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組老虎照片,林以檸火了。
或者說,是“晏太太”火了。
網友直呼,晏太太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整個太系吧,所以這輩子才能被這麽一個多金帥氣且自律的老公捧在手心裏寵著。
大到主流,小到各類自網紅,都在挖空心思想要出這位“晏太太”的更多消息。可從年尾到年初,網絡上關于晏太太的消息還只停留在“出普通家庭”、“和晏析是同學”、“兩人從小就認識”以及“很漂亮”。
沒有更多了。
春節過後不久,林以檸加到了崇仁醫院的援非醫療隊,預計在三月初的時候飛往辛布拉。
這是林以檸的工作,也是最開始學醫的初心,晏析將所有的擔心藏好,只給予全部的支持,叮囑照顧好自己,不要獨自出門。
林以檸看著他笑,一一應下,“我知道,我有援非的經歷,會照顧和保護好自己。”
圈著晏析的脖頸,踮著腳,輕吻他的。
“你也照顧好自己,工作不要太辛苦。”
“不叮囑桃桃?”
林以檸仰著頭,眸中漾著笑,“有你在,我不擔心桃桃。”
晏析攬住纖細的腰,將人圈,“怎麽辦,現在就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只是三個月,很快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懂?”
林以檸角邊漾著小梨渦,被封上。
晏析吻得溫,掌下的力道卻不輕。
在這件事上,他們從一開始就非常契合,更不用說經過了這幾年的磨合,只消一個眼神,就能領會彼此想要什麽。
可晏析今晚像是故意的,幾次三番磨著,就是不肯給一個痛快。林以檸淚眼朦朦地看著他,直到被他得說了更多恥的話。
晏析在用這一夜,支未來的三個月。
*
三月初,林以檸登上飛往辛布拉的飛機,隨隊援非。晏知漁小朋友也開啓了的小班下學期生活,小姑娘依舊活潑好,是班裏的孩子王,每每讓老師頭疼不已。
擔心桃桃會不適應媽媽不在邊的生活,晏析減了大量的工作,務必每天親自來兒園接兒放學。
桃桃雖然年紀小,可卻非常懂事,知道媽媽是去幫助更困難的人,從來不會因為林以檸長時間不在邊而哭鬧。
但有時候,桃桃也會很想念媽媽,不能及時和媽媽通電話或者視頻,就跑來找晏析撒,求安。
“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晏析算了算時間,“還要四十天。”
“四十天是多久呢?”
晏析將兒抱在懷裏,“等桃桃穿上漂亮的小子,媽媽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接。”
桃桃圈著爸爸的脖子,嬰兒的小臉蛋在晏析頸窩蹭了蹭,聲氣地開口:“爸爸,我好想媽媽啊。”
“嗯,爸爸也很想媽媽。”
桃桃盼啊盼盼啊盼,終于盼到了可以穿小子的季節,林以檸也歸來在即。
春末夏初,在林以檸隨隊回國之前,信遠集團召開全球戰略發布會,晏析首次作為信遠董事局主席出席。
這也意味著信遠開啓了一個新的時代。
發布會最後的提問環節,有八卦的記者繞開了今天的主題,問起晏析的私人生活。
記者舉著話筒,朗聲道:“這是今天發布會的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冒昧問晏董一個很多人都特別關心的問題,不知道晏董您什麽時候能讓我們大家見一見夫人的廬山真面目?”
晏析失笑。
清淺笑意漾在眉梢眼角,讓他整個人更顯清貴英雋。
晏析輕輕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枚并不是特別起眼的鑽戒,與他的家極不相符。
“太太為人低調,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想會非常願意和大家見個面,坐下來一起聊聊天。”
“晏董,我還想再多問一句。”
“您請講——”
“外界都傳言,您和太太是青梅竹馬,你們真的是彼此的初嗎?”
