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看了看眼前打扮時尚的人，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

“你是誰？”

林雨菲笑了笑，朝出一只手：“陸冉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一個希的孩優惠。正好我在附近巡查店面，順路，就直接過來了。”

希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陸冉口中的“學姐”，連忙出手，和對方握手：“您好。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舉手之勞。”

林雨菲說著，過去和店員說了幾句話。

店員立刻熱地過來招呼希的同學，不但主提出可以讓按六折價買下那兩套服，還免費贈送了兩條巾。

同學高興得不行，離開店里以后，抱著希的胳膊一路晃了好久，非要拉著去吃火鍋。

“我請客。謝謝你幫我省了好多錢。希，你真是太好了！”

林雨菲真的是順路來的，查看完店面況后，也離開了。

只是等今天的工作忙完以后，又想起希的那句“活該”，不笑了笑，撥通了傅誠深的電話。

“猜猜我今天見到誰了？”閑閑地發問。

傅誠深正忙得焦頭爛額。

墜樓事件的輿論走向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那邊拼了命地在挖他的黑料，各種“起底”小作文刷到飛起，也不管真的假的，什麼壞事都往他頭上扣。

醫院那邊也同樣一片混。家屬鬧著要傅氏集團“給個說法”，可不管李顯報出一個什麼數字，家屬都不同意，哭著喊著說：“一條人命才值這麼點錢？”

這件事的背后，要說沒有人推波助瀾，他是不信的。至于推波助瀾的人是誰，他心里也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現在，還不是收拾那邊的最佳時刻。

傅誠深了皺的眉心，沒什麼緒地回答：“你見到誰，和我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

林雨菲說著話，從聊天記錄里調出一張照片，反復看了好幾眼，懶洋洋地笑起來，“你上次去禹城見的那孩，我今天見到了。怎麼說呢，嗯，沒想到你喜歡的是那一款的，倒是讓人意外的很。”

傅誠深立即明白了見到的人是誰。

他面有些不悅，冷聲警告林雨菲：“管閑事。”

他是冷慣了的人，林雨菲毫不怕，了頭發，笑嘻嘻道：“真的不要我管嗎？我可是，親耳聽見說，你活該呢。嘖嘖，敢這麼說你的人，在江城，也是獨一份了。傅誠深，你到底怎麼得罪了，竟然……”

“嘟嘟嘟——”

林雨菲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把手機拿到眼前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確信，傅誠深的確掛了的電話。

“這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討人喜歡。”

林雨菲撇撇，作麻利地發消息給陸冉：“把希的資料發給我。”

陸冉從中學時候就做的學弟，一路做到大學畢業，對的心思再悉不過，立刻問：“對我家寶貝有興趣？”

林雨菲毫不避諱：“當然。我發現了很有趣的事呢。”

陸冉一面把希的資料打包發過去，一面不忘叮囑：“有空說給我聽聽，讓我也樂一樂。”

……

傅誠深倒不是有意要掛林雨菲的電話，是李顯的電話進來，他怕醫院那邊又出了什麼事，李顯做不了主，特意打電話來請示他，也就接了。

誰知，李顯是來和他匯報陳蕓的況。

傅誠深聽完沒吭聲，半晌，才像是不相信似的，問了一句：“孩子，沒了？”

“是的，傅總。”

李顯的聲音里出來濃濃的疲憊。今天一天太不順利，先是陳蕓做親子鑒定的過程中，毫無預兆地流了產，又是工地上出事，他被工人家屬纏著鬧了大半天，這會兒才勉強出點空當來，忙不迭和醫院打了電話，確認陳蕓的孩子沒有保住的可能，趕打電話通知傅誠深。

“我問過了醫生，說是因為要做親子鑒定，羊水穿刺時傷了胎兒，所以，才……”

剩下的話，李顯沒說完。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畢竟，老板的私事，他一個助理也不好多。

頓了頓，見傅誠深并沒有話要說，只好著頭皮把最后一句話說完：“還有，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陳小姐懷的，是……您的孩子。”

安靜，異常突兀的安靜。

李顯大氣也不敢出，靜靜地聽著話筒里傳出來的，沉重的呼吸聲，祈禱著快點結束這個電話。

很久過后，傅誠深才長長出了口氣，沉聲道：“陳蕓那邊怎麼說？”

“陳小姐很難過。說，不怪傅總，是沒有福氣。還說，不管傅總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怨怪的。”

李顯自覺他的語氣很客觀，畢竟當時陳蕓說這些話的時候，表蒼白得讓人心疼。

沒人會埋怨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只會憐惜，同。

“傅總。”

李顯原本想說，他在醫院遇見了希。轉念一想，希陪同學去做檢這種事，和陳蕓剛剛失去了孩子的事比起來，實在小的不值一提，更不該在這時候拿出來專門說上一，也就把這事略過了。

只盡職地請示道：“有什麼需要我去理的嗎？”

