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周祺將時知渺送回宿舍后便離開了。

時知渺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發現有一條微信消息。

徐斯禮：“徐斯禮撤回了一條消息”。

時知渺點開對話框，盯著那行提示看了幾秒，手指了，回過去一個問號，發完過了一小下，也撤回了消息。

然后放下手機，拿起巾頭發，又找出吹風機吹干。

等一切收拾妥當，再拿起手機時，屏幕又顯示一條新消息。

“徐斯禮撤回了一條消息”。

他又發了，又撤了。

時知渺完全能想象出屏幕那頭某人故意這麼做的樣子，沉默地看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再配合他玩這種稚的拉鋸游戲。

放下手機，關燈睡覺。

第二天，時知渺照常去醫院，準備先去病房看看那位明天要做手的病人。

走在走廊上，過玻璃窗照進來，有些晃眼，忽然到一陣莫名的暈眩，眼前黑了一瞬，腳下也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太太！”周祺剛好走在后，及時扶住了。

時知渺扶住墻，穩住形，眼前的黑暗也漸漸消失，回頭道：“謝謝你，周書。”

周祺沒有立刻放開的手，因為臉看著很蒼白，他擔憂地問：“您是哪里不舒服嗎？”

說著，他目一垂，發現自己扶的手不小心將的袖子往上捋了一點，出小臂上一片很明顯的紅疹子，“您這是……過敏了？”

時知渺收回手，拉好袖子：“是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沒事了。”

周祺不放心地追問：“做過檢查了嗎？”

“涂了藥膏，也沒什麼覺了，等它自己慢慢好吧。”

時知渺三言兩語說完，便點了點頭，繼續朝病房而去。

周祺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走到窗邊，給徐斯禮打電話。

時知渺在病房查看病人的況，又和醫生們討論了最新的檢驗報告。

病人今早的檢查顯示有幾個指標升高了，可能存在染，需要重新評估明天是否還能如期手。

這一討論就是一個上午，等確定好方案，一看時間都下午兩點了。

醫生們著肚子說：“難怪覺得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時知渺也，但沒什麼胃口，就打開屜拿出一塊餅干，想對付一下。

“時醫生。”周祺拎著一個紅木的多層食盒出現，“時醫生，還沒吃午飯吧？我準備好了。”

周祺將食盒放在旁邊的桌上，時知渺眨了眨眼，不由得問：“是……徐斯禮讓你送的嗎？”

周祺低聲道：“是的，是爺讓我準備的。”

時知渺心下還沒來得及掠過什麼，周祺就輕咳一聲：“爺還讓我帶一句話給您。”

時知渺問：“什麼話？”

周祺了鼻子，不敢不如實復述：“……你是國總統嗎？日理萬機到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干的是什麼改變全人類命運的大事呢！”

！時知渺口頓時一梗，那點欣喜和瞬間煙消云散！

他怎麼能把話說得這麼刻薄和嘲諷？！

“拿走。”咬住后牙，“我不吃他的東西。”

周祺苦笑不已。

他都跟爺說了，這話一說，太太肯定會生氣，可徐斯禮說他看到這樣，比更氣，非要他把這話轉達。

看吧，果然把人惹了。

他試圖再勸：“時醫生，您多吃一點吧，這些都是按您的口味準備的，很清淡的。”

“我說了不吃。”時知渺態度堅決，直接拿起手機點開外賣件，“我自己能找吃的。”

周祺只能將食盒帶走，順便給徐斯禮發去消息：“爺，太太不肯吃，自己點了外賣。”

外賣很快送來，時知渺打開餐盒，是公煲。

吃了幾口，覺得重油重鹽，其實有點難以下咽，但某種賭氣的心思，還是讓勉強自己吞下去。

然而剛要夾起一塊，卻覺口有點不對，翻看了一下，發現塊中間的骨頭還帶著，也是的……好像本沒煮！

一陣強烈的惡心頓時涌上嚨，捂住沖進洗手間，劇烈地嘔吐起來，把剛才吃下去的那點東西全吐了。

“時醫生！你怎麼了？”醫生們聽見靜，連忙圍過來。

時知渺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口依舊惡心難，小腹甚至開始作痛，又嘔了好幾下。

有醫生去看了的外賣，馬上喊道：“是沒！吐出來就好，要不等會兒腸胃該不舒服了。”

時知渺吐干凈了，同事扶回到椅子上坐下，給倒了杯熱水。

“這家店絕對要避雷！給他差評！都沒！”

周祺聞訊趕來，看到時知渺這虛弱的樣子，嚇了一跳：“時醫生，我馬上帶您去看醫生！”

“不用……”時知渺坐在椅子上，臉微微發白，“我沒事了，我還要看病人的CT……”

周祺勸不時知渺，只能再次撥通徐斯禮的電話。

徐斯禮沒想到隔著幾座城市還能被這個人氣，冷聲道：“你把手機給！”

周祺連忙將手機遞給時知渺：“時醫生，徐總讓您聽電話。”

時知渺頓了一下，接過手機，剛放到耳邊，就聽見徐斯禮著火氣的聲音：

“時知渺，你要作到什麼程度才甘心？有那麼多醫生在，了你，這個病人就救不活了是嗎？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為了一份工作把自己折騰這個鬼樣子，你想讓誰心疼呢？”

時知渺被他的話吵得耳朵嗡嗡作響，本就難的，更是被氣得呼吸不暢，咬著下，直接掐斷了電話，將手機塞還給周祺：

“周書，請你離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周圍的南寧醫生們面面相覷，眼神流間，都對時知渺、周祺，以及電話那頭的人的關系到好奇。

周祺無奈離開后，時知渺沒有向大家解釋什麼，重新坐回電腦前，集中神繼續工作。

只是眼眶卻不控制地泛起一陣酸，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急于涌出。

迅速低下頭，假裝被電腦屏幕刺激到，從桌上拿出眼藥水，仰頭滴了滴。

冰涼的落眼中，稀釋了那熱意，時知渺閉著眼睛，眼眶里的意卻久久未散。

……

因為病人出現了炎癥的況，沒辦法進行手，原定的日期只能推遲。

等待的這幾天，時知渺越發焦心，投了更多的時間和力去調整治療方案和監控病人數據，整個人像一繃的弦。

周祺默默觀察了幾天，又盡忠職守地向徐斯禮匯報了詳細況：

“爺，太太的狀態很不好。”

“南城辛辣的飲食習慣讓食不振，水土不服引起的過敏還沒有完全消退，大概是那天吃了不干凈的，腸胃有些損，這幾天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

“加上連續熬夜工作，現在整個人都很疲憊，看著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