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哪個人不希自己喜歡的男人，過去一片空白，只等著自己落筆添彩？

可在這魔幻的快餐時代，這樣的男人簡直麟角，稀缺得全世界難尋。

正因如此，蘇煙才會那般震驚。

不過，結合厲承淵此前的經歷和旁人的說法，又覺得合理。

這一來，孫明遠下午突然跳出來說的那些話，就顯得更加可疑，活是顆煙霧彈，本不足為信。

“行啊，姐經驗富，以后姐帶你。”蘇煙瞬間自信心棚，擺出大姐大的架勢，拍了拍這位“竇初開”的弟弟。

“那晚上就開始。”男人卻答得一本正經。

“啊？”

“這麼多年沒試過，我連自己究竟行不行都不清楚。你經驗富，正好手把手教我。”

“你想怎麼對我都行，但……有一點，”他語氣陡然認真，“你‘玩’過我之后，絕不能再別的男人。”

“我會嫉妒，心眼小。我的世界，容不下第二個，只有唯一。”

厲承淵一字一句，說得極其鄭重，漆黑的眼底滿是誠懇，不見一虛掩或欺瞞。

倒像個竇初開、終于肯向外人袒終大事的年下弟弟。

這……還是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超級大佬？

蘇煙只覺得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矮了一截，又矮一截。

可也正是這份反差，讓覺得他不再高不可攀，反而變得更親近、更真實。

像剝了殼的榴蓮，尖刺盡褪，只余下飽滿金黃的果，人采擷。

蘇煙張著呆了半晌，那棚的自信又涌了上來：“好，包在姐上！”

“所以，”男人凝著，清雋眉眼暈開淺笑，“睡完我，還打算分手嗎？”

蘇煙：“……”

“我外表兇悍，心單純，你想清楚。”

蘇煙：“……………………”

-

蘇煙沒打算分。

氣也徹底消了。

畢竟，跟一個經驗為零的弟弟，置什麼氣呢？

厲承淵說今天是劃時代的一天，要帶蘇煙去他真正的居所。

果然，那公寓并非他常住的地方。

黑庫里南平穩行駛。

厲承淵坐在側，兩人十指扣，距離極近。他上淡淡的松木香縈繞鼻尖。

隨著目的地臨近，蘇煙到他掌心漸漸變得濡。

安似的了他的手，想說“別張”，自己的心卻莫名擂起鼓來。找了個借口回手，悄悄出手機給夏以沫發信息。

【狗子，速來！】

夏以沫秒回了個狗頭：【戰況如何？】

【你猜對了！他真是張白紙！怎麼辦？明早紅包包多合適？】

夏以沫甩來一連串【震驚狗頭.jpg】。

蘇煙怕嚷嚷，趕補充：

【事關淵哥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快，報個價！】

【市場價帥哥8800，頂配88000，淵哥這種……你看著辦，我給不起。不是吧？！他真零經驗？！暴殄天啊！！！】

蘇煙：【懂了。】

夏以沫：【你們啥時候開始？能直播嗎？想看！！！】

蘇煙：【滾……】

行，那就加個零，880000，總不能虧待了他。

心里剛有了底，車子已駛一高檔別墅區，眼看快到地方。蘇煙收起手機，發現厲承淵正靠在后座，似乎睡著了。

過車窗，在他冷峻立的側臉上投下斑駁影，十足……

這麼多年，忍得是真辛苦。

純戰士本戰啊。

晚上可得溫點，怎麼也不能虧待了人家……

“好看嗎？”男人忽然開口。

看被抓包，蘇煙猛點頭：“帥死了。”

“馬上到家，洗洗干凈，讓你看個夠。”他嗓音低沉磁。

“咳……”蘇煙一陣尷尬，強裝鎮定收回視線。

淡定！蘇煙，今晚的主權在你手里！

想到那實的、塊壘分明的腹、修長漂亮的手指、筆直有力的大長……即將完完全全屬于，一激就忍不住竄上來，甚至想立刻轉賬是怎麼回事。

庫里南穩穩車庫，熄火。

蘇煙剛要起，“等等，我接個電話。”厲承淵說。

“好。”又乖乖坐回去。

他走到車頭不遠，握著手機低聲通話，像是在理公事。

純白襯衫，袖口挽至小臂，下擺利落收進皮帶，襯得寬肩窄腰，形頎長優越，如同會所頂級的男模。

帥，無可挑剔的帥。

蘇煙悄悄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了張照。

昏暗車庫里，那背影帶著模糊又朦朧的。

帥得讓人心跳加速。

忍不住分給夏以沫：

【狗子，到地方了。】

夏以沫秒回：【狗狗失.jpg】 【還以為你們已完事一，結果才剛到家？？？】

蘇煙莞爾：【急什麼，皇帝不急太監急。】

夏以沫：【狗狗抓狂.jpg】 【我看是你春心漾才拍！】

蘇煙忍笑：【你就說帥不帥！】

夏以沫：【帥帥帥！跪求今晚表現同樣帥！記得直播！麼麼噠！】

“阿煙，下車吧。”厲承淵打完電話，在車外溫聲喚道。

“好，阿……”話到邊，那親昵的稱呼還是有點燙。

男人捕捉到頓住的音節，眸幾不可察地一暗，復又去。

無妨。

來日方長。

總有一天，他會著，用盡所有親昵的稱謂喚他。

他有的是耐心，等一步步沉淪。

厲承淵斂下眉眼，掩去眸底深藏多年的幽暗。

他牽起蘇煙的手，領著走向那個承載了他漫長歲月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這棟別墅相當氣派，是占地面積目測就有六百平上下，主兩層，還附帶一個雅致的庭院。

蘇煙在玄關停下腳步，目掃過寬敞的客廳。

一整面的全景落地玻璃將庭院景致引室，裝修風格一如他給人的覺：干凈、明亮，線條利落，整是偏冷的灰白調，簡潔大氣。

然而，與那只有必要家、近乎一塵不染的公寓截然不同，這里充盈著主人長久居住的、富而熨帖的生活氣息。

幾盆形態各異的綠植錯落放置，葉片油亮，顯然是被心照料著的。

寬大的沙發一角，隨意搭著一條的米灰絨毯，旁邊立著一盞設計十足的落地閱讀燈。

沙發扶手上，放著一本翻到一半、書頁微卷的裝書，書脊上燙金的英文標題，顯得專業而冷。

靠墻的長條書桌上，除了一臺合著的超薄筆記本電腦，還散落著幾份攤開的厚重文件，旁邊放著一支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鋼筆。

微塵與影： 午后的穿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溫暖的帶，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氣中緩慢漂浮的微塵顆粒。

蘇煙突然覺得，自己仿佛直到今天，才進他真正的、最核心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