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外的綠竹巷被如水的月輕籠罩著,四周靜謐得仿佛連竹葉擺時的‘沙沙’聲都能清晰可聞。
微風拂過,竹影搖曳,黝黑無人的小巷以及四周的竹林看起來影影倬倬的,像是潛伏著無數的魑魅魍魎一樣,讓人忍不住心下發。
“……”
偏偏此時,一個著一襲黑,如鬼魅般的影正悄無聲息地飛檐走壁著,就那麼趁著夜潛了綠竹巷。
他的腳步極其輕盈,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虛一樣,竟不發出毫的聲響?
很快!
對方來到了一間全部都是由竹子搭建的竹屋庭院前,這時他才微微停頓,沒有立即闖進去,而目在四周掃視一圈。
篤——!篤——!篤——!
篤!篤!
確認沒有異常后,這才抬手在竹屋的院門上很有節奏地輕叩了三下,再快速叩了兩下。
“!!”
接著,叩門聲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而當他走到正堂的竹屋后,便直接單膝跪地,朝著那輕紗屏風納頭就拜,作干脆利落,沒有毫的拖泥帶水。
“屬下向問天!”
“參見圣姑!”
原來,他不是誰,赫然就正是日月神教明左使,江湖外號‘天王老子’,武功高強,豪邁,足智多謀,連東方不敗都承認是一個人才的向問天向左使!
拜完后,向問天才緩緩起,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屏風前,目低垂,不敢有毫的逾矩。
“……”
咚咚——!
叮咚咚——!
此時,輕紗屏風后,一個形妙曼的人正端坐在一張古琴前,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讓一個個音符從指尖落。
對于那向問天的行禮,恍若未覺,只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
“……”
而對此,向問天沒有急著去打攪,只是靜靜地站在屏風前,耐心地等待著。
咚咚——
叮咚咚——
叮叮咚咚——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琴音依舊在屋回著,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以至于那向問天的心下不由漸漸有些焦躁起來。
“!!”
終于,他忍不住了,再次拱手作揖并開口說道:
“圣姑!”
“屬下幸不辱命,已經找到老教主的關押地點!”
錚——!
而向問天話音剛落,正在彈琴的那個人手里的琴弦便瞬間斷了一,然后那清脆的斷裂聲,在這寂靜的夜的竹屋聽起來還顯得格外地刺耳。
接著,屏風才傳來那有些難以置信的希冀聲:
“你方才說甚?”
“爹爹……”
“他真有消息了?”
是的,那個屏風后聽聲音就知道很年輕的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正是日月神教的圣,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兒——任盈盈!
“是!”
向問天再次抱拳作揖道。
“……”
得到確認,任盈盈開始怔怔出神著,手指更是就那麼輕輕蓋在琴弦上頓住,隨后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許久,向來決斷明快,聰慧通,端莊優雅且淡泊名利不任何外所擾的任盈盈這才轉過頭來,隔著屏風看向向問天并再一次問道:
“可屬實?”
此時,的聲音雖然仍舊清脆悅耳,但卻已經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急迫。
“屬下敢用人頭作保!”
聽到任盈盈再三確認,向問天也不含糊,只是重重地點頭,然后想了想再次堅定地沉聲說著:
“圣姑!”
“這事屬下多方打探,反復核實,絕不會有錯!”
要知道,這事他調查很多年了,要不是有把握,他今晚也不敢來這里。
“……”
得到肯定的答復,任盈盈再次沉著琢磨起來,然后的那雙躲在輕紗屏風后的眼睛開始閃爍著。
如果此時向問天走到屏風后的話就不難發現,任盈盈的眼神有些復雜,也有些呆滯,既有有對父親的思念,又有對營救計劃的擔憂,還有對未來的迷茫等等不一而足。
終于……
“也罷!”
長嘆一聲,先是將無數的無奈和慨拋諸腦后,接著才凝神吩咐道:
“去吧!”
“去招攬人手。”
“必要時可以用我的名義,咱們務必要盡快將爹爹給救出來!”
然而,得到了明確的命令后,向問天此時卻反倒有些遲疑躊躇起來。
“……”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眉頭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看起來猶猶豫豫的,一副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嗯?”
見狀,任盈盈不由有些奇怪。
“怎麼?”
“向叔叔,還有什麼問題嗎?”
似乎是以為自己的爹爹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的聲音此時明顯聽出了有種慌。
“圣姑……”
向問天糾結了一會,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稟報道:
“關押老教主的那地方……”
“有幾個高手守著,不好對付啊!”
“更何況……”
“最近那華山派不知道是了哪門子的瘋,又將那不需要自宮的劍法給拿了出來,然后我查探到,那看守老教主的幾個高手也在練那劍譜了,咱們怕不是對手?”
向問天從不懷疑《辟邪劍譜》的威力,因為江湖上那些但凡敢懷疑并去挑釁那些自宮劍客的都死了!
而這段時間,他這個‘天王老子’幾次差點都想自宮練劍了,而要不是要調查事實在不出時間,他現在只怕也跟某些人一樣,對著那新的《辟邪劍譜》籍懊悔萬分生不如死了吧?
“…….”
任盈盈沉了一會,然后很快說道:
“無妨!”
“那本無須自宮的籍我也拿到了一本,咱們也跟著練練就是了。”
是的,在任盈盈看來這沒什麼難的,別人練也跟著練就是了,反正那《辟邪劍譜》本就是速的功法,好好用心練十天半個月估計就差不多了。
;“不行啊!”
可惜,向問天只是苦笑搖了搖頭。
“圣姑……”
“大伙兒都練,那就相當于都沒練!”
