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柏的眉頭皺得更。

中彈那麼嚴重的事，在里卻如此云淡風輕。

到底經歷過多次這樣的“小傷”？

沈瓷抬眸，反問：“你呢？”

蘇子柏回過神，下意識回答：“哦，我也沒事了，就是還有點疼，但是不要。”

沈瓷點點頭：“沒事就好。”

然后，兩人便沉默了。

這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四目相對的一瞬，空氣仿佛凝固。

下一秒——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一模一樣的話。

蘇子柏忍不住笑了，聲音輕：“士優先，你先說吧。”

沈瓷沒有推辭，深吸一口氣：“好，那我先說。”

停頓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隨后抬起眼，目平靜地看向他：“蘇先生，我不知道你找我，是不是有新的任務派發給我，但那天你說，我們不再是上下級關系，所以……你實在沒必要再找我，我也不會再接任務了。”

蘇子柏猛地抬頭，想說什麼，卻被再次打斷：

“而且蘇先生，再過些日子，我就要嫁人了，到時候，我們恐怕也不方便再見面，所以……”

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了。”

蘇子柏口像是被重錘擊中，悶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沈瓷……”

沈瓷拼命克制著緒，才能維持表面的冷靜，抬起頭時，眼中毫無波：“蘇先生，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該你了。”

蘇子柏張了張，原本準備好的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終，他只艱難地出一句：“不要嫁，好嗎？”

沈瓷瞳孔微，震驚地看著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可事到如今，他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撇清關系，才是最好的結局。

著自己起心腸：“蘇先生，你有什麼立場，讓我不嫁？”

蘇子柏嚨發：“我……我知道我沒有立場，但，我希你想清楚，畢竟是人生大事。”

沈瓷扯了扯角：“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況且，這門婚事，是我爺爺給我選的，他老人家不會害我。”

蘇子柏盯著的眼睛：“那你自己呢？你愿意嗎？”

沈瓷毫不猶豫：“我當然愿意。”

蘇子柏不再說話。

咖啡館，寂靜無聲。

片刻后，沈瓷站起，神淡漠：“蘇先生，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蘇子柏張了張，想喊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死死攥拳頭，指節發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轉離開。

他該說什麼？

他有什麼資格挽留？

說了，愿意。

他就這麼坐著，像一尊僵的雕像，看著沈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又看著上了那輛黑軍車……

與此同時，四個小寶戴著耳機，小臉急得通紅。

同樣著急的還有蘇雨棠，知道四個小寶在大舅舅上安裝了竊聽，蘇雨棠也加了其中。

二寶：“這個笨舅舅！活該單誒！”

大寶：“難道他聽不出來酷姐姐是在說反話嗎？”

三寶：“快去追啊笨舅舅！”

四寶指著咖啡廳的監控畫面：“你看他！坐在那一不，像個木頭一樣，再不追，酷姐姐真走了哦。”

蘇雨棠也是恨鐵不鋼：“他就是木頭！”

四個小寶齊刷刷轉頭：“媽咪，那現在怎麼辦？”

蘇雨棠深吸一口氣，一把抓過手機：“還能怎麼辦？當然是......”

飛快撥通電話。

蘇子柏正發著呆，突然接到小妹的電話。

電話剛接起來，小妹的聲音從手機里炸出來。

“大哥！你是不是傻？”

“要是真愿意嫁，干嘛特意來見你最后一面！”

蘇子柏握著手機，怔在原地：“可是……已經決定好了，說是自愿的，我還能說什麼？”

“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蘇雨棠氣得聲音都拔高了，“我們說喜歡你的時候，你不也不信嗎？怎麼現在說什麼你就信了？”

蘇子柏沉默了。

是啊……

他怎麼就信了呢？

蘇子柏又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蘇雨棠深吸一口氣，下怒火，一字一句問：“大哥，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嗎？”

蘇子柏結滾，毫不猶豫承認：“喜歡。”

“那你還愣著干什麼？！”

“去追啊！！！”

電話那頭，蘇子柏終于如夢初醒，猛地站起，撞翻了咖啡杯。

“我……我現在就去追！”

可是，蘇子柏沖出門時，沈瓷的車隊早已不見蹤影。

他站在路邊，口劇烈起伏，手指攥得生疼。

還是晚了。

走了。

真的走了。

......

黑軍車，迪卡過后視鏡瞄沈瓷的臉，小心翼翼地問：“老大，他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沈瓷冷冷瞥他一眼：“跟你有關系？”

迪卡干笑兩聲：“我就是好奇嘛……好奇蘇教授找你到底做什麼？”

沈瓷瞇起眼，語氣危險：“這麼好奇，現在把你踹下去，你親自去問？”

迪卡立刻了脖子：“不不不，我不好奇了！”

沈瓷不再理他，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

另一邊，蘇雨棠帶著四個小寶火速趕到咖啡館。

四個小家伙圍坐在蘇子柏邊，七八舌地分析局勢。

蘇子柏低著頭，聲音沙啞：“……真喜歡我嗎？”

大寶：“當然是真的！”

二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三寶：“還為你擋子彈呢！”

四寶：“笨蛋舅舅！”

蘇雨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斬釘截鐵：“親口跟我說的，還能有錯？”

頓了頓，神嚴肅：“大哥，我覺得這一次，玫瑰肯定有難言之，你上說說已經不夠了。”

蘇子柏抬起頭，眼中終于有了焦距：“我還能做什麼？”

蘇雨棠和四個小寶對視一眼，隨后說：“你得拿出誠意！”

“不是讓玫瑰看見，還得讓沈家看見！”

四個小寶搖頭晃腦地補充：“不然你怕是娶不到酷姐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