臺下笑一片,都覺得這個記者過分八卦,卻又滿眼期待地看著臺上正中間的男人。
這極有可能是一則極話題和流量的新聞,誰先搶到誰就能為第一熱點。
這也可能是一個很治愈的回答,讓更多被紛擾庸碌生活所困的人發現,原來真的有話。
關于生活的話。
關于的話。
“算不上青梅竹馬吧,我們認識的時候已經十幾歲了。”晏析微頓,湛黑的眼底凝著毫不掩飾的愫,“但的確是我唯一過的孩子,過去、現在、將來,都是。”
平平淡淡的兩句話,甚至連過多的語調起伏都沒有,卻讓現場的不人都在霎那間紅了眼眶。
唯一過的孩子。
過去、現在、將來,都是。
簡單的兩句話,卻承載了半生的意。
發布會結束之後,關于信遠集團的戰略調整自然了財經版最熱門的話題,大篇的行業報道都開始推測市場的下一個風口在哪裏。
而被更多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晏析在發布會最後的那個回答。
相識于年,相守至白頭。
這大約就最好的一種樣子。
于是,又有更多的網友肯定地認為:晏太太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太系的小仙。
而彼時,“仙本仙”正在辛布拉的一個小村莊做義診,最近連續高溫,當地的氣溫已經突破了四十度。
為最後一個孩子看完病,林以檸了額角的汗珠。
“林醫生,你先休息一下,咱們大概半小時後出發。”同行的護士遞給林以檸一瓶水,林以檸擰開瓶蓋,潤了潤有些發幹的。
下午五點半,醫療隊的車子載著一衆人返回辛布拉市中心,接下來的兩周,他們還要去辛布拉周邊的七個村莊做義診。
車子剛剛開出兩公裏,忽然間地山搖,滿天卷起幹燥的黃沙,車子裏有人大喊道:“地震了!”
短短幾十分鐘,關于辛布拉8級大地震的消息引發了全球關注。震中距離辛布拉市中心七十公裏,沿途的村莊幾乎全部被摧毀,道路水電全線中斷,方統計的遇難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淩晨三點的時候,晏析終于得到了醫療隊的準確消息,暫無人員傷亡,只是林以檸所在的醫療小組被困在了比德加曼村,是這次大地震災最嚴重的幾個村莊之一。
醫療小組已經就地展開急救工作,暫時還聯系不上組裏的醫生。
晏析松一口氣。
林以檸平安無事就好。
他坐在椅子裏,眼底布著明顯的紅,過去的幾個小時,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電話響起,是江照打來的。
“晏總,長安航空那邊的援救資已經全部裝機,正在等待統一調度。”
“好,辛苦。”
晏析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又低又啞,嗓子像被砂磨過。
他起,深深吸了口氣,薄薄的角抿出鋒銳的弧度。一路走到桃桃的房間,晏析輕輕推開兒的房門,小姑娘對災難和恐懼一無所知,正窩在小床裏睡得香甜。
晏析走上前,幫桃桃輕輕掖了下被子,以防小家夥夜裏涼。
他倚著床邊坐下,周遭靜寂無聲,清拔的影籠在夜裏。聽著兒清淺的呼吸聲,晏析整個人才一點一點從驚懼中緩過神。
*
比德加曼村。
在連續近三十個小時的急救工作後,林以檸終于擁有了兩分鐘的息時間。
“林醫生,你喝口水吧。”
林以檸搖搖頭,“沒事,我不。”
醫療隊僅有的一點資早在一天前就已經發放給了當地的村民,他們現在一點吃的都沒有,三個人要分一瓶水,在救援資抵達之前,必須要節約。
林以檸了有些幹的角,著一眼看不到邊的濃稠夜。
還好醫療隊已經和大使館聯系上,不然……晏析一定很著急。
“林醫生,林醫生,不好了。”有護士大喊,“有個孕婦急大出!”
