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南聽著謝峙那話有些沒反應過來。

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

甚至都忘了今天是幾號，那會兒眼里的微怒褪去，眼里盡是茫然。

“今天……幾號？”宋青南看著謝峙問道。

“五月二十。”

這個日期點醒了宋青南，記起了今天是的生日。

但十六歲之后再沒有在這天過生日，這天是母親和……那個人渣的結婚紀念日。

到如今需要謝峙提醒才能想起這個日子的時候，宋青南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輕松的覺。

幾年的刻意忽視和忘，竟真的能讓那刻骨子里的記憶消失。

宋青南十六歲之前，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十四歲之前，他們一家都把五月二十這天認為是最幸福的日子，因為在這天他們相，也在這天誕下了那時候他們認為的的結晶。

到了如今，這一天卻是所有痛苦的源頭，想忘，在十六歲以后再沒有在這天過過生日，舅舅他們都是給過的農歷生日。

他們所有人都在刻意忘這個日子。

謝峙跟著他母親的習慣，喜歡過公歷的生日，所以他把這天也當作對于宋青南來說重要的日子。

宋青南喃喃道，“是我的……生日。”

不由得抬眼去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正激烈地拍打著窗子的沉悶雨聲，都在告訴宋青南今天有多糟糕。

那樣想著也就那樣呢喃出聲，“今天……不是個好日子。”

謝峙看著有些呆滯的眼，似乎陷了自己的緒里，周遭籠罩了一層蒙蒙的灰，他上宋青南的眼，緩緩蓋上，他不喜歡眼底出現那樣死氣沉沉的冷潭，他問宋青南，“你不想過生日？”

宋青南陷了一片黑，似乎被納了謝峙的懷里，周遭的雨聲也漸漸小了下去，輕輕“嗯”了一聲。

如同那個夜晚一般的糟糕天氣似乎就在提醒宋青南，家庭因而破碎，母親因毀掉了大好人生，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不想在今天過生日。

“那就當是跟我約會吧，宋青南。”

“我好像還沒跟你約過會。”

宋青南沒想到會聽見這個回答，眼前遮蓋住悲傷的手掌被拿下，未等反應過來便被拉下了車，他們到了九重天。

乘著直達的專屬電梯，到了九樓。

那是宋青南第二次來到這第九重天，上一次因為驚慌匆匆跑走，沒來得及好好打量這。

此刻仔仔細看，這兒真如外界描述的一般，滿是金錢的奢靡味道。

但這兒卻不似一重天那般有種誤天上人間的眩暈，九重天將奢華低調化，古古香的龍紋雕刻藏在柜臺與墻紋中，嵌著縷縷金線。

九重天招待之不過五包房，四間為小環繞著中央用伊朗波斯金雕刻的方池子，中央屹立著一巨大的包房，四角全是龍頭噴泉，不停地吐著水。

宋青南一時驚嘆，眼睛都難挪開。

今天九重天被謝峙清了場，整個樓層除了服務員，便僅剩謝峙和宋青南。

他們穿過隔門，進了一更大的空間之，那是謝峙的個人區域，近有一百平米的寬敞地方，隔著臺與里邊兒的金楠木門大開，直接映宋青南眼里的便是京市繁華的夜景。

九重天建在半山腰，直直往下去，京市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寬敞的中心擺著一張圓桌，上面布著鮮花和蠟燭，從此刻宋青南的腳底到長桌再到臺布了一條很長的花路，的腳下滿是花瓣，踩上去松，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

謝峙在走在一側平坦的地上，緩緩地跟在宋青南后頭。

大抵是注意力被引了去，原先的憂愁傷拂去不，平底鞋踩在花瓣上的腳步輕盈，“踏踏”地輕響，像只小蝴蝶飛向向往的地方。

那桌上擺著的是最喜歡的凌霄花。

是昨天謝峙在花店買下的。

昨天，下屬打包著花搬上車的時候，謝峙問，“宋青南，你喜歡什麼花。”

說，“凌霄花。”

凌霄花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在進監獄前給的那封信里，宋慧琳寫道：阿南，媽媽希你長朝的凌霄花，向著你熱烈的人生綻放。

宋青南一直記著，也在努力順著枝干攀援向上，在獨屬于的一渺枝頭綻放。

謝峙將所有的花摘下花瓣鋪底，僅有那一捧凌霄花高高地被擺在桌上。

宋青南容，不知是想到母親，還是因為謝峙，眼底里已經喊著薄薄的一層水意，但謝峙并未讓停下，“宋青南，再往前去看看。”

那話引著宋青南的腳步向前，走到了臺，停步在木質的柵欄前，想回頭去看謝峙，男人的聲音同那撲鼻的芬芳一同傳來，“宋青南，抬頭。”

抬起了頭，見到了一生都再難忘的畫面。

漫天的花瓣從天空中落下，遮蓋了那紛紛擾擾的雨，宋青南再看不見令傷的灰蒙雨滴，映眼底的全是彩的浪漫。

此后宋青南仔記起雨天撲面而來的再不是那映雨滴混著泥土和污漬的腥臭味，而是謝峙送給的漫天芬芳。

簌簌的花瓣從天而降，過宋青南的發頂，臉側，再是心臟，聽見了心底凝固的冰開始碎裂的聲音。

那碎冰化的水從心臟溢到眼眸，最終同宋青南眼底的炙熱一起順著的兩頰落下。

謝峙在五彩的花瓣之中瞧見了那明顯的晶瑩，他走向前過手去將那明淚珠采到指尖，然后擁著宋青南向那鋪滿整個世界的花瓣雨。

僅管前頭說今天不過生日，但謝峙還是說出了對宋青南的祝愿，“宋青南，希你快樂。”

那聲音順著風聲飄了宋青南的耳朵里，平靜且由心，那是謝峙對接下來的人生里衷心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