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蘸取硃砂在地面畫出九宮格,正中央落著半片腐爛的槐樹葉。
「鱷,你需尋個由頭進妖市。」
鱷攥赤槍的手指突然放鬆三寸。
他後退半步單膝點地。
「是!」
「屬下這就去安排。」
未時剛過,張記藥鋪後巷傳來響。
鱷抱著裂開三道的青銅鼎撞破圍牆,後追著十三名佩戴玄鐵面的護院。
早已潛伏在茶樓二層觀的妖市接頭人,清楚看到了鱷。
黑市口的駝背老者擋住鱷去路時,他正靠著柳樹,好整以暇等著他。
「傷的野狗想進妖市避難,得先啃塊骨頭再說!」
老者拋出的青銅骰子懸浮在鱷眉心,六個切面分別浮現不同死法。
鱷用赤槍挑碎骰子時,故意讓槍芒偏離老者咽半寸。
第二枚骰子落地綻開的毒霧被罡氣倒卷回去,將駝背老者右手腐蝕白骨。
此時,這位老者早已嚇得彈不得!
「老夫要見萬骷老祖座下的引路人!」
「好好,我帶你去見接引使!」
……
三更時分,鱷隨著戴哭臉儺面的接引使穿過蜃氣結界。
他左臂纏繞的繃帶下滲出藍,那是用張家偽造的九幽寒鐵傷痕。
街市兩側販賣眼珠的攤位突然掀翻貨架,十七顆琉璃珠變劇毒甲蟲撲向鱷。
鱷冷冷一哼,赤槍旋出的火網已經燒焦了甲蟲,忽然,右側酒樓飛出澤艷麗的食人鯉。
鱷劈碎木桶讓陳年烈酒淋全,打火摺子點燃擺,熊熊燃燒的火焰退魚群。
「對自己也這麼狠!好!」
三樓,忽然傳來擊掌聲,一位紫子用飄帶捲住鱷腰間,將他拉上雅座。
「能在我的千蠱巷活過半盞茶,算是勉強獲得了點許可。」
「不過,就讓我再試試你的斤兩吧!」
紫子袍飄間灑下漫天銀。
鱷抬手祭出赤槍,槍芒將銀點燃紫焰。
腐蝕的煙霧迅速瀰漫整個千蠱巷。
鱷掐法訣,將赤槍化作一柄三尺短槍。
短槍上纏繞的火蛇分裂九條,將後撲來的食人鯉群退。
對面,紫子屈指一彈,將珊瑚簪化作七枚針。
針刺破鱷右臂時,槍突然發出刺目紅。
赤槍攜帶的真火將針燒灰燼。
紫子輕哼一聲,左手掐訣召回漫天食人鯉。
魚群在空中盤旋三圈,忽然張開盆大口吐出腐蝕毒霧。
鱷將真氣灌注赤槍,槍瞬間暴漲至一丈長短。
槍芒將毒霧驅散,余勢不減地斬向酒樓立柱。
紫子右手一揮,食人鯉群化作一道水幕擋在前。
水幕濺起的水花中夾雜著劇毒,落在街邊攤位上將木架腐蝕渣。
鱷單手結印,赤槍分化出三道槍影同時刺向水幕。
食人鯉群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雨落向地面。
酒樓二層的客人紛紛避讓,生怕被雨沾染。
紫子長袖一揮,雨在半空凝結冰晶。
冰晶表面浮現出詭異符文,朝著鱷而去。
鱷將真氣灌注雙臂,赤槍舞出一片火網將冰晶盡數融化。
「倒是有幾分本事。」
紫子從袖中出一串琉璃珠。
琉璃珠表面浮現出扭曲的蟲影,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鱷眉頭微皺,左手在赤槍上一抹。
槍突然裂開,出裡面封印的三道火符。
火符瞬間炸開,化作漫天火雨將琉璃珠擊得碎。
紫子臉一變,右手在空中虛抓。
破碎的琉璃珠碎片突然在半空凝結,化作一隻巨大的蜈蚣。
蜈蚣渾覆蓋著紫黑甲殼,張開的巨口中噴吐著毒。
鱷將赤槍橫在前,槍突然亮起九道符文。
符文化作九條火龍纏繞在槍上,將撲來的蜈蚣退。
蜈蚣的甲殼被火龍燒得發黑,但依舊不斷撲向鱷。
鱷左手掐訣,右手持槍在空中畫出一道火圈。
火圈瞬間膨脹,將整個千蠱巷籠罩其中。
紫子見狀,右手一揮讓蜈蚣退回邊。
「既然能在我的千蠱巷支撐這麼久,想必也是有備而來。」
鱷單手持槍,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什、什麼?!」
紫子看到令牌,揮手讓蜈蚣散去。
千蠱巷的攤販紛紛收起兵,重新擺出笑臉。
「既然是客人,那就請先在此落落腳吧。」
……
夜深人靜時,鱷推開窗戶翻後院。
一名披斗篷的黑人從閣樓飛掠而過,手中提著裝滿丹藥的木箱。
鱷低形跟上,沿著牆潛行至庫房後方。
十幾名邪修正將丹藥裝麻袋,準備連夜運往城中。
「三日後就要替換城中水源,這批心丹可不能出差錯。」
領頭邪修掂了掂手中丹瓶,吩咐手下加快速度。
鱷躲在暗,將對話一字不地記在心中。
庫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一隊巡邏的護衛走過。
鱷閃躲草叢,靜待護衛離開。
領頭邪修取出一枚令牌打開地窖,吩咐手下將丹藥搬地下。
鱷趁混搬運隊伍,跟著進地窖深。
地窖堆滿了木箱,每個箱子里都裝著數百枚心丹。
鱷借著火把昏暗的線查看丹藥,發現丹瓶底部刻著奇特符文。
那些符文組了天機門獨有的飛星紋路。
領頭邪修取出輿圖,在城中水井分布圖上標註運送路線。
「這批心丹摻水源后,城中百姓都將為傀儡。」
鱷暗自記下標註位置,準備找機會通知張逸風。
地窖深傳來腳步聲,幾名面戴面的邪修走來查看。
鱷裝作搬運工,低頭將木箱擺放整齊。
「萬骷老祖吩咐三日後手,務必一次到位。」
戴銀面的邪修取出令牌,打開地窖深暗門。
鱷趁其他人不備,溜到暗門後方。
暗門是一間室,擺滿了煉製心丹的丹爐。
百名邪修正在室中開爐煉丹,丹藥散發出詭異芒。
鱷躲在暗,看到邪修們往丹藥中加特殊藥引。
藥引泛著黑,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鱷仔細觀察發現,藥引瓶上同樣刻著天機門的飛星紋。
幾名邪修抬著新煉製的丹藥從室走出,準備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