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知渺聽到了那句“徐總說不想看到時醫生”。

再聯想到這十天的無聲無息……就覺得，應該不是項目經理以為的“開玩笑”。

而是徐斯禮，真的不想見。

可是，為什麼？

時知渺微微攥了手指，想到徐斯禮那個“夠了就不了”的習慣，嚨就像堵住了什麼東西。

所以他是又不了，是嗎？又要離開了，是嗎？

會議室里，阮聽竹的聲音再次響起，認真又懇求：

“王經理，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問問徐總，現在方不方便見一下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他說……當然，我不會耽誤他的時間，只要五分鐘就夠。”

項目經理考慮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出去：

“徐總，北華醫院的阮醫生說有要的事想見您一面，問您方不方便？說只要五分鐘……對，是阮醫生，不是時醫生。”

電話那頭不知道回了什麼，項目經理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明白。”

他掛了電話，對阮聽竹說，“徐總讓我帶您過去。”

他又低聲音道，“徐總明確說了不想見時醫生，萬一等會兒時醫生回來，發現我帶您去見了徐總卻沒有帶，會有點尷尬，也不好解釋。所以我們最好快一點過去。”

“……”

時知渺無聲無息地從會議室前離開，走到轉角，看著項目經理領著阮聽竹朝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而去。

阮聽竹一邊走，一邊輕聲問：“怎麼會這樣呢。徐總和時醫生那麼好，竟然也會吵架？”

項目經理笑了笑，語氣圓：“這個哪是我們能知道的？不過夫妻之間有點小也正常，可能就是一點小事，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沒什麼事的。”

他們進了電梯，再也看不見他們的影。

時知渺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反復拉扯，掙扎了三五分鐘，那想知道阮聽竹私下找徐斯禮做什麼的好奇，最終還是過理智。

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想上總裁辦所在的樓層，需要專屬電梯卡或者指紋。

時知渺上次被徐斯禮帶來公司，就錄了指紋，因此很順利地到了樓層。

這一層都屬于總裁辦，平時會有徐斯禮的兩位書三位助理在辦公，這會兒可能是午休還沒結束，書室空無一人，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時知渺的不請自來。

輕輕推開那扇辦公室門，只留了一條隙。

阮聽竹站在徐斯禮寬大的辦公桌前，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了一個黑絨禮盒，雙手遞了過去，聲音清晰而婉：

“徐總，我是來還東西的，這是您那天晚上落在我那里的手表，還給您。”

！時知渺驀地一怔！

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而且手表這種的、私人的品，為什麼會“落”在阮聽竹那里？

“……”時知渺的腦袋有些空白。

徐斯禮皺眉，看著那個盒子，正要開口說什麼——

“總裁夫人？”項目經理端著兩杯咖啡剛好回來，看到站在門外的時知渺，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也是這一聲驚呼，立刻驚了辦公室里的人。

徐斯禮倏地抬眼看向門口，過那條門，準地鎖定門外的時知渺。

他眼睛一瞇，快步從辦公室走出來。

時知渺抿了，口微微起伏著。

徐斯禮直接拉開辦公室的門，整個人出現在時知渺面前，兩人就這麼對視上。

“……”

時知渺還在想他的手表是什麼時候落下的？又是怎麼落下的？哪天晚上？他們怎麼會在晚上見面？

問題很多，沒有答案，唯一清晰的是記得他們高中的時候就又過“集”。

“……”時知渺著所有翻騰的緒，與他對視著。

好幾秒鐘的安靜后，時知渺先開口，聲音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靜，“我也想跟徐總單獨聊聊，徐總有時間嗎？”

“還是說，你不想見我？那就算我冒昧，我現在就走。”

徐斯禮定定地看著，十幾天沒見，依舊這副淡淡漠漠的樣子。

他扯了下角，耍橫地說：“確實不想見，你自己跑過來干嘛？你現在可以走了。”

“！”時知渺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直接轉走向電梯！

開電梯門、進電梯、按一樓、電梯一路下行！

電子屏幕上的數字不斷往下跳，時知渺站在轎廂里一不，但鋁制的電梯壁還是映出了微微發白的臉頰。

“叮——”電梯到達一樓。

門一開，時知渺就大步走出去，現在就想立刻、馬上離開這棟大廈！

然而卻被前臺小姐追過來攔住：“總裁夫人！請等一下！”

時知渺停下腳步，聲音繃得很很：“有事？”

前臺小姐連忙說：“徐總剛打來電話，請您上樓。”

“他讓我走。”時知渺的聲音沒有一溫度。

“徐總可能是改變主意了，剛才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您上去。”

時知渺覺得可笑，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嗎？說不想見讓走的人不是他嗎？

沒有理會，繞開前臺小姐就走。

前臺小姐哭無淚，又跑到時知渺面前擋住的去路，雙手合十地懇求道：

“夫人，您要是不上去，徐總肯定會覺得我辦事不力，那我會被開除的……”

“……”時知渺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字道，“不會的，他沒瘋到這個程度，就算真開了你，你也可以申請勞仲裁。”

前臺小姐賣慘：“會的會的，徐總明確說了會開除我的！”

時知渺也不想為難打工人。

最終，還是吐出一口氣，冷著臉，重新轉，進了電梯。

電梯再次抵達頂層。

門緩緩打開。

徐斯禮就站在電梯門外，形拔，目沉沉。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依舊是時知渺先開口：“徐總有什麼指教？還是說，我上來就是為了再我離開，想玩兒我？”

徐斯禮木然地說：“時知渺，你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前臺都比對我好——你能為了‘忍辱負重’，但就是覺得我徐斯禮在你那兒什麼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