他問的，是陳蕓那邊。

“你理好墜樓工人的事，手一旦結束，立即通知我。”

“是，傅總。”

接下來的大半天，傅誠深展現出了他的雷霆手段。

那些賴在出事地點不走的和網紅，被人兼施地驅逐出了工地。

與此同時，傅氏集團迅速召開記者發布會，對出事過程做了簡明扼要的說明，并且曬出了集團為工人做的一系列福利和保護措施，其中就包括給工人們購買額外人保險的預算審批單。

“雖然大家都知道，現場施工的工人并不隸屬傅氏集團，而是由承辦項目的施工隊負責，但是，既然他們是為傅氏的項目工作，傅氏還是盡可能地為他們提供了后勤保障。”

發布會現場，公關總監如是說道。

“另外，出事工人的醫藥費，傅氏也已經墊付，后續的賠償金額，也在商討中。”

這話倒是贏得了不的肯定。

這件事原本就是一件普通的意外事故，之所以會引起這麼高的關注度，一方面跟傅氏集團知名度有關，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有人暗地里推了一把的嫌疑。

現在傅氏集團開誠布公，把所有事都拿到了明面上說，工地保護措施，安全制度，意外保險……一項項證據拿出來，大多數人冷靜下來以后，理智一分析，也就不那麼義憤填膺了。

只是，也有依然不肯罷休的。

“傅氏集團真的給工人們買保險了嗎？可是，我們現場采訪的工人們都說，從來不知道有保險這回事。況且，如果真的給工人買了保險，為何還要墊付工人的醫藥費？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沒錯，目前為止，傅氏拿出來的所謂證據，都不過是部文件而已。這些東西短時間就能造假出來，正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好騙的嗎？”

公關總監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已經有人先他一步開口了。

“文件可以送去專業的鑒定機構，是早就簽署還是臨時補救，一鑒就知。”

沉穩淡漠的嗓音，帶著天生上位者的威勢，在上百人的會場響起來，現場瞬間安靜一片。

們這才看清，傅氏集團的總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現場。

他一黑正裝，眉眼淡漠，臉上一片肅然，強大的氣場讓巧舌如簧的記者們提問都不自覺地低了聲音。

“請問傅總，您這麼晚才出現在發布會現場，是因為心虛嗎？”

“不是。忙。”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配上冷漠的目，雖然什麼表也沒有，但就是讓提問的人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太蠢了。

傅氏集團的業務又不只有那一小片工地，傅誠深手里的事，也不止有這一件事。問人家是不是心虛，的確像極了沒話找話。

“傅總，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工人們并不知道意外保險的事嗎？”

“嗯。”

傅誠深沖旁邊點了下頭，很快，一個畏畏的中年男人走到了臺上。

“是，是我……我是負責這個項目經理，是我把集團撥下來給工人們買保險的錢，昧了。”

男人剛開口說了兩句，就痛哭流涕起來，一邊哭，一邊狠命自己耳。

“是我，都是我，我不是人。”

“我不但扣下了買保險的錢，還，還為了中飽私囊，私下換了供應商，用了不合格的手腳架，還有，安全繩也……”

“是我對不起集團的委任，對不起傅總的信任，我該死，該死……”

現場不斷響起快門聲，議論聲也紛紛響起。

“這麼一來，這件事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下面執行人利熏心導致的。”

“該不會是臨時推出來的替死鬼吧。反正都是傅氏的人，部肯定談好了，推個老實人出來背鍋罷了。”

“你信嗎？反正我不信。”

……

傅誠深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他站起，面對的鏡頭，冷淡道：“孟毅職務犯罪的證據，已經遞給警方了。帶他來，是給諸位一個代，也還傅氏一個清白。”

說完，起，走了。

離開的時候，在車庫遇見傅家二房的人。傅孟祥手里拿著車鑰匙，剛接完電話，手機還沒來得及收起來，臉難看至極。

傅誠深挑了挑眉，難得主打了聲招呼：“二叔也對發布會有興趣？”

傅孟祥作一滯，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沒說話。

傅誠深便又開口：“孟毅這條線，二叔布了多久？好手段，連我都一直沒察覺。”

傅孟祥這才磨著牙，道：“一直沒察覺？半天之能讓孟毅那個老頭開口認罪，你也算有本事。”

“半天？二叔小看我了。”傅誠深淡淡笑起來，“原本以為他會向二叔求救，才多等了些時間。可惜了。”

傅孟祥這才知道，前半天輿論趨勢會一邊倒，只是傅誠深的有意為之，為的，是引他出手，好留下證據，一網打盡。

好險。

他哼了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就算了。”

傅誠深抬腳要走。

傅孟祥在他后悠悠道：“悔婚的事，老爺子要一個解釋，你好自為之。”

傅誠深沒理他，徑直上了車。

直到開出去很遠，他才撥了個號碼。

“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