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挑了個好日子，在段聞洲的提議下，約了陸母和陸家兄妹一塊兒去福利院。

陸聆從小就迷段聞洲，兩家面后，一見到段聞洲，眼里就沒親哥了，吵著鬧著要坐段家的車。

段母向來對姑娘都縱容，笑嘻嘻抱起哭鬧的小陸聆，安：“不哭，眼淚，不然粥粥哥哥不肯和你坐一塊兒了。”

“你也是慣。”陸母嗔道：“以后可怎麼辦，還能讓黏著聞洲一輩子不？”

“怎麼不？”

段母不得自己多個兒，“我反正是沒意見。”看向強裝平靜的小陸星延，“誒唷，你哄哄你兒子咯，要掉金豆豆了哦。”

“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啊。”

陸母板著臉，佯裝兇他。

小陸星延：“……”

“阿延，你也過來。”段聞洲小大人似的朝陸家車輛后座的陸星延招手，“我們三個一起坐一輛車。”

“要粥粥哥哥坐中間。”陸聆從段母懷里探出子，兩只短短的手臂向段聞洲，葡萄似的大眼睛撲閃，“要粥粥哥哥抱。”

“不行。”

段聞洲往后退了一步，“我抱不。”

見小姑娘一癟，又要哭的模樣，他立馬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我到別人就會死掉。”

“你知道什麼死掉嗎？”他一臉嚴肅地問三歲半的陸聆。

段母瞪了他一眼，“粥粥，你跟小聆兒說什麼呢。”

“死亡教育。”段聞洲示意他老媽不要打岔。

陸聆一臉認真地搖頭。

他解釋：“死掉就是死掉的意思。”

還未褪去稚的那張臉越發凝重，段聞洲低了聲線，“眼睛閉上，不會講話，也不會，然后被火燒灰。”

陸聆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還是不懂。

“反正就是你一輩子都看不到我的意思。”

這句懂了！

嘟嘟的臉癟了下去，陸聆扯開嗓子嚎哭。

段聞洲捂住耳朵還是嫌吵：“你再哭下去，我就要變聾子了，再也聽不到你講話了。”

瞬間止住哭聲，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段聞洲。

“好了，上車吧，我會和你一起坐。”

段聞洲很紳士地拉開車門，讓段母把放進去。

他很會給甜頭，向陸聆說：“讓你坐中間，我和阿延一人一邊。”

小孩兒的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陸聆聽這麼說，當即樂呵呵笑了。

陸星延抿。

等段聞洲上車后，趁段母還未上車前，他低聲道：“聞洲，你在欺負聆兒。”

段聞洲不以為意：“是嗎，我只是不想哄小屁孩。”

他不明白：“那你為什麼要同意伯母收養一個兒？”

段母坐進來了。

陸星延立刻噤聲，將陸聆抱到自己上坐著，以此來掩飾剛剛對話的心虛。

段聞洲哂笑他這個行為，手肘抵著車窗，角咧開的笑蔫兒壞。

——誰說是他們家收養了。

-

一行人抵達福利院。

院長媽媽一早便收到他們今天會來的消息，做好準備后，就在門口等著。

“段太太，初次見面。”院長媽媽率先打了聲招呼。

“也不算啦，之前我們視頻過。”

段母擺擺手，示意院長媽媽不用拘謹見外，“熙熙呢。”

“和其他小朋友一塊兒玩呢，你們先進來坐，我去把熙熙帶過來。”

院長媽媽了個年紀大點的孩子幫著招待，自己快步去把熙熙給抱過來。

段聞洲故意落后一步，惹得陸聆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沒有要媽媽抱。

短，走得更慢，恰好遂了段聞洲的心思。

陸母不放心，想抱，又不太想干涉陸聆自己的意愿，猶猶豫豫好一會兒。

見狀，段聞洲心安：“伯母，我會看著小聆兒的。”

“媽，我也在。”一直不吭聲的陸星延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就麻煩粥粥和哥哥了啊。”陸母溫笑笑，轉跟上了段母的腳步。

兩位大人進了招待客人的房間。

段聞洲沒進。

陸聆也跟著不進。

陸星延好奇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沒進去。

為了避免屋子里的兩個大人擔心，他特意告知一句，他和聞洲還有妹妹在外面玩。

“你想干什麼？”

陸星延牽起陸聆的手，和段聞洲并肩站著，“聞洲，你還沒有回答我在車上的那個問題。”

“哪個問題？“他儼然一副不記得了的樣子。

“你不想哄小孩兒，為什麼又會同意伯母收養一個孩。”

段聞洲依舊是沒回答。

他蹲下，和陸聆視線齊平，詢問：“小聆兒想要姐姐嗎？”

“姐姐？”陸聆歪著腦袋，“我有哥哥。”

“但是哥哥是男孩子，比小聆兒大很多歲，如果小聆兒有個姐姐的話，就可以和小聆兒一起玩，一起去稚園，一起穿漂亮的子。”

“那我要姐姐！”

陸聆很容易被說，何況這個說客是段聞洲。

“嗯，哥哥滿足你這個愿。”

段聞洲抄兜起，“阿延，小聆兒想要個姐姐，怎麼辦啊。”

陸星延一臉看的表：“聞洲，你一早就打算想讓我們家收養這個孩。”

“沒有。”

段聞洲一板一眼否認：“我媽太想要個兒了，可是小聆兒也想要姐姐，我只能讓我媽忍痛割了。”

他拍了拍陸星延肩膀，語重心長，宛若勸誡對方不必如此小心眼斤斤計較，“阿延，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論你們家收養還是我們家收養，都是我們兩個人的妹妹。”

“退一步講，你真不想小聆兒有個同齡的孩子陪著長大嗎，你大了那麼多歲，以后小姑娘青春期，有什麼話肯定不會和你說，說了你也不會理解。”

他理多，說得陸星延不服都不行。

但好在還有些理智，揪住他話里的反問他：“既然我們是一家人，那為什麼不是你們家收養，又不是去了你們家，小聆兒就見不到了。”

“啊，你這說個啊。”

段聞洲收回手抄兜里，“嘖”了聲，“萬一段琰打怎麼辦。”

“……”陸星延啞口無言。

“以后段琰長到六七歲，狗都嫌棄的年紀，欺負人家怎麼辦，你覺得我會搭把手嗎？”

“知道了。”

陸星延徹底敗下陣來，“我們家收養是沒問題，但是你要怎麼說服伯母忍痛割。”

段聞洲笑得志在必得，一句“好說”結束了這場他蓄謀已久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