到最后一條消息時，瞬間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