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清點資。

許靖央的四個兵都在這里。

此時，康知遇從后面的方陣里出來，看見寒和辛夷扶著木刀。

連忙跑過去：“木刀傷了？”

木刀捂著左臂：“剛剛遇見個大塊頭，跟他較量了一番，那小子手黑，把我胳膊拽臼了。”

康知遇皺眉：“遇到了厲害的人？我軍醫來。”

一轉，看見有人拖著一個高大的敵軍將領尸首，從旁邊路過。

那人是領兵來攻打沙鎮的大將，好像屠智雄。

但此刻，他雙手都詭異地扭曲著，像是被什麼人用蠻力掰斷了。

就連耷拉著的腦袋，角度也格外奇怪。

木刀看見屠智雄，立刻嚷嚷道：“手下敗將，還好殺了你，不然真不解氣！”

康知遇這才驚訝地察覺，木刀的傷跟的對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寒說：“屠智雄也是力大無窮，不過跟木刀比起來，好像總是差一截。”

木刀得意地昂起圓臉，拍了拍上的鎧甲。

“大將軍命人打造了最好的甲給我，他雖力氣大，可他笨拙，不如我靈敏。”

說到這里，木刀噘：“我都有點想大將軍了。”

寧王跟許靖央的指揮風格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許靖央的戰事風格是讓大家都打的盡興、愉悅，帶著點玩弄敵人的樂趣。

而寧王的風格，則更像是實力的碾，一路平推，幾乎沒有弱點。

寒笑著說：“大將軍不想暴計劃，要是帶著我們，路上被敵方斥候看見，就要被發現了。”

辛夷擔心：“大將軍獨自一人，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康知遇道，“大將軍早就給河城的梁左將軍送信，他們會里外接應，這會兒多半要傳來勝仗的消息了。”

木刀直呼痛快。

白猴關的人應該怎麼也想不到，真正的聲東擊西，是許靖央預判了北梁的行，故而大軍向白猴關出發走了沒一會，和蕭賀夜其實已經悄然左右離去。

辛夷說：“也不知道百里姐姐那邊況怎麼樣了。”

百里夫人今日的主要任務，是穿著許靖央的銀鎧，混淆眾人的視線。

最重要的，是讓細作誤以為許靖央真的帶兵去了白猴關。

就在這時，前頭不遠傳來躁的聲音。

康知遇仔細聽了一會，眼中亮起芒。

“白猴關大捷！雷將軍和韓將軍也勝了。”

“太好了！”木刀起，“每逢大勝就有烤羊吃，我又可以大飽口福了。”

寒們哄笑起來。

北梁的人也沒有想到，他們原本定好的天無的計劃，竟然就這麼被瓦解了。

原本是打算在許靖央和蕭賀夜攻打白猴關的時候，派兵拖著他們。

再讓兩支強兵繞道，從東西兩邊攻打向許靖央他們的后方。

等許靖央知道消息的時候，再想回援肯定來不及了，屆時打不下白猴關，也連失兩城，更有機會被包餃子般前后夾擊，讓北梁人一舉拿下。

只是，北梁萬萬沒想到，許靖央仿佛猜中了他們的行為，不僅使出障眼法，讓他們誤以為去了白猴關。

還轉就去迎戰了兩支北梁大軍。

如此，北梁的戰略就這麼被瓦解了，并且，白猴關因著措手不及，被雷川和韓豹力挫，大敗而歸。

號稱“天塹”的關口，就這麼被生生地打開了。

整個燕軍損失的兵將不過三千。

很快，大軍占領白猴關，上了“許”字旗幟。

蕭賀夜甚至愿意讓自己的王旗，矮許靖央一截。

這場仗能勝，都是因為的功勞。

消息傳回北梁王庭，朝野震。

尤其是看見石堅那被凍得邦邦的尸，一不掛就算了，還被閹割的徹底。

石堅死不瞑目，生前遭了怎樣的屈辱，自不必說。

看見石堅和盛白的死狀，北梁上下罵聲一片。

無不是說許靖央殘忍暴，一時間“惡王將”的罵聲傳遍整個北梁。

大燕還沒給許靖央封功勛，在北梁人口中，倒是了名副其實的惡王。

此時，北梁朝中更多怨聲載道的聲音，都是在復盤、反省。

責怪當初出主意的人。

都覺得當初不折騰，如果固守白猴關，許靖央強攻也打不下來。

現在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被一個將軍這麼辱，真是丟臉！

有人說許靖央多半是跟細作談好了，讓細作故意出假消息，再把白猴關一網打盡。

北梁皇帝在書房里，重重地斥責了司天月。

“月兒，從前你出謀劃策，朕都覺得你聰慧過人，但現在怎麼你愈發不中用了？難道，你去了一趟大燕，跟許靖央了朋友，便在謀略上輸給了？”

“父皇，兒臣……”

“好了，你什麼也不要說，代趙晏盡快行，此仇不報，我們北梁如何抬得起頭！”

等從書房出來時，滿臉都是沉郁冷。

“趙晏呢？”司天月問蒙綏。

蒙綏道：“在地宮。”

司天月怒喝：“他帶著百人刺殺團，在白猴關打的好好的，為什麼忽然撤回來？”

蒙綏也被的怒火震的低下頭：“他說……許靖央既然不在，就不能暴百人刺殺團的存在，否則會有所防備。”

“蠢貨！”司天月狠狠罵了句。

地宮里，趙晏著上，坐在水池邊拭上的口。

周圍燃燒的蠟燭，讓水池顯得波粼粼。

趙晏低頭，看向水池中。

他仍然戴著面，任何時候都不會摘下來，好像已經烙在他臉上，為了他的一部分。

許靖央……為什麼會料到他們的計劃，難道，趙曦通風報信的事，被察覺了？

就在這時，趙晏聽見憤怒的腳步聲傳來。

他抬頭看去，只見司天月滿頭珠翠琳瑯，一張麗的芙蓉面卻冰冷刺骨。

“參見大公主。”趙晏站起來。

司天月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掌，甩在趙晏的臉上。

趙晏被打的偏過頭去，面一下子掉下來，砸進水中。

晃的水影，倒映出一張遍布疤痕的猙獰面容。

司天月開口就罵：“廢！為什麼當時急著從白猴關離開？你訓練的百人團，就算不殺許靖央，也足夠在戰場上以一敵十了，你若是留下來，白猴關就不會丟！”

趙晏捂著臉，聲音難聽沉悶地說：“如果暴了百人團的存在，以許靖央的手，我們便再也難以刺殺了。”

“糊涂！”司天月反問，“難道，保住白猴關，不比殺了許靖央重要？”

趙晏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