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也許是罵完了,也許是罵累了,反正,直到這時左冷禪才重新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
不過,雖然平靜下來了,可他的臉依舊沉得可怕,雙眼中更是閃爍著那種冰冷而又兇狠的戾之氣。
“師兄……”
丁勉見狀,心下雖很是些畏懼,但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勸道:
“師兄請息怒!”
“不就是不憂和封不平那兩個廢嘛,加上那十幾個孤魂野鬼一樣的劍宗弟子又能什麼氣候?”
“十幾二十個人有什麼用?”
“本不值得師兄如此大肝火。”
然而,他不說還好,他那麼一說,左冷禪猛地轉過頭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后才冷聲怒斥道:
“你懂個屁!”
“不憂和封不平確實是兩個廢不足為慮,但那風清揚,你知道他是誰嘛?”
聞言,丁勉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眼中出一疑。
“這……”
“還請師兄告知?”
是的,丁勉是真的不太清楚風清揚的事,畢竟那是華山派的人,而華山派分崩離析的時候他才十幾歲,哪有心思去管別派的事或者某個人?
“哼!”
左冷禪先是不滿地悶哼一聲,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強下心中的怒火后才冷聲道:
“風清揚!”
“那是跟林方生大師、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以及魔教任我行那一輩的人了……”
“曾經的天下第一劍客,劍通神!”
“其劍之高,已臻化境,據說當年一劍就敗了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很可能武功還在那東方不敗之上!”
“不過,迄今為止,已經有三十多年沒他的消息了,我還以為他早死了呢!”
“哼哼!”
“岳不群果然不愧是個詐小人,不愧是偽君子!竟然藏得這麼深,連我都被他蒙在鼓里這麼久!”
“要不是這次對方主暴,怕是哪天我被他死都不知道!”
說著說著,左冷禪在暗自后怕的同時,也第一次覺得那封不平和不憂不全是廢。
至,那群劍宗的廢功將風清揚詐了出來,讓他能提前心下有所防備?
而且左冷禪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派去突襲華山派的那一群好手會悄無聲息地失蹤并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了,是因為那風清揚的緣故,因為那風清揚在華山上坐鎮?
“這……”
丁勉聽了,臉上出更多的詫異之,最后還是皺著眉頭道:
“竟是林方生大師、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那一輩的人?”
“可是,如此一來,對方至有七八十歲甚至更多了吧?”
“一個耄耋的老頭能有什麼好怕的?”
“都這把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兩一蹬,直接歸西去了。”
是的,如果對方是個年輕人或者岳不群那樣的壯年,丁勉肯定會十分忌憚,但一個耄耋老頭,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劍法強,力強又怎樣?
正所謂拳怕壯,到了也不跟對方拼,直接用人海戰去耗干對方氣力氣,耗也耗死對方了。
“!!”
聞言,左冷禪當即怒斥道:
“你說的輕巧!”
“林方證、武當沖虛也有七八十歲了,你敢去招惹他們嗎?”
“風清揚雖年事已高,但劍造詣極高,且力深厚,豈是你能想象的?他若對我嵩山出手,你覺得我們能抵擋得住?”
“你不想想,之前派去華山的那十幾個人是個什麼下場?”
聽到這,丁勉心中忽地一凜,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實在是太過輕率,不悻悻地后退一步,低下頭并囁嚅道:
“是!”
“師兄教訓的是……”
“是師弟我目短淺,不知好歹了。”
;想到上一次己方損失的十幾個好手以及這一次對方輕易將封不平不憂等人服,然后在事實勝于雄辯之下,丁勉只得閉站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
左冷禪也沒有再去訓斥或者苛責,而皺著眉頭,在殿中來回踱步,心中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他深知,如今華山派實力大增,又有風清揚和那個古怪的小娃那樣的人坐鎮,若再給對方時間發展,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問題是……
五岳并派,消滅魔教進而稱霸武林的計劃是他多年的心,絕不能因為華山派的這個變數而功虧一簣,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的,特別是他們嵩山派的實力仍在,并沒有因為這段時間的損失而出現太多削弱的況下。
“!!”
想到這,他猛地停下腳步,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決絕并沉聲道:
“不管了!”
“眼下華山派實力大增,再給他們時間,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師弟,我們五岳并派的計劃要加快了!”
“必須趕在他們羽翼未之前,將他們一舉拿下,否則后患無窮!”
聽到自己師兄那麼說,丁勉一怔,隨即趕抬起頭,眼中出一疑和擔憂:
“可是師兄!”
“我們該如何加快計劃?”
“如今華山派有風清揚坐鎮已立于不敗之地,華山派不點頭,其他幾派恐怕也會借此生事,我們想要說服他們并派,恐怕并非易事啊!”
然而,左冷禪卻只是不耐煩的擺擺手。
“哼!”
接著他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狡黠和怨恨:
“你放心!”
“岳不群絕對會同意的!”
“況且……”
“除了華山,其他幾派不過是一群鼠輩,只要我們略施手段,給他們一些甜頭,再以武力相,他們敢不相從?”
“至于華山派……”
“風清揚雖強,但也年事已高,不可能一直護著岳不群,更不可能輕易離開華山,我們只需好好謀劃一番,不愁拿不下那險狡詐的偽君子!”
丁勉聽了,心中雖仍有疑慮,但見掌門師兄心意已決,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并恭敬道:
“師兄英明!”
“一切全憑師兄吩咐!”
左冷禪微微點了點頭,接著,狠厲的眼神中第一次出了一疲憊。
“行了。”
“你先退下,容我好好想想,制定一個萬全之策。”
“此事關系重大,絕不能有毫差錯,否則我們嵩山派多年的基業,恐怕就要毀于一旦了。”
丁勉再次行禮作揖連呼不敢,隨后才緩緩退下。
很快!
大殿中,只剩下左冷禪一人,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且冰冷,也不知道是在醞釀著些什麼。
“……”
最后,他緩緩走到一張桌子前,然后拿起了上邊的一張今天才剛剛拿到的江湖傳聞,上邊用幾個大字赫然寫著:
——————
《華山首徒夜會魔使,畫舫琴音暗藏玄機》
近日,江南茶商某護衛途徑杭州西湖時,目睹駭人一幕:
華山派首徒令狐沖竟與日月神教明左使向問天同乘畫舫,更有一紅妖琴作陪?
據當時那位茶商的護衛描述,華山派令狐沖著青衫散襟,與那魔教左使對坐弈棋,相談甚歡,而那無名妖于一旁彈奏,言語間多見親昵?
更有消息稱,華山不久前曾指派幾位管事許以重金悄悄打探其大弟子行蹤,疑似那華山首徒已背叛師門?
而對此,華山派尚未作任何回應。
于是!
有江湖客題詩嘆曰:
青衫浪子臥畫舫,玉盞輕敲魔影雙。
笑談曲醉錢塘月,邪正難分劍影惶。
華山心焦尋蹤急,黑木崖深計謀長。
江湖自古多歧路,誰辨琴心寄斷腸?
——————
“......“
再次看了一遍那張江湖傳聞,再想想方才的飛鴿傳書,終于,原本表無比冰冷難看的左冷禪臉上終于浮現了一喜。
“哼哼哼......”
“令狐沖,還有魔教嗎?”
“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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