林以檸慌忙起,往人影綽綽的方向跑去。
晨熹微的時候,比德加曼村的曼卡一家迎來了新生命。林以檸和同行的醫生走出帳篷,兩人相視一笑,眼底卻盡是疲憊。
林以檸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打了個晃,還好同事將扶住。
“以檸,你都一天兩夜沒合過眼了,必須去睡覺。”
林以檸深吸了口氣,“沒關系,我緩一下就好。”
同事轉頭道:“快拿瓶水過來。”
“我們……沒有水了。”
所有人沉默。
他們已經快要兩天沒有進食了,如果斷水,後果不堪設想。
林以檸微微擰眉,驅趕的不適。
“嗒嗒嗒嗒嗒嗒——”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自空中傳來。
有人驚喜大喊道:“救援資來了!”
林以檸仰起頭,略微模糊的視線裏,機上的“長安航空”四個字卻愈發清晰。
我不想在需要我的時候,鞭長莫及。
這句話是晏璐清曾經轉述給的,可在這個瞬間,林以檸恍惚聽到,晏析親口跟說著這樣的話。
他總是這樣,承諾過的,從不食言。
甚至未雨綢繆,真的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直升機在僅有的一塊平地上艱難著陸,艙門打開,從飛機上跳下一個高大影,黑的軍靴踩在地上。
林以檸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眼前再次一黑,耳邊是醫療隊同事急切的聲音。
“以檸!”
“林醫生!”
林以檸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睡在醫療隊臨時搭建的帳篷裏,迷迷糊糊地看到門邊倚著個高大拔的男人。
“醒了?”男人開口,大步走上前,一深藍的作訓服,收在軍靴裏,眉目深朗,極挑臉型和五的寸頭。
“AIR,秦硯,晏析的表哥。”
秦硯——林以檸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他們結婚的時候,這位表哥因為出任務沒能到場,替他來的人卻是大名鼎鼎的影後姜霓。
跟著晏析,一起了姜霓一聲“嫂子”。
男人拿出通訊設備,幾下接通,遞到林以檸面前:“他在等你的消息。”
三聲之後,電話接起,悉的男聲從聽筒裏響起:“喂——”
林以檸咽了咽嗓子,有鈍痛劃過。
“是我。”
周遭沉默。
“一分鐘。”秦硯開口,全然沒得商量的語氣。他將通訊設備遞到林以檸手裏,轉大步出了帳篷。
片刻,林以檸就跟了出來。
秦硯微微挑了下眉,“這麽快?”
他看了眼手表,可能通話時間連三十秒都沒有。
“他聽到我的聲音就放心了。”林以檸將通訊設備還給秦硯,“謝謝。”
擡頭向不遠的直升機,“長安航空”的字樣格外醒目。
*
晏知漁小朋友從夏初等到夏末,終于等到了媽媽要回來的消息。
這一天,晏析給桃桃穿了最喜歡的白公主,作為醫療援助隊的家屬,一起去機場接機。
飛機是專機,從距離辛布拉三百公裏的另一個城市直飛京市,辛布拉的機場在地震中被摧毀,重建才剛剛開始。
晏析和桃桃到的時候,崇仁醫院的院領導和許多同事都已經等在停機坪的不遠,陳忠譽也來了。
他這幾年已經不在醫院擔任職務,只是這個特別的時候,陳老想要一起來迎接他們遠道歸來的英雄。
在辛布拉的災後救援中,包括崇仁醫院在的京市醫療隊因為正好在當地義診,第一時間展開了救援,極大的減了傷亡。
電視臺和各大主流也已經蹲守在機場,等著拿到第一手的新聞。有識的記者見到晏析,還微微有些意外。
“晏總,您怎麽在這兒?”
晏析頷首,角牽著淺淡的弧度,“接太太回家。”
記者微訝,看向不遠醫療系統的一衆領導,又看看敞闊的停機坪。
晏析輕嗯了聲,算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臨近傍晚的時候,飛機安全降落在京江機場,醫療隊從飛機上走下來的一瞬間,掌聲與歡呼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