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和裴司堰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讀出了一驚詫。
逆王的余孽的事在上一世并沒有發生,難道是因為改變了姜貴人流產的事,讓章貴妃離了被罰的命運,睿王難道重新制造的事端,如此依舊可以把章家徹底搬倒?
重生在他們這些聰明人明面,好像也沒有多優勢。
裴司堰不舍地松開的腰,“我送你回去?”
竇文漪一張臉得通紅,他這般大搖大擺地送回去,竇家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不用了。”
只是話音剛落,就聽到“轟隆”一聲。
天際一聲悶雷滾過,頃刻間,一陣暴雨從天而降,不到片刻,如柱的大雨從屋檐下匯聚流了下來,院驟雨砸芭蕉,冷風颼颼。
裴司堰轉眸凝視著窗外,語氣不容置疑:“下雨了!”
竇文漪攏了攏衫,整理好發髻,裴司堰不由分說把一件玄油絹雨摁在了的肩上,“雨太大了,我送你。”
安喜公公又遞了一件油絹雨過來。
兩人樓梯下來,瓦子里的小二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這位貴客,雨太大,這把傘拿去用吧。”
赤焰冷言道,“不必,我們早已備好。”
那小二卻不管不顧直接撐開了傘,赤焰看清了他腳上穿著皮料的靴子,陡地揚眉,拔劍出鞘,大喝了一聲:“殿下小心!”
與此同時,那小二眉峰微微一,面狠,幾道袖箭如閃電直向裴司堰了過去!
裴司堰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手中的油絹雨往前一擋,那幾道袖箭立馬偏離了方向,只聽“錚、錚”幾聲,就向一旁的柱子。
這一刻,竇文漪瞳孔一,那袖箭好像著的頸間直接飛了出去。
那個小二見勢不妙,慌忙逃竄,幾道黑影頓時追了出去。
裴司堰方才還溫煦溫潤的神,霎時冰如冰霜,就憑這個癟三還能殺他?
真是出息了,五弟的手法太生疏了!
赤焰抱拳過來,面慚愧,“殿下,沒事吧?”
“無妨!”
裴司堰看向竇文漪,“怕嗎?”
“不怕!”竇文漪搖了搖頭。
裴司堰明顯不信。
竇文漪反問,“殿下,當初在離宮不是一箭三絕嗎?”
想來他自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用雨敵。
上一世,在北狄的敵帳時,更加兇險的事都經歷過來,再說,他邊高手如云,就算是遇襲,竇文漪也覺得安全十足。
聽如此說,裴司堰角不自覺地上揚,噙著一個玩味的表,看來他的事很關注!
出了瓦子,到底還是坐上了東宮的馬車。
此刻,天寧城夜市賣的販夫走卒早已收了攤子,風聲鶴唳,往日的熱鬧變得空曠寂靜,只剩耳畔呼嘯的風聲從鱗次櫛比的房肆間劃過。
東宮的馬車暢通無阻,一路行至甜水巷,忽地停了下來。
那幾道黑影落在了馬車旁,烈風灰頭土臉,聲音沮喪,“殿下,我們趕到時那刺客被擊斃了,接著皇城司的人就趕了過來,兄弟們還和他們吵了幾句,他們怪我們把人弄死了。”
“說那人是逆王余孽,他們就是想讓我們東宮背鍋,把屎盆子扣在咱東宮的頭上!”
裴司堰面無表,冷聲回了一句,“都退下吧。”
那個刺客不出意外就是睿王安排的人,這個節骨眼上,這次刺殺安排得太過草率,離譜得就像是過家家。
更像是故意在引裴司堰的人去追擊,那他聲東擊西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真的只是讓人背鍋嗎?
裴司堰見眉頭鎖,輕嗤了一聲,“睿王怎麼死的?”
竇文漪眼底錯愕,當初北狄來犯,穆宗皇帝被睿王挾持,他毅然拋下天寧,帶著軍中權貴南下避禍,聽說穆宗皇帝死在途中,睿王奉昭稱帝。
裴司堰領著玄甲軍,勢如破竹,直奔天寧城。
睿王失了民心,想來是不得好死,可他究竟怎麼死的,哪里知道。
裴司堰冷冷一笑,“別怕,天寧城該變天了。”
——
竇文漪滿腹疑,回到漪嵐院都還沒有想通。
一晚上,輾轉反側,沒有睡好,這個困擾了一晚上的疑問,到底在第二日清晨就揭曉了答案。
翠枝神凄惶,聲音哀切,“姑娘,章家出事了,聽說,昨晚章家老爺從牢獄中出來后,回來的路上被人捅了一刀,今早人就已經去了。章家現在全部掛了白幡。”
竇文漪猛地坐起來,不可置信,“什麼?”
所以,哪怕他們再努力,再防備,也改變不了歷史的走向,章家老爺上一世是死在牢獄。
這一世,昨晚那麼一臺大戲,實則都是為了殺之而后快!
章家老爺既然可以出獄,那他的罪責就說明已經代清楚,可最后還是喪命,到底是睿王,還是穆宗皇帝?
竇文漪心中不悲戚,章承羨知道消息后,還不知道會多傷心。
起換了一套素剛準備出門,就聽到丫鬟來報,“姑娘,三姑娘來拜訪你了。”
竇茗煙?
都快忘了這個人,是來看笑話嗎?
竇茗煙著一襲艷麗的綠云凌錦,就連頭上都戴著綠的珠花,哪怕臉上涂抹著厚重的脂,也掩飾不住的倦。
扯了扯角,語氣嘲諷,“喲,四妹妹,趕著去拜祭啊?朝廷命都敢當街刺殺,你說下一個倒霉的是不是該到章淑妃?”
竇文漪心沉重,強忍著給一掌的沖,“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三姐姐,這般怪氣,是欠揍嗎?”
“你....你!”竇茗煙氣得渾發抖。
“你什麼你?”
“竇文漪,你橫什麼橫,就算你不知廉恥,進了東宮又如何,你終其一生都是個覬覦姐夫的賤人,最多也只個側妃,一個妾而已!”
竇文漪面微冷,看來昨晚裴司堰送回來,恐怕被竇茗煙發現了,才這般破防。
那竇家其他的人呢?