“而他們本就有著力方面的優勢,咱們即便練了這籍,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況且……”
“要是不能一擊拿下,驚了東方不敗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特別是現在,東方不敗不僅有葵花寶典,還有辟邪劍法,他都不敢想象對方的武功會達到一個怎樣可怕的程度。
“……”
聽了向問天的話,任盈盈不吱聲了,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
現如今的江湖武林,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辟邪劍法幾乎是標配,特別是前段時間不用自宮也能練的新版本出來之前,都不敢出去轉了,一直躲在綠竹巷這里,生怕出去遇到某個自宮的仇家而被對方給一劍捅死然后橫尸街頭什麼的。
畢竟,是魔教圣姑,以前心狠手辣殺過的人可不,不管是正道魔道,仇家多得自己都數不過來,其中要說沒有自宮練劍的,自己都不信!
好在前幾天華山派又放出了新版的《辟邪劍譜》,然后不僅不用自宮,連這種子也能練,所以,之前的擔憂才了一點。
因為到時候,只要也練了,那以前打不過的那些仇家,以后就還是打不過!
所以,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想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法子后,便只得無奈地再次問道:
“那向叔叔……”
“你說怎麼辦吧?”
反正,任盈盈自己是沒轍了的。
“很簡單!”
對此,向問天顯然早有準備,所以也不拿,直接便坦白道:
“咱們只需找一個能破解辟邪劍法的人便可!”
“旬月之前,長沙府那田伯的事,圣姑應該還記得吧?”
聽到突然說起田伯那種賊,任盈盈微微一怔,隨后皺眉想了想才恍然并詫異道:
“你是說……”
“華山派?”
向問天當即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搖頭,最后才繼續解釋了起來。
“是!”
“但又不全是!
“圣姑您也知道,那兩本《辟邪劍譜》都是華山派給傳出的,《反辟邪劍譜》目前據說也在華山派的手上?”
“所以……”
“咱們想對付練了辟邪劍法的人,找華山派就準沒錯!”
向問天的這話確實在理,但任盈盈認真想了想,就還是苦地搖頭嘆道:
“向叔叔……”
“可他們是五岳劍派啊,他們跟我們打了那麼多年,更是早已稱呼我們為魔教,又豈會幫我們?”
“況且……”
“我們神教目前也不太敢招惹華山,向叔叔你也是知道的,那嵩山派左冷禪可是在華山派上栽了好幾個跟頭的。”
“以你我兩人的實力,只怕連嵩山派都遠遠不如?”
沒錯!
雖說日月神教和五岳劍派勢均力敵,但問題是,五岳劍派中嵩山派和左冷禪的勢力在五岳劍派中占了大頭,可這個神教的圣姑和向問天那個明左使所能調的力量又很有限,現在連嵩山派都撞得頭破流的華山派,是真的不太敢去。
那無關怯懦,僅僅只是出于實力、報和事實方面的考量,否則,自大如嵩山派左冷禪那樣的話,只怕多人都不夠填進去的。
“哈哈哈!”
“那是自然!”
“老子……我又不傻!”
向問天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正道:
“方才圣姑所言極是,我們確實不宜在這個時候去招惹華山。”
“但現在,卻有個最合適的華山派弟子明天將要路過返回華山,那或許是我們的機會?”
說著,他的眼神中出一狡黠,并隔著屏風定定地看向了任盈盈。
“!!”
任盈盈心下一,隨后驚呼道:
“你是說……”
“那個華山首徒,令狐沖?”
“正是!”
“那令狐沖可了不得,他劍法很強,不僅自宮練劍的田伯不是他對手,前段時間更是在太原府殺了幾個自宮劍客,而且只用了幾招!”
“沒說的,他肯定練了那《反辟邪劍法》!”
“據我所知,他為人至至、重重義,是個值得結的,跟別的五岳劍派弟子都不太一樣。”
“……”
“照你這麼說來……”
“他確實是狠合適。”
“可是,咱們跟他素不相識,和華山派也沒有往來,怎麼讓他心甘愿幫咱們?”
說到這,任盈盈嘆了一口氣,語氣中也不由再次出一無奈。
“無妨!”
向問天再次哈哈一笑,然后也不掩飾,再次看向任盈盈并意有所指地提醒著道:
“圣姑!”
“那令狐沖是個浪子,喜歡酒,而且還很年輕,也未婚嫁,想必應該也會有不弱點吧?”
“至于要怎麼做,這就要看圣姑您的手段了!”
“只要您略施小計,想必那令狐沖定會乖乖就范?”
說著,他看向屏風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和忐忑起來,就那麼期待地等著任盈盈的回應。
“……”
任盈盈抬起頭來,隔著輕紗屏風和向問天對視著,許久都沒有吱聲。
“哎——”
最后,才輕輕一嘆,然后幽幽道:
“罷了!”
“向叔叔,你去安排,我明天先見見他……”
“至于結果如何,到時候再說吧!”
聞言,聽到圣姑妥協,向問天神一振,趕忙拱手作揖大聲道:
“是!”
“圣姑,我保證辦得漂亮,不教他看出任何破綻來!”
“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向問天心下再無遲疑,直接轉大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竹屋外邊的夜中。
“……”
著向問天離去的背影,任盈盈眼神閃爍,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漸漸地……
隨著夜漸深,綠竹巷外又響起了那蟲鳴蛙聲,顯然是那向問天已經走遠了。
“……”
而此時,任盈盈仍舊坐在那張古琴前良久無語。
咚咚——
叮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才重新續上了之前斷掉的琴弦,然后手指輕輕撥著調音,沒多久便又讓那悠揚的琴音再次在這深夜的綠竹巷里響了起來。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和之前的拿清幽空靈的琴聲不同,此時的琴聲卻已變得